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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葉落歸根
墨暮橋轉身要走的時候,刑術卻抬手一把按住他的肩膀:“我說了,你不用走!”
連九棋一把抓住刑術的手腕:“讓他走,這裡我說了算!”
“你有病是不是?”刑術甩開連九棋的手,下意識將其手臂一扣,“你沒有指揮這裡任何人的資格!給我站在一邊去,然後把嘴閉上!”
刑術說完,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些過火,稍微鬆開了連九棋,誰知道連九棋立即反擊,反扣住了刑術:“我現在就教教你怎麼跟父親說話!”
馬菲一聽連九棋這麼說,知道刑術會再次被激怒,立即上前道:“連先生,有話好商量,你先鬆開刑術再說。”
未等連九棋有所表示,刑術腦袋朝著後面一仰,直接撞在了連九棋的額前,連九棋鬆開手的同時,刑術轉身一個側踢,直接踢在連九棋的胸口,緊接著又衝上去,直接躍起,騎在連九棋的腦袋上,將其壓倒在地,揮拳就朝著連九棋的腦袋砸去。
連九棋舉起雙臂護著頭,好幾次試圖起身,都被刑術壓住。
連九棋吼道:“刑術,你再不住手,別怪我不客氣了!”
馬菲見刑術沒有停手的意思,上前就去拉刑術,同時對站在旁邊不知所措的其他三人喊道:“過來幫忙呀,拉開他們倆!”
除了墨暮橋之外,庵古和托爾烈都上前幫忙拉開刑術,但刑術依然是不斷揮舞著拳頭,連九棋終於在一聲怒吼的同時,踢開了刑術,翻身起來,直接朝著刑術的咽喉部位攻了過去。
馬菲、托爾烈和墨暮橋看他出手,都知道這是下了殺手,立即上前連拖帶拽要制止連九棋,連九棋拳腳並用,將衝上來的三人直接打翻在地,又是一拳將剛爬起來的刑術直接打到牆壁上,緊接著衝上去,一把掐住刑術的咽喉,將其直接提了起來。
刑術盯著滿眼殺意的連九棋,突然間有些害怕了,也有些後悔了。
“連九棋!那是你兒子,你親兒子!”馬菲在後面嘶聲喊道。
連九棋看著刑術微微搖頭,咬牙道:“我說了,我當初沒有回來找你和你媽,並不是因為我怕死,而是因為我擔心會連累你們,我根本就不知道當時發生了什麼事,我最後說一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這就是事實!”
說罷,連九棋鬆開刑術,刑術滑落在地上,仰頭看著慢慢轉身離開的連九棋。
刑術道:“墨暮橋不能走!”
“隨便你。”連九棋低聲回應道,抓起背包,慢慢遠去。
馬菲上前,給刑術遞了個眼色,示意他上去給連九棋道個歉,緩和一下氣氛,但刑術毫無反應,反而對墨暮橋說:“查看下這個小鎮的布局,對照下格羅莫夫的日記,看看有沒有什麼新的發現。”
墨暮橋沒有行動,只是看著刑術。
刑術冷冷問:“去呀,你愣著幹什麼?”
墨暮橋看了一眼遠遠站在那,低頭不知道在做什麼的連九棋,低聲道:“因為我的關係,和你爸鬧起來,你……”
“和你無關!”刑術打斷墨暮橋的話,“我讓你去做什麼,你就去做什麼。”
“好。”墨暮橋點頭,開始查看起周圍的建築來,庵古想了想,趕緊跟在墨暮橋的身後。
刑術雖然心裡很混亂,但也強制自己去看那些壁畫,托爾烈站在他身後,低聲道:“你爸爸很愛你的,他之所以要查清楚這一切,並不是為了要找到奇門什麼的,只是想給你和你過世的母親一個交代,他當年並不是因為怕死才不回來找你們。”
刑術裝作沒聽到,馬菲朝著托爾烈搖搖頭,示意他走開,托爾烈點了點頭,去找墨暮橋去了,馬菲在刑術身邊站了許久,又看向連九棋,這才抬腳走過去。
走到連九棋身邊的時候,馬菲發現連九棋手裡邊捏著那個玉片,眼眶紅紅的,明顯很傷心,並且強忍著眼淚。
“連先生,你別怪刑術,他有心結的。”馬菲低聲安慰道,“要知道,他是在精神病院裡邊長大的,沒有人願意在那種畸形的環境中長大,而且自小還失去了母親,這麼大年紀,突然間冒出來一個父親,還知道了當年的真相,一時間肯定接受不了,而且,他很獨立,一直很獨立,我認識他這麼久,算是從敵人變成了朋友,所以,我相信他,請連先生也相信他。”
連九棋一直盯著手中的玉片:“我知道,他能這麼獨立,沒有誤入歧途,我真的很感謝師父,也感謝老天,我心裡也很愧疚,但有些事情是我無法控制的,這一點,我知道他理解不了,也許這一輩子都無法理解,其實當初庫斯科公司在讓我布局的時候,我就考慮過他,我在想,如果他真的完美地解開了那一系列的謎題,結局會是怎樣?會不會也與我一樣,成為庫斯科公司的一枚棋子?這就是我為什麼凡事都不想讓他來做決定的原因,有時候,做決定是很痛苦的。”
馬菲看了一眼遠處的刑術,發現刑術也在看著她,馬菲又道:“刑術能理解的,你給他點時間吧,他很清楚做決定並不是一件輕鬆的事情,只是他想儘快查清楚一些,結束這件事。”
連九棋苦笑道:“我又何嘗不想呢?”
馬菲笑道:“那就父子一起努力。”
連九棋抬眼看著馬菲:“謝謝你,馬小姐,刑術能有你這樣的朋友,我替他高興,當然,我也希望你們能一直走下去,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馬菲道:“謝謝你,連先生,借您吉言吧。”
連九棋點頭,欲言又止,馬菲見狀問:“連先生,你有話就直說。”
連九棋道:“我希望,你們能坦誠相見,互相不要有隱瞞,你應該知道賀晨雪的事情,這對刑術的打擊很大,說實話,這件事當初完全在我的預計之外。”
馬菲搖頭:“這件事怪我,其實始作俑者是我。”
“別這麼說,你也是按照庫斯科公司的指示去做的。”連九棋眉頭緊鎖,“好了,不說這些了,該做正事了。”
馬菲轉身的時候,正巧看到墨暮橋走向刑術,手中還拿著蘆笛留下的那本日記。
“有什麼發現?”刑術上前問。
墨暮橋看著四下道:“除了被刻意劃爛的地方之外,其他的與格羅莫夫日記中記載的差不多,格羅莫夫在日記中也記了一個疑問,那就是壁畫上那艘船到底在什麼地方,他沒有找到。”
刑術看著日記道:“那是肯定的,格羅莫夫如果找到了那艘船,他就肯定是順著山洞出去的,但是他連自己怎麼離開的都沒有寫,這其中也許就有問題了,對了,他應該有寫自己是怎麼從第二層到達這裡的吧?”
“有寫,說的是南面有個山洞,我看看,南面。”墨暮橋看著手錶上的指南針,然後用手指著其中一邊,“那邊,出入口就應該在那邊。”
刑術看著四下道:“看樣子,這個小鎮,應該與當年忽汗城有什麼直接聯繫,也許是當初忽汗城最繁華,最重要的一個地帶,後來的渤海遺民將其複製過來了,馬菲,庵古,你們過來一下,我們分下工。”
眾人聚攏過來,連九棋遲疑了一下,也走了過來。
刑術道:“我需要簡單測量下這個小鎮的面積,一共四條街,一個廣場,我們有六個人,我負責中間那個廣場,馬菲負責北面的那條街,庵古負責南面的,托爾烈負責東面的,墨暮橋負責西面的,你們主要計算下從廣場中心位置到街盡頭有多少步,走過去再走回來,計算兩次,求一個平均值,明白了吧?”
眾人點頭的時候,馬菲卻忽然道:“我是女的,女的步伐沒有男人的那麼大。”
刑術道:“沒關係,等下再按照你的單一步伐距離求一個綜合值就行了。”
馬菲卻道:“不需要這麼麻煩吧?我陪你測量廣場,你讓連先生去測量北面那條街。”
托爾烈和庵古看著馬菲,心裡都奇怪,為何馬菲要這樣做?不是應該留下連九棋和刑術兩個人,這樣更好嗎?但馬菲心裡有其他的打算,畢竟女人的心思要比男人縝密一些。
刑術沒有反對,也知道馬菲要做什麼,於是點頭默許了。
其他人都去測量距離之後,刑術開始繞著中心部位的那個廣場走著,馬菲則跟在他的身後,踩著刑術留在雪地上的腳印,兩人都是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刑術走了一圈後,在本子上記下先前的步數,轉身時,卻險些撞到馬菲。
刑術問:“你跟著我幹嘛?”
馬菲卻道:“誰跟著你了?我是在幫你驗算呢。”
刑術放下本子:“你有什麼話可以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