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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豐說到這,仰頭看了看四下:“我知道,你會將我轉走,所以,有些話我還是留著以後再說吧。”
傅茗偉起身,出門後對董國銜道:“我去匯報上級,儘快安排盛豐轉移,剛才我和他的對話資料單獨存放,除了你之外,不要讓任何人接觸。”
傅茗偉點頭,轉身去安排了,此時一名刑警氣喘吁吁地跑來:“傅隊,有個叫璩瞳的老頭在德夯苗寨派出所自首了,他還帶了四具屍體來,其中三具是徐氏兄弟的,還有一具是合玉集團董事長長子盛鈺堂的!”
傅茗偉指尖夾著的香菸掉了下來……
山中盆地中,刑術遠遠站在空地內,拿著衛星電話,遠處的石屋門口,站著賀晨雪、閻剛、譚通和薩木川,白仲政已經先行一步,去緊跟著凡孟等人,沿途留下標記,好讓後來的刑術等人沿著標記追上。
刑術正在與凡君一通話,他在電話中首先詢問了徐有的事情,凡君一告訴他,徐有從前的確算他帶過的學生。
刑術納悶:“為什麼叫算是帶過?”
凡君一嘆氣道:“我嚴格來說,只能算是學校的兼職教授,但在學校授課時間也比較長,徐有是我學生當中算是比較出彩的一個,他對歷史方面的知識底子很深厚,這麼說吧,當在初高中時代,人家對歷史頭疼的時候,他可以將歷史書當小說看,但是他的性格很古怪,這種古怪不是一時半會兒能看出來的,他很會隱藏自己。”
刑術道:“這個我倒是發現了。”
“他對古物痴迷到了一定的程度,而且從小就有一種特殊的自然崇拜,他自己在腦子中幻想出來了一個自然神,他認為自己的信仰就是天與地。”凡君一說到這停頓了一下,“他認為很多東西應該回歸自然,而文物古董這些東西都不應該買賣,那是人類崇拜自然而產生的一種自然崇拜行為,售賣古董的行為是犯罪,售賣古董的人是罪犯,應該遭受天譴,他曾經告訴我,他希望有一天世界上的人們不再用那種方式去侵害自然和歷史,他也朝著那個目標前進。”
當時的凡君一聽完之後,覺得徐有的精神有些不正常,於是找了自己的一位摯友,同樣身為教授的心理學教授來開導徐有,沒想到徐有愈發嚴重,某次在凡君一的公開課之上,公開指責凡君一是一名罪犯,最後被學校的保安給架了出去,凡君一向學校求情,只是給徐有了一定的處分,沒想到徐有之後竟然偷盜了學校中向收藏名家借來的一個花瓶,抱著花瓶試圖跳樓自殺,被攔下之後,因為判斷徐有精神有問題,只是判徐有進精神病院治療。
凡君一說到這道:“這就是為什麼,我在哈爾濱看到徐有的時候會那麼驚訝,因為他原本應該是在精神病院的,後來我去查過,才知道醫院方面認為他已經痊癒了,這才讓他出院,不過他出院的時候,我多了個心眼,查了下會診的醫生名單,發現其中就有我介紹給他的那名老師,也就是那名心理學家楊徵俠。”
刑術此時才明白:“你的意思是說,徐有口稱的那名他的老師,就是楊徵俠?”
“應該是,除了他沒有別人,只有我和楊徵俠與徐有單獨在一起的時間最長,開始是我,隨後就是楊徵俠,但如果是楊徵俠對徐有造成了什麼影響的話,這件事的後果就挺可怕了。”凡君一說道,停頓了許久才說,“其實我不應該說出來的,畢竟那只是我個人的推測。”
刑術問:“乾爹,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凡君一道:“楊徵俠智商很高,他同時也是國外一個高智商團體的會員,不過因為我與他是好友的關係,我們的關係比較近,長期的接觸,我發現他雖然是個心理學專家,是個心理醫生,但他可能自己都有心理疾病,我說不出來。”
刑術疑惑:“我還是不明白,你是怎麼發現的?這樣的人,不應該被剝奪資格嗎?”
凡君一解釋道:“你知道什麼樣的精神病患者最可怕嗎?”
第四十四章:患者
刑術思考了一陣道:“按照我爸的說法,就是那種間歇性的最可怕,沒有發病前完全和正常人一樣,而且比正常人還冷靜,不過一旦有什麼特定的事情刺激到他了,他就會發病,發病之後判若兩人,發病結束後,又會記不清楚自己之前做過什麼。”
凡君一道:“不,根據我知道的,應該說是楊徵俠告訴我的,最可怕的精神病患者是,他知道自己有病,並且也知道自己的病根在哪兒,但他不會去治療,不會去克制,相反會期待著自己時不時發病,就如同是吸毒上癮的人一樣,發病就如同是在吸毒,而楊徵俠就是那類的精神病患者,雖然我沒有看到他表現出來,可當他說出這類病人特徵的時候,我從他眼神中可以看出一種渴望來。”
刑術應道:“我明白了,但是楊徵俠人在什麼地方你知道嗎?”
“不知道,最近幾年他開始旅行,電話都打不通,我只能通過在他的博客上留言與他短暫溝通,而且他不會馬上回復,我也不能保證他現在是不是與徐有有聯繫。”凡君一說完,又問,“你們現在怎麼樣?凡孟呢?”
刑術原本不想說,但礙於眼下的形勢,他只得將凡孟和賀月佳之前的所作所為,還有璩瞳的一系列事情說了一遍。
電話那頭的凡君一聽完之後,許久都沒有說話,保持著沉默,讓刑術都以為電話已經斷線了,他在“餵”了一聲後,凡君一反應過來回話道:“我在呢。”
刑術道:“乾爹,沒事的,我會帶他們回去的,我保證,這件事有蹊蹺,我覺得沒那麼簡單,對了,你知道元震八這個名字嗎?”
凡君一立即回答:“以前聽人說過,不認識,好像也是個逐貨師,而且是個藥師,以收集天下的奇藥為目的的,其他的就不清楚了。”
“好吧,那先這樣吧,我得給我師父打個電話。”刑術說完與凡君一告別,然後撥通了優撫醫院鄭蒼穹房間的座機。
而此時,在鄭蒼穹的房間內,鄭蒼穹正與馬菲坐在一起,喝著茶。
馬菲喝完一杯茶,放下杯子,低聲問:“鄭先生,你答應嗎?”
鄭蒼穹笑道:“馬小姐,這個不是我答不答應的問題,就如之前合玉門來找我一樣,其實是為了找我的徒弟,要看他,不是看我,他已經長大了,我無法替他做決定。”
就在此時,電話響起,馬菲扭頭看著發出刺耳鈴聲的電話,又看向鄭蒼穹。
鄭蒼穹慢慢上前,抓起電話,放在耳邊:“喂,刑術呀?是,我在,我知道合玉門的事情了,盛豐已經被抓了,合玉門的事情結束了,你做得很好。”
刑術立即道:“師父,事情沒完呢……”
說著,刑術將大概的事情再複述了一遍,問:“徐有的大概資料我有了,但是元震八我是一無所知。”
鄭蒼穹拿著電話背對著馬菲,馬菲則看著窗台上的那幾盆植物,又給自己倒了一杯,慢慢地喝著。
“元震八,逐貨師,專攻醫術藥物,是個奇才,出師的時候是在四川,出師那一年,他在四川的深山中,找到了一顆千年參,其形狀如小孩兒模樣相同,外表發紅,其葉只有三瓣,屬三葉紅參,很珍貴,極少見,而且在四川更難見到,由此出師並且有了名聲。”鄭蒼穹站在那給刑術說著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後來,他去了泰國,幫助泰國王室的一個人治好了一個怪病,隨後又去了緬甸,在游擊隊中當了一段時間的軍醫,救了不少人,從此之後名聲大震,最重要的是,這個人中醫和西醫都不錯,而且還都是自學的,沒有上過任何醫科大學,是個奇才,聽說他殺人的技術也不錯,當然,這只是傳言,我就知道這些。”
刑術聽完之後,低聲道:“師父,你身邊是不是有人。”
“嗯。”鄭蒼穹應了一聲,“總之,你要顧好你自己,元震八不好對付,而且正常來說,他不應該對奇門和甲厝殿感興趣,他是一個一心只想探尋醫術的逐貨師。”
鄭蒼穹說話的語氣,無比的平淡,無比的冷靜,這讓刑術意識到他房間內有其他人,否則的話師父說話的語氣不會這樣,但是師父沒有在言語之中給他發出危險的信號,換言之,他師父表達出的意思是——現在我身邊有人,我還搞不清楚她的真實意圖,但是我暫時沒危險,不用擔心我。
刑術道:“我明白了,師父你注意身體,對了,你還需要點什麼嗎?要不要我叫人給你帶過去。”
鄭蒼穹知道,刑術的意思是,要不要他叫人去優撫醫院幫他。
鄭蒼穹回應道:“不用了,我挺好的,水果你爸每天都買新鮮的,你顧好自己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