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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孟想了想,道:“謝謝您,我一定會完成任務的。”
那人“嗯”了一聲:“你別擔心,只要你完成任務,我許諾給你的,都會給你,也會安排一個最好的整容醫生,保證把你變得比以前還帥氣。”
說完,那人長長地笑了一陣,這才掛了電話。
凡孟抓著電話坐在那,腦子裡邊迴蕩的全是那古怪又詭異的笑聲,同時也在猜測著,電話那頭的人到底是誰。
那個人當然不是連九棋,但肯定是庫斯科公司的人,否則的話,那個人不會安排船上的人在連九棋離開之後善待他,給他最好的醫療條件,否則的話,他極有可能死在輪船之上,因為連九棋根本就是想殺死他。
凡孟捂住自己的臉,突然間有一種想哭的衝突,但並不是因為懊悔,而是連九棋給他留下的傷口真的很痛,痛徹心扉。
“連九棋,我一定要殺了你!”凡孟攥緊拳頭,狠狠地說道。
第二十一章:鑰匙
“這是別墅還是監獄?”走到劉苞谷那棟所謂的別墅前,刑術忍不住感嘆道,因為這座別墅周圍的牆壁高度近4米,牆頭上除了鐵絲網之外,還插滿了碎玻璃,而且四面牆壁上都有監控攝像頭,儼然一座監獄,而不是民居別墅。
陳泰東上前,叩響門環。
刑術則站在門前抬手看著表:“佘采香怎麼還沒回來?”
馬菲在旁邊問:“你擔心她?”
刑術道:“既然同行,就是同伴,不能不顧及她的安危。”
馬菲搖頭:“你可時刻要提醒自己,當年發生的那一系列事情。”
“當然。”刑術笑道,“就算我忘了,你也會及時提醒我吧?”
兩人正說著,佘采香便氣喘吁吁地跑來:“怎麼這麼遠啊。”
馬菲打量著佘采香:“你沒吃飯吧?我這有餅乾。”
佘采香立即道:“我吃了,吃得很撐。”
刑術皺緊眉頭,知道衝突即將爆發,趕緊上前與依然在叩門的陳泰東站在一起,避免自己被卷進去。
馬菲假笑道:“從我們吃飯的地方到這裡,至少一公里,你吃飯的地方差不多也算是一公里吧?我算了下時間,雖然你來晚了點,但是依然算得出,你是直接跑過來的,一個自稱吃撐了的人,連續奔跑一公里的前提下,應該都會吐吧?你的體質可真怪。”
佘采香一愣,這才明白馬菲先前的“好意”其實是在給她下套,立即道:“我的體質就是怪,你羨慕?”
馬菲也不看佘采香:“羨慕談不上,就是覺得有點怪,不僅你的體質怪,你自個兒要單獨吃飯也很怪,鬼知道你幹什麼去了。”
佘采香湊近馬菲:“我幹什麼去了,和你有什麼關係?”
馬菲聳肩:“我可沒說有關係,我只是那麼一問,你自己要接話說下去的。”
就在兩人的衝突要升級的時候,門口擴音器傳出了一個男人的聲音:“你們誰啊?”
陳泰東看著攝像頭,對著擴音器說道:“我們是北方來的,打聽到劉苞谷先生在這裡住,有急事找他。”
男子又問:“你們有啥事?”
陳泰東遲疑了下,乾脆開門見山:“我們想向劉先生打聽一下,關於1960年青蓮溝里發生的事情,實不相瞞,我們要去青蓮溝,沒別的意思,就是希望劉先生能給我們一個準確的坐標。”
陳泰東說完,擴音器中再也沒有聲音傳來,陳泰東見刑術思考著什麼,低聲問:“你怎麼了?”
刑術道:“我聽這人說話的聲音很耳熟,而且這個人是東北口音。”
陳泰東問:“你認識?”
剛說到這裡的時候,門開了,一個光頭出現在門口,隨後上下打量著刑術和陳泰東,就在刑術還在想這個人是不是在哪兒見過的時候,那光頭的笑容忽然浮現在臉上,指著刑術道:“嘿,哥們!緣分吶!”
陳泰東、馬菲和佘采香都看著刑術,刑術看著那個光頭,還是沒回憶起來他是誰。
“半年前,哈爾濱看守所。”光頭走出來,“哥們,想起來沒?我還記得你叫什麼來著?我想想,你的名字挺特別的,對,刑術!對吧?”
刑術點頭,突然想起來他是誰了——潘峰案結束之後,他向傅茗偉“自首”後,被拘留了一段時間,這個司空硯當時與他和閻剛同住一間屋子,不僅是個自來熟,還是個話嘮,沒想到事隔這麼久,竟然會在這個地方遇上。
刑術道:“你怎麼會在這啊?”
司空硯轉身看了一眼別墅大門:“我是來找我乾爹的。”
“你乾爹?”刑術奇怪地問,“你乾爹是劉苞谷?”
司空硯點頭,也很吃驚:“你怎麼認識我乾爹的?而且很少有人知道他以前叫劉苞谷,因為他後來改名字了,哥們,你也是做礦產買賣的?”
刑術搖頭:“不是,但我的確找你乾爹有急事。”
司空硯點頭:“我知道,剛才這位爺們說了,你們是來找那個青蓮溝是吧?進來吧,屋裡沒人,就我一個,你來了正好,這叫他鄉遇故知,不是,應該叫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來來來,裡邊請。”
刑術四人跟著司空硯進了別墅大門,進去之後,才發現裡邊別有洞天,高牆之下就是花園,種滿了各種植物,別墅主體就在花園中間的位置,一共有三層,但很奇怪的是,每一層的窗戶外面都被鋼板封死,別墅下方的大門也包裹了鐵皮,簡直就是一座堡壘。
走進客廳之後,司空硯才把燈打開,但只是開了一盞檯燈。
等四人在沙發上落座,司空硯才從旁邊的口袋中掏出一些飲料來擺在桌子上:“不好意思,這裡什麼都沒有,吃的喝的都是我臨時買來的,而且也沒水沒電,點燈的這點電,都是地下室那台發電機發出來的,所以得省著點,要不我還得出去買柴油。”
刑術點頭,看著這個無比奢華,看起來又顯得土氣的客廳:“你的乾爹怎麼會是劉苞谷呢?”
司空硯一屁股坐在對面:“我也不想啊,我以前不是告訴過你嗎?我爸是東北人,佳木斯的,我媽是浙江人,我算是南北混血,我爸以前在內蒙古弄礦,認識了我乾爹,拜了把子,我就認他當乾爹了,但實際上我和他也沒見過幾面。”
陳泰東警惕地問:“那你怎麼會來這兒?”
“誰想來啊?我放著自己的買賣不做,跑到這個鬼地方來?”司空硯搖頭嘆氣,“雖然這裡也算是山清水秀,但畢竟不是家。”
佘采香耐不住性子,問:“那你為什麼來?”
司空硯坐直身子:“我是來找我爸的。”
“啊?”刑術一愣,“找你爸?”
佘采香故作驚訝道:“原來劉苞谷才是你親爹?”
“扯什麼犢子!”司空硯有些生氣了,“什麼叫是我親爹?我爹跟著劉苞谷回四川了,結果人憑空就這麼沒了,我是按照以前劉苞谷留下的地址找過來的。”
刑術和陳泰東對視一眼,刑術也示意佘采香不要說話,自己問:“你有這裡的鑰匙?”
司空硯搖頭:“鑰匙是快遞寄過來的,除了一把鑰匙之外,什麼都沒有。我能找到這裡來,也是按照快遞上的寄件地址找來的。因為我記得很清楚,劉苞谷,就是我乾爹,以前他說過他老家就在這裡。”
刑術又問:“你爸跟著劉苞谷來四川?來玩?”
“對呀。”司空硯喝了一口啤酒,“老爺子說半輩子都在忙活煤礦的事,也沒出來好好玩過,我自個兒能獨立之後,他就尋思著出來玩,沒想到這齣來頭一回呀,就失蹤了。”
馬菲此時問:“為什麼不報警?”
司空硯道:“我也拿不準呀,當時他跟著我乾爹來四川之後,每天都會打一個電話,直到一個星期前突然電話不打回來了,我打過去電話關機,乾爹電話也關機,這裡的座機沒有人接。我當時就想是不是出事了,要不要報警?就在那時候,我收到了快遞,裡邊放著一把鑰匙,我想著萬一老頭子跟我開玩笑呢?我要是報警,最後發現是個玩笑,我這不是把乾爹得罪了嗎?”
“你想的也有道理。”刑術起身來,在客廳內四下走著,“但這件事也太蹊蹺了吧?感覺上,你爸或者你乾爹寄鑰匙的目的,就是讓你來這裡,不,不對。”
司空硯問:“什麼不對?”
刑術沉思片刻道:“他們要是人在這裡,在這個別墅里住著,沒有必要給你寄鑰匙,但反過來,這種方式像是給你‘留’鑰匙,可‘留’鑰匙為什麼不留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