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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算錯了,真的算錯了,之前在某個位置我偏離了方向,我算錯了!”白仲政邊跑邊拿著羅盤在那計算著,隨後又朝著南面走了十來步,停下來又橫移了七八步,“凶星落地雙頭顛!我算錯了,應該是相反的方向!”
說著,白仲政揮舞著鐵鏟往下挖了起來,挖了許久,竟然真的挖出了一副骸骨。
白仲政看著骸骨道:“幾十年前埋下骸骨的人設了一個局,讓懂白蟻穴和奇門遁甲的人走相反的方向,這樣一來就會偏離正確方位,你們快去拿鐵鏟和工具,我們要連夜動手,我覺得先前的武士和戰馬肯定與白蟻穴有關聯。”
“什麼關聯!?”閻剛立即問,現在半信半疑了。
“別問那麼多,先去拿工具!”白仲政急道。
刑術立即說:“我去拿工具,閻剛先回去守著其他人,他們都還沒有醒。”
“不用……”白仲政說完又想起什麼來,改口道,“好吧,閻剛去守著,我們倆來挖。”
白仲政的這句改口讓刑術意識到了什麼,但刑術並未說出來,只是跟著閻剛回去取了工具,留下閻剛之後,自己返回了白仲政的位置,按照白仲政的指示開始挖起來。
白仲政邊挖邊說:“白蟻穴肯定有其他的作用,沒那麼簡單,我覺得與風水無關。”
“為什麼?”刑術問。
“很簡單,哪兒有下葬到死門的?這不是在害自己嗎?再者,你想想看,當初那屯子的人不管怎麼湊,怎麼可能真的湊出111個有直系血緣關係的人?所以,我認為這只是一個故意做成的誤區,讓查到這件事的人,認為只是邪教的一種瘋狂的舉動,不會深挖其中的秘密。”白仲政停下來,繼續思考著,卻沒有想到此時刑術卻說了另外一句話。
刑朮忽然叫了一聲白仲政的名字,等白仲政抬眼看著自己的時候,立即問:“白先生,除了郭十籙之外,你們還有人隱藏在周圍,對嗎?至少還有一個人!”
白仲政愣了一秒,但僅僅只是一秒的發愣,就讓刑術知道自己判斷正確了。刑術不等白仲政辨解,立即道:“原因很簡單,你先前失誤了,先前你叫我們回去拿工具的時候,我說了一句其他人還在熟睡,讓閻剛看著,免得出事,可你說的是什麼?你第一反應就是說了兩個字‘不用’!”
白仲政盯著唐術刑,知道自己先前說漏嘴了,他以為刑術沒有發現,但沒有想到刑術竟然觀察得這麼細緻!
刑術看著遠方道:“你是一個很謹慎的人,不管是從筒子樓中咱們第一次相遇,還是這麼久以來你悄悄的跟蹤,你都沒有衝動過,所以你不應該不擔心還在熟睡的人,就算不擔心我的人,也會擔心你那個熟睡的同伴郭十籙,可你說了不用,那就表示,你有十全的把握,知道就算閻剛不回去守著,他們也不會出事。這種自信,只來源於一個可能,那就是在暗處還有一個你們的人,而且這個人肯定聰明,機警,拳腳功夫也應該在你和郭十籙之上,否則的話,你不可能那麼放心,我沒說錯吧?”
白仲政依然不說話,但也沒有挪開目光,依然看著刑術。
刑術笑了:“沒關係,你不承認也沒事,至少我知道你的人不會害我們,只要做到這一點,我也就放心了,我想,這個人沒出現,是為了對付那個神出鬼沒,不知道什麼時候會對我們下手的殺手,對了,我所說的我們除了我的人之外,還包括你和郭十籙。”
白仲政依然不說話,只是在刑術說完開始繼續挖掘之後,他才低頭繼續揮動著鐵鏟。
一個小時後,白仲政放下了鐵鏟,看著已經挖出來的那具骸骨道:“這是最後一具,也就是第一百一十一具骸骨,到此就結束了,按照正確的計算方法,剛好是這個位置。”
刑術看著那骸骨道:“這些人死前的姿勢看樣子都被人刻意擺放過,很怪異,特別是左手,所有人的左手都是舉過頭頂擺放的,這代表著什麼呢?”
白仲政沉思著,刑術思考了下又道:“你先前說錯誤了,計算錯誤了,但是我們眼前擺著的一個問題,我先前算過,如果按照我們之前挖出的骸骨,又加上現在挖出來的這些,不是111個,而是161個,也就是說,多了50具骸骨,這怎麼解釋?”
“簡單。”白仲政道,“這111個人的屍體,在死後都被肢解了。”
“怎麼可能?肢解111個人的屍體?這種事情關芝青怎麼能做到……”刑術說完,又醒悟道,“對呀,當年那件事的參與者肯定不止關芝青一個人。”
白仲政指著還未完全挖出來的骸骨道:“我們先前挖掘的時候,挖到有些骸骨沒有頭骨,骨頭都像是擺出來的,都不完整,所以,我認為這111個人,被肢解後,做成了兩批骸骨,一批指的是錯誤的方位,一批是正確的,你想想看,如果我沒有發現這一點,明天大清早,我帶著你們繼續挖,朝著錯誤的方向挖,也能挖出勉強111個人的骸骨,實際上都是不完整的,但我們不知道,到時候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現,只能放棄。”
刑術點頭:“所以,當年布局的人,出於某種理由做了這件事,但這個理由是什麼呢?”
“忽汗國的寶藏。”白仲政肯定道,“除此之外,無法解釋。”
“嗯——”刑術點頭,“忽汗國寶藏的事情,我第一次聽說是從賀晨雪的口中,雖然我以前知道忽汗國,但大家說的都是渤海國,沒有人用過忽汗國這個稱呼,我想,忽汗國寶藏的事情應該是關芝青故意留下來的,也是唯一的線索,換言之,當年布局的這個人,這樣做,就是為了掩飾忽汗國寶藏存在的事實。”
白仲政深吸一口氣:“可是,我不明白,既然他當年找到了忽汗國的寶藏,為什麼不取走?而是要布下這個局,同時還要害死這麼多人?就算是白蟻穴,不容易被人找到,可萬一呢?這是走了一步險棋,一旦有人發現,這個人所做的就前功盡棄了。”
刑術想了半天道:“會不會是,他知道了寶藏的大概方向,但是卻沒有發現準確地點呢?亦或者,在那個年代,他想要從中國運出大批的古董寶藏,那基本上就是不可能的事情,那時候幾乎是全民反特時代,一旦發現不對勁,一個屯子的人都能衝出來弄死你。”
白仲政點頭:“我再想想,既然找到頭了,有線索了,肯定就在這附近。”
刑術起身,看著四周:“先前那些武士和戰馬也不見了,怎麼回事呢?說不定先前看到的那些東西與忽汗國寶藏有關係,但可惜的是,我沒有親眼看到,所以無法判斷出什麼來。”
白仲政此時從自己的腰包中掏出本子和鉛筆,開始在那寫寫畫畫,刑術靠近,發現白仲政正在那畫著糙圖,而且看下筆的模樣,像是個專業人士,不到半小時,白仲政就在本子上畫出了一個騎著戰馬的武士,隨後交給刑術道:“我是憑著記憶畫的,也許有些許的偏差,但不離十,應該就是這個模樣。”
刑術看著白仲政本子上所畫的,不禁讚嘆道:“厲害,原來你是個畫家?”
“以前想當個畫家,但可惜我……”白仲政的話說了個開頭,就吞回去了,只是指著本子說,“你能看出來這是什麼武士嗎?什麼年代的?”
刑術知道白仲政不想讓他清楚知道自己的過去,自己也沒有再問,只是看著白仲政所繪的圖,半天才道:“看你所畫的,應該是唐朝時期的官健,俗稱長征健兒,用現在的話來說,屬於僱傭兵,但屬於官府僱傭的士兵,與唐朝初期的府兵不一樣,基本上都是駐紮在邊境之上,這裡從前算是忽汗國的領地,有傭兵在這裡,不算稀奇,但稀奇的是,我如果沒記錯,穿這類裝備的算是精銳官健,以前我收過一副很爛的鎧甲,因為不懂,所以特地去查過唐朝的兵志,看到其中有一條寫過,大概意思是,公元755年,也就是安史之亂開始的那一年,當時的均田制和府兵制出現了問題,唐玄宗就用募兵制替代,雖說在貞觀年間,唐太宗進攻高麗的時候,軍隊主要靠招募,但與後來的招募兵卻完全不一樣,畢竟早先唐朝最強大的時候,用現在的話來說,基本上算是先軍政策吧,到後來因為均田制的問題,一系列好的制度就逐漸崩塌了。”
白仲政看著自己所畫的圖道:“這麼說,這些武士算是唐兵?”
“對,我之所以說他們是精銳,完全是因為正常來說,唐朝時期的官健傭兵,在鎧甲和武器配置上面基本上低於所謂的正規部隊,不可能存在腰挎長刀,手持馬槊,自己身披鱗甲不說,連馬匹都披上鱗甲的,另外,你畫的這種馬,如果真的準確,應該是突厥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