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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阿樂用雙手抱住那怪人的腰部,不讓他去追唐倩柔的時候,水潭中那怪物突然間朝著這邊游來,速度極快,如同是一條劃破海浪的鯊魚。
阿樂見那東西衝來,立即鬆開那怪人,連滾帶爬朝著山洞中爬去,但那怪物卻一把抓住了阿樂的腳踝,將其朝著後面拖去,嗓子中還發出奇怪的“呼嚕”聲,就像是一個喝醉了正在打呼的胖子。
阿樂轉身一腳踹在那怪物的臉上,踹完一腳,卻愣住了,因為自己竟然在那怪人幾乎平滑的臉上踹出了一個清晰可見的鞋印。
這什麼東西呀!?阿樂愣了下,再一抬眼看到那水怪沖了過來,猛踹了一腳,將那怪人踹開,拔腿就朝著山洞中跑去。
跑進山洞一段距離後,阿樂見到了唐倩柔,然後才轉身看向洞外,這一眼看去不要緊,竟沒有看到那怪人和水怪,倆東西都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了。
阿樂看著外面,問:“你剛才看到什麼了嗎?”
唐倩柔點頭:“那個……是……是妖怪。”
“不是。”阿樂喘著氣,“我是問你,我剛才跑進來的時候,你有沒有看到洞外水潭發生了什麼事?”
唐倩柔搖頭:“沒看見,我就一口氣跑進來的,我轉身的時候,你已經在我跟前了。”
“哦——”阿樂點頭,他自己都沒有想到會跑那麼快。
阿樂作勢要上前,唐倩柔一把抓住他:“別去,這裡怎麼都是怪物?”
阿樂拍了拍唐倩柔的手:“你身為逐貨師,竟然不習慣怪物。”
唐倩柔皺眉看著洞穴外的水潭,阿樂借著眼前的形勢,問:“你現在是不是後悔了?後悔還來得及,等我找到出路,我們就馬上離開。”
唐倩柔先是下意識點頭,回過神來之後,鬆開阿樂,咬牙搖頭:“不,我一定要找到奇門!”
阿樂有些怒了:“好幾次都險些沒命,你還想找奇門!?我看你是魔障了!”
唐倩柔看著阿樂,緩慢地搖頭:“阿樂,你不明白嗎?回不了頭了,我這麼些年,殺了那麼多人,造了那麼多孽,就是為了研究奇門,找到奇門,現在我距奇門只有一步之遙了,我不能就這麼放棄!”
阿樂指著外面:“你命都快沒了,還找奇門?”
唐倩柔道:“這就是一筆買賣,我付出了那麼多,我傷害那麼多,我必須收穫!阿樂,找到出路,如果你願意走,你就走,我不找到奇門是不會走的。”
阿樂看著唐倩柔,雙手垂了下來:“你明知道你不走,我也不會走。”
說完,阿樂轉身朝著洞口走去,看著水潭邊先前留下的那些打鬥掙扎的痕跡,然後義無反顧地朝著水潭對面的茂密植被跑去,而唐倩柔就站在洞中看著他,看著這個願意為自己付出一切的愚蠢男人。
她很想答應阿樂,和他一起回到巴黎,開一家餐館,安安穩穩過下半輩子,不過她同時也清楚,自己從出生那一刻開始,心裡就被父母烙上奇門的印記,除非找到,亦或者到她死的那一天,她永遠都無法擺脫這個詛咒。
在完全沒有遇到任何阻力的前提下,阿樂終於平安跑到了那一叢植被跟前,他撥開植被的時候,發現在後方果然有一個洞穴,與身後洞穴不同的是,這個洞穴之中全都是如牙齒般的凸出怪石,密密麻麻地布滿了洞穴四下,人在其中行走,稍有不慎,就會撞到。
阿樂靠近洞穴,看著洞穴口那些留下的拖拽痕跡,特別是痕跡中最明顯的一道較深的方形印記,他認得,那是自己皮帶扣留下來的,所以,那些妖怪肯定是從這裡將自己和唐倩柔拖拽進來的,這也肯定是唯一的出口。
阿樂看清楚之後,轉身跑回洞中,告訴唐倩柔所發現的一切,然後拔了一根植物,讓唐倩柔吞咽下去,這才領著她沿著水潭邊朝著對面那個通道慢慢走去。
在兩人走到一半的時候,那個怪人慢慢從水潭中心部位冒了出來,阿樂也順勢擋在唐倩柔跟前,做好了與其搏鬥的準備。
怪人並沒有立即攻擊,而是慢慢地走到水潭的另外一邊,立在那,用深陷進面部的金黃色眼睛直勾勾地看著他們兩人。
阿樂和唐倩柔看著這個渾身碧綠,皮膚像是青蛙,卻有著人類身軀和四肢,竟還穿著一條短褲的怪人,完全不知道這東西到底想做什麼。
那綠怪看了一會兒兩人,雙手一攤,一屁股坐在了水潭對面的岸邊,一副非常失望的表情,而那隻愚蠢的山羊就立在他不遠的地方,依然用那種“你瞅啥”的眼神看著對面的阿樂和唐倩柔。
“看來沒事,我們走吧。”阿樂牽著唐倩柔朝著植被後面的洞穴走去,等走到洞穴口的時候,兩人聽到水潭中傳來水聲,立即回頭,回頭的時候才看到水潭中的那黑影晃晃悠悠地爬上對岸,像一隻溫柔的寵物一樣呆在那綠怪的身邊。
“天啦,那到底是什麼東西?”唐倩柔忍不住道,因為那種物種她從來沒有見過,身軀像是鱷魚,但尾巴又像是魚尾,而且還帶著三根尖刺,背部披著一層厚厚的鱗甲,鱗甲的fèng隙之中還立著一些粗大的尖刺,四肢較短,但爪子看起來很鋒利,最怪異的就是頭部,頭部如蜥蜴,卻不像身體一樣有鱗甲覆蓋,皮膚表層非常光滑,和那綠怪的皮膚幾乎一樣。
阿樂搖頭,催促著唐倩柔離開:“不管那是什麼,都與我們無關了,趕緊走吧。”
唐倩柔又看了一眼坐在那緊盯著他們的綠怪,這才在阿樂的帶領下朝著那怪異的齒洞中爬去。
……
刑術用冰鎬抓住了上方的岩石fèng隙之後,又使勁用力扯了扯,確定能固定後,又稍微用力踩了踩落腳點,這才扭頭朝著右下側的馬菲道:“慢點,不要著急,這裡能固定的點不多,必須要找准了。”
馬菲已經累得沒辦法回答了,只是攀附在峭壁後,勉強點了下頭。當她朝著下方看去的時候,已經完全看不清楚他們先前出發的位置,那裡不僅籠罩著雪霧,還瀰漫著某種因為陽光而變得五顏六色的氣體,不過這些東西唯一能給她帶來的就是眩暈,不斷的眩暈。
爬在最上面的連九棋,打好了一個岩釘之後,仰頭看著上方,喘著氣問旁邊的墨暮橋:“你問問庵古,還有多遠?”
墨暮橋低頭,看著下方一樣疲憊的庵古:“還有多遠?”
庵古有氣無力地回答:“我怎麼知道?先前還算是個斜面,現在幾乎完全變成了九十度峭壁,我就奇怪了,那些狼牧到底是怎麼爬上去的?”
托爾烈指著旁邊突出的碩岩道:“你要是有那麼靈活,你也可以踩著旁邊的這些岩石做連續跳躍。”
墨暮橋聽罷,嘆了口氣:“到底是狼牧還是山羊,我就知道山羊天生具備這種攀登的技能,而且狼牧的體重是我們一個人的兩倍或者三倍。”
托爾烈道:“就是因為它們很清楚自己的體重,所以才會在做出預判之後做連續跳躍,只會在自己認為比較安全的地方稍作休息。”
“望遠鏡給我。”連九棋從墨暮橋處拿過望遠鏡,朝著雪霧繚繞的上方看著,看了一會兒後,連九棋猛地拿開望遠鏡,看了看,又舉起望遠鏡,緊接著遞給墨暮橋,“暮橋,你看看上面,是不是有人?”
“有人?你眼花了吧?”墨暮橋拿起望遠鏡看著。
庵古看著上方,問:“喂,他們怎麼不往上爬了?”
托爾烈看了看,吹了聲口哨,口哨成回音狀朝著上端不斷延伸,很快狼牧的吼叫聲從雪霧中傳回來,托爾烈在那裡聆聽了一會兒後,朝著連九棋說:“上面不對勁,有情況。”
連九棋扭頭:“對,我看到了,好像上面還有人。”
“啊?有人?”庵古一愣,說話的聲音傳到下方,刑術和剛爬上來與自己平行的馬菲都是一愣。
雖然內心很緊張,但這種緊張依然無法戰勝身體的疲憊,馬菲只是一隻手抓著繩索,一隻手抓穩冰鎬,閉眼道:“我好想睡一會兒,哪怕是五分鐘。”
“千萬別睡!”刑術抬手去摸了摸馬菲的臉頰,“你要是睡著了,那就死定了。”
馬菲閉眼笑了笑:“我知道,那你就不斷地陪我說話吧,不然我真的要睡著了。”
墨暮橋從望遠鏡中果然看到在雪霧中忽隱忽現著幾個人影,不過那幾個人都是四肢下垂吊在那的,根本不是在朝著上方攀爬。
“可能是遇難的人。”墨暮橋收起望遠鏡,“我只看到了大概有五個,左邊三個,右邊距離大概十米的位置還有兩個,都是吊在那裡的。”
連九棋點頭,拿起冰鎬:“繼續吧,往上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