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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在看守所內,面朝角落念著佛經,原本一臉嚴肅的盛豐突然笑了,笑容很是燦爛。
隨後,盛豐突然間仰頭喊道:“警官,警官,我今晚上想喝酒啊!能不能讓我喝點酒?白酒不行,啤酒也行,哪怕你弄點醪糟來也行!”
盛豐說完,低頭繼續笑著,笑容里充滿了傲慢和自負。
湘西甲厝殿大門口,石門已經打開了,打開的方法和凡孟所說的一樣——當夕陽照射到石門上後,石門變成了金黃色,同時,一隻盯著石門的賀月佳發現了石門上出現了另外一扇石門,確切來說,其實就是一副石門的略縮圖,而那圖在陽光照射下竟然會動。
而這個動,則是因為賀月佳被凡孟攙扶著,從左至右慢慢走動的過程中所看到的。
那副順著光影而“動”的圖上演示了一遍開門的辦法——需要人從瀑布兩側的地方攀登上去,到達瀑布頂端,按照“丙、丁、甲、乙、戊”這個順序,將上面五個石制閥門挨個踩下,這樣才能斷了水流,只要水流一斷,門自己就會打開。
賀月佳說出辦法之後,白仲政立即爬上去,按照順序將閥門挨個踩下,隨後水流果然斷了,瀑布頓時消失,水流從兩側流下,通過溝渠進入了水潭之中,門也伴隨著轟隆巨響慢慢打開。
門打開之後,眾人正準備下水潭朝著門口走去的時候,凡孟則摳著耳朵道:“喂,刑術,你應該再次告訴一下大家,先前你發的誓言的是什麼,快點,我們得抓緊時間!”
刑術站在那,用平靜地聲音道:“我剛才發誓說,從現在這一刻開始,不管做什麼都聽凡孟的,凡孟是我的老大,我絕對不會違抗他。”
刑術此話一出口,其餘人大吃一驚,包括賀月佳都無比驚訝地看著他,然後扭頭看向凡孟。
凡孟道:“你們都聽到了?你們可以不聽我的,但是他,聽我的,就這麼簡單,你們是不是很想打我?沒關係,打吧,但是打死了我,進去之後怎麼走,你們就自己想辦法吧。”
閻剛朝著凡孟直接沖了過去,被刑術一把拽住。
閻剛扭頭看著刑術,刑術低頭看著地面低聲道:“別,算我求你。”
“求?”閻剛猛地轉身看著刑術,“刑術,你到底怎麼了?他做了什麼,對你說了什麼,你竟然會聽這個王八蛋的?”
刑術並不解釋:“只有他知道進去之後怎麼走,而且……算了,你們聽我的就行了,你們放心,我不會讓你們受委屈的。”
譚通怒道:“你現在受委屈,就等於是我們受委屈了!”
白仲政冷眼看著一臉不屑的凡孟,緊了緊手中的弩弓,站在薩豐身邊的薩木川也攥緊拳頭,此時只需要刑術的一個眼神,凡孟非死即傷。
元震八和徐有兩人站在不遠處,他們兩人卻是對視著,元震八已經推測出刑術為什麼要對凡孟低頭了,原因就在於徐有所說的軟肋。
一側的肯特站在岩石旁,依然滿臉不明所以的表情,現在的他,完全不管這支隊伍是誰說了算,只有有人帶他離開這個鬼地方,回歸人類社會就行了。
賀月佳低聲問凡孟:“到底是怎麼回事?”
“你別問了。”凡孟低聲回答,“零散的隊伍既完不成任務,也無法平安回去,總得需要一個主心骨。”
徐有慢慢上前,站在凡孟一側,輕蔑地說:“你真是我見過最卑鄙無恥下流王八的一個人,沒有之一,一個人要能做到你這一步,基本上就無敵了,竟然拿你認為最寶貴的東西來要挾其他人,真虧你想得出來。”
徐有的這番話說完,賀月佳與賀晨雪立即意識到凡孟是用了什麼來要挾刑術,賀月佳瞬間傻了,賀晨雪也十分震驚,兩人都不相信這是凡孟能做得出來的事情,可凡孟此時那副表情等於是確定了她們的推測。
“出發!”凡孟指著大門口,“刑術、閻剛、白仲政,你們三個身手比較好,你們先行,你,過來。”凡孟指著譚通,譚通裝作沒看見,凡孟徑直走向他,“我說的就是你,你和我一起走,輪流背我老婆,下水的時候還得靠你扶著,沒問題吧?”
譚通一臉的鐵青,最終還是笑道:“好,沒問題。”
譚通朝著賀晨雪和賀月佳走去的時候,凡孟指著剩下的人說:“你叫薩木川是吧?你帶著那個什麼殭屍,還有那個老外,加上元震八和徐有,你們幾個斷後!都聽明白了嗎?”
其餘人都沒有吭聲,只是站在原地沒動,等著刑術、閻剛和白仲政三人先行涉水游泳進入石門,緊接著凡孟便與譚通一起,幫助著賀月佳度過水潭,朝著大門行去,最後才輪到剩下的幾人。
刑術走進石門之後,朝著裡面那個水潭中走去,隨後指著前面的洞穴道:“唯一的一條路,先前進門之後看到的那個山洞因為塌陷堵死了,所以只能走這邊。”
閻剛皺眉,回身看了一眼正在幫助賀晨雪更換衣服的凡孟,低聲道:“刑術,你就這麼甘心受制於那個雜碎?只要你一句話,兩秒之內,我就會讓他永遠爬不起來。”
白仲政盯著洞穴,低聲道:“閻王,刑術這麼做有他的道理,信他吧,現在我們的首要任務,是找到奇門的線索,再找到解救賀月佳的辦法,最後就是平安離開這裡,等線索到手,賀月佳得救,我們再慢慢的處理凡孟的事情。”
白仲政說完,臉上出現了一絲略帶深意的笑容,閻剛明白是什麼意思,也不再說話,徑直朝著前方走去。
走進那潮濕的洞穴,三人並未發現有任何的異常,路很平,下方還鋪設了石板,兩側有流水溝,洞壁之上還有用來滲水的寬度不過3厘米的水道,這樣的設計可以讓上升的濕氣變成的水珠能快速順著水道流下,不至於在上方停留太久,腐蝕人工洞穴頂端。
穿過長度約二十來米的洞穴之後,三人走進一個不規則圓形的大洞穴之中,洞穴中心部位還有一個圓形的鏤空的石球,在這個洞穴中不管是石球上,還是四下的洞壁,都密密麻麻鑿滿了直徑大概15厘米左右的小洞,看起來十分滲人。
閻剛看著石球上和周圍那些密密麻麻的窟窿,頭髮都發麻了,就算沒有密集恐懼症的人,見到這種場景也會很不適應。
刑術見閻剛有些不舒服,立即道:“閻王,你回去告訴他們,先不要進來,我們得確定下這裡是不是危險,還得尋找下出路,這個洞穴看不到有其他的出路。”
閻剛點頭:“你們小心點。”
等閻剛走後,白仲政往回看了一眼,刻意繞到那個石球的另外一端,等刑術走來之後,才低聲道:“這樣下去不是辦法,那個凡孟的沒安好心,我估計他遲早會想辦法弄死我們。”
刑術淡淡道:“他現在還需要我們,我相信,如果我真的狠得下心不管賀月佳,他也狠得下那個心,不管怎麼說,那是條人命,我不能坐視不理。”
白仲政苦笑道:“我現在總算明白,為什麼當好人難,做壞人卻輕鬆無比了。”
刑術慢慢走近石球,盯著其中一個窟窿道:“別說那些了,快想辦法找到出口。”
“我在想,之前那條路被堵死了,是不是偶然?”白仲政四下看著,“換個角度來想,也許石門後面的那個主洞穴根本就不存在,要進去只能走這個洞穴。”
刑術道:“你的意思是,主洞穴的崩塌是原先設計之中的?為的就是增添走這條路的人的心理壓力?讓他們認為這是一條備用的路。”
“對。”白仲政摸出匕首,朝著窟窿中伸進去,攪拌了下,又拿出來聞了聞,這才道,“按照凡孟的說法,早先水潭中只有某種襲擊人的怪物,類似於我們在天地府遇到的那種藥魚,如果那種東西還存在的話,你和凡孟一開始就無法從水底進到門內,這樣一來,從大門進來的人,看到主洞穴塌陷堵死,而水潭中又有那種襲擊人的怪物,自然而然就會想到這條路是設計者弄出來備用的,也會認為自己歪打正著撞上了,就不會像之前那麼謹慎,從而導致犯錯。”
刑術點頭:“道理是這個道理,關鍵是這裡也沒有明顯的出口。”
白仲政看了一圈,隨後趴在那石球下面道:“你猜猜看,我看到這石球的時候想到什麼了?”
刑術退後幾步,仔細看著,隨後道:“你是說,天地府中的那個花燈?”
白仲政道:“沒錯,花燈,現在基本上確定這些都與那鑄鐵仙有關,那麼他主要是使用水流做動力,結合光影為輔助,來建造的這些個離奇的機關,所以……”
說到這的時候,白仲政抱著那石球的底部,朝著一側使勁一推,緊接著石球開始轉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