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頁
陳泰東和刑術對視一眼,兩人沉思著,許久,陳泰東問刑術:“你在想什麼?”
刑術道:“我有個大膽的猜測,但僅僅只是猜測。”
陳泰東道:“你說說看,看看我們是不是想到一塊兒去了。”
“這得從刑仁舉在青蓮鎮留下的線索說起,試想一下,刑仁舉在之後留下的所有線索,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其實和陷阱差不多,一旦偏離方向,或者稍不謹慎,就會死無葬身之地,同時也能看出,刑仁舉實際上誰也不信,甲厝殿的事情就能看出來,即便是他的摯友陪他一起去,但最終還是出賣了他,他肯定是早就推測到了這一點,但還是將路線寫了出來,為什麼?”刑術看著眾人道,“因為他知道前往甲厝殿一路兇險,進入之後也是九死一生,哪怕是你找到線索,要想順著線索找到真正的青蓮鎮也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綜合這些線索,刑仁舉怎麼可能平白無故去相信西南鐵唐家的人?”
陳泰東使勁點了下頭:“所以,他敢將線索留給西南鐵唐家的人,也就猜測到了西南鐵唐家的後人會順著這個線索去找奇門,說不定這個線索所指的地方就是內蒙,唐家人當時沒有那個能力去內蒙,等了幾十年之後,一代一代傳下去,傳到唐思蓉那,她決定將此事付諸於實踐,1960年的時候,五個劉姓青年誤入青蓮溝,唐思蓉也許是選了其中的劉苞谷,教了他什麼東西,讓他去了內蒙。”
馬菲想了想道:“對呀,青蓮鎮流傳的故事版本當中,有一個版本的故事說的是,劉苞谷殺了其他4人,但劉先貴僥倖沒死先行逃回來,但受了刺激,變得瘋瘋癲癲,過了很久之後劉苞谷才回來,也有很多年長者說,他們的確是先後回來的,並不是一起回來的。”
刑術道:“所以,劉苞谷呆在青蓮溝的這段時間都發生了什麼呢?不行,我們得再去找劉先貴,問清楚,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事不宜遲,你們快去。”陳泰東起身道,“我帶著佘采香和司空硯,去鎮上採購點進山用的東西,等你們回來,我們就得抓緊時間趕到青蓮溝,我擔心再不去,會有什麼大事發生。”
第二十五章:活死人犯案
不是巧合,肯定不是巧合。
再次去找劉先貴的路上,刑術腦子中不斷重複著這句話——開始刑術的確認為得知劉先貴等人當年發生的事僅僅只是偶然,只是巧合,畢竟他和陳泰東、馬菲是無意中走進劉先貴家的飯店,並不是被人故意帶進去的。可後來當他和馬菲在鎮上打聽消息的時候,卻發現這裡只要是年長者,基本上都知道那件事,只是不清楚其中內情,甚至還有人將這個故事當做所謂的“旅遊故事”講給遊客聽,還藉機兜售一些青蓮鎮的紀念品。
當兩人再次前往劉先貴家飯店時,卻看到有兩名派出所的警察站在那,與劉先貴的兒子,也就是飯店老闆說著什麼。
刑術稍微停了下,示意馬菲不要問什麼,然後走進飯店,裝作吃飯的模樣,藉機去聽飯店老闆與警察說什麼,三言兩句之中,刑術和馬菲聽到一個令他們驚訝的事實——劉先貴在上午離奇失蹤了。
雖然劉先貴只是失蹤了不到兩個小時而已,但老闆就報了警,原因在於,劉先貴從某一年開始便不願意離開飯店太遠,因為他很怕,怕離開飯店就沒法回去了,原因為何?劉先貴也沒有告訴他兒子,不過這件事,鎮上的人都知道,知道這個劉瘋子終日都蹲在飯店門口,低聲喃喃自語說什麼,不時會點上旱菸抽著,但絕對不會走遠。
這也是警察為何接到報案,並沒有簡單安撫飯店老闆,而是直接過來了解情況的重要原因之一。
警察很快離開,召集了協警開始在鎮上調查劉先貴的行蹤,飯店老闆也是無比焦急,沒有心思做飯炒菜。刑術和馬菲也只是胡亂吃了點現成的東西便返回別墅,將得知的消息告訴給了陳泰東。
陳泰東聽完後立即道:“不能再等了,我們必須馬上走,真的出事了。”
馬菲不解:“劉先貴為什麼會失蹤?難道是因為我們向他打聽當年的事情,被劉苞谷的眼線知道了?”
陳泰東道:“不管是為了什麼,我們都不能在這裡久留,我擔心遲早警察會查到我們的頭上,畢竟在劉先貴失蹤之前,只有我們與他有過詳細的交談,警察會將我們列為嫌疑人,哪怕是我們可以洗清嫌疑,也會耽誤太久的時間。”
刑術立即打電話召回了還沒有買齊東西的佘采香和司空硯,5人鎖好別墅之後立即離開,先前往最近的城市江油,再轉去青蓮溝。
就在刑術等人狼狽離開青蓮鎮的同時,已經到達廣東佛山,終於找到蔡拿雲所開的那家武館的傅茗偉、陳方和董國銜三人,也得到了一個無比驚訝的事實——蔡拿雲已經在他們到達的前夜死了。
蔡拿雲案所管轄區刑警隊會議室中,傅茗偉三人翻看著資料,轄區刑警隊的同僚給他們留了足夠的空間,全數離開會議室,讓他們自行翻看案發現場的資料和照片。
陳方看著案發現場的照片道:“他殺偽裝成自殺,而且手法還這麼劣質,為什麼呢?”
董國銜沉默不語,他心中一直憋著一口氣,原打算干出點什麼來,再返回文物偵緝部的他,根本就不想來這裡,但當他知道蔡拿雲被害,也看到案發現場的那些資料後,加上傅茗偉交給他的關於九子的詳細資料,讓他意識到,這應該是他從警至今,碰到過的最離奇,最複雜的案子。
看完資料的傅茗偉看著兩人道:“得去案發現場看看,現場還沒有被清理。”
陳方和董國銜都表示同意,三人在轄區刑警隊負責人的帶領下,去了蔡拿雲的“登雲武館”。
登雲武館位於佛山老城區某老街的一座騎樓之內,騎樓所在街區的歷史,最早可以追溯到鴉片戰爭時期,周圍也有不少百年老店。
刑警隊李隊長帶著傅茗偉等人,穿過騎樓下的水門,揮手讓看守現場的警察將武館大門打開,同時道:“里外兩扇門,案發的時候,門是從裡面鎖上的。”
董國銜從水門外的門廊走出,抬眼看著樓上,問:“從這裡可以直接爬上去嗎?”
李隊長解釋道:“身手好的應該可以,但兇犯並不是從這裡爬上去的。”
“為什麼那麼肯定?”陳方也抬眼看著問,“這個地方要攀爬很容易,我都能爬上去,只需要五秒。”
李隊長上下打量了下陳方,傅茗偉朝著李隊長點點頭,那意思是,相信陳方的話,他肯定能辦到。
李隊長指著上面道:“這騎樓原本就是廣東一帶的特色建築,最下面這一層,會沿街面後退,留出一個人行道來,就類似古建築的門廊,只不過是橫向的。外側有立柱,立柱外通常都有電線或者其他的東西,可以用來支撐,可是案發當時,也就是法醫推測出蔡拿雲的死亡時間,是那天上午11點,那個時間段,這裡人來人往,如果從這裡爬上去,不可能沒有目擊者。”
董國銜問:“這周圍有監控嗎?”
李隊長道:“有,我們都調出來看了,有天網的,也有私人企業和小商鋪自己安裝的,都沒有看到有可疑人進入武館,最奇怪的是,按照周圍街坊的口供,蔡拿雲每天早上七點就會開門出來跑步,無論風吹日曬。”
陳方朝著傅茗偉搖頭,傅茗偉揚頭道:“進去看看案發現場吧。”
李隊長領著三人走進武館,進去的那一刻,傅茗偉三人都有一種直接走進當年香港武俠電影的感覺,武館中的風格和陳設與電影中幾乎一模一樣,左右兩側都擺著刀槍劍戟,還有木人樁。
李隊長站在天井院落之中:“這裡是前院,正對著的是前廳,左側是飯堂,右側是拳室,住的地方在前廳後面,後面還有一個小院子。”
傅茗偉看著四下,問:“這裡只住著蔡拿雲一個人?”
“對,只有他一個人。”李隊長回憶著,“據街坊說,大概是20年前,也就是1995年左右的時候,蔡拿雲就正式宣布不再收徒,但在那之前,大概是八十年代左右,因為他妻子的死,他整個人就變了,送走了當時的那批弟子之後,就再也沒有收過什麼徒弟,只是有時候心情好了,會教街坊的孩子們練些強身健體的拳術,所以,幾十年來,一直都是他一個人住在這裡。”
董國銜立即問:“李隊長,請問一下,他妻子是不是叫葉素心?”
李隊長回憶了一下:“對對對,就叫葉素心,其實我們查記錄的時候,發現蔡拿雲的妻子是在1979年失蹤的,他報案說的是失蹤,你們知道,當時文革結束沒多久,一切都還在恢復當中,那時候也沒重視,蔡拿雲死之後,我們詢問街坊,街坊卻說蔡拿雲自己酒後告訴他們,葉素心已經死了,而且是死在香港,具體怎麼回事,我們也不知道真假,這與蔡拿雲的死有關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