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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好。”刑術覺得這個主意不錯,“找到之後,你們就留在聖堂附近等我們?”
“不行!”墨暮橋搖頭,抬頭看著滿天的風雪,“風雪太大了,聖堂冰塔沒有遮擋的地方,我們會被凍死的,還是在那個蓄水池附近會合。”
刑術豎起大拇指:“好,等下見,你們注意安全!”
墨暮橋和連九棋也都豎起大拇指,然後轉身朝著聖堂方向走去,很快便消失在了凌冽的風雪之中。
刑術跟著庵古在雪地中艱難地前進,走了一會兒,刑朮忽然間想起來什麼,又一把將庵古拽住,問:“你不是說,巫醫的住所離聖堂不遠嗎?我們為什麼離聖堂越來越遠了?”
庵古指著前方:“就在前面,這時候了,我還騙你幹什麼,我說的不遠,那是指沒有風雪的時候,這個時候風雪這麼大,走過去要花平時五倍的時間。”
刑術努力看著前方,但也只能分辨出前面有幾座較大的冰屋,只得拍拍庵古的肩膀,讓他繼續帶路。
當庵古走到其中一座冰屋跟前的時候,他使勁拍打著那扇幾乎被雪堵死的門,呼喊著裡邊的人,但屋內沒有絲毫動靜。刑術示意庵古讓開,然後用身體撞著門,撞了十來下之後,終於將門給撞開,刑術也因為太過用力,失去重心的關係,整個人都摔了進去。
刑術吃力地從地上爬起來的同時,打開了頭燈和肩頭燈,照著身處的這間古怪的冰屋,卻發現整個冰屋內大部分地方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一個個模樣有些怪異,似人又不像人的骷髏頭,屋頂還懸掛著無數已經風乾的糙藥,在角落中的地上還鋪著獸皮墊子,像是一張床。
“刑術,來幫幫我!”庵古將那扇被撞開的門舉起來,試圖堵在門口擋住不斷被吹進來的風雪,刑術立即上前幫忙,與庵古一起將門舉起來。
庵古又挪來一張桌子,將門重新卡死在門口之後,這才打開手電,一邊在屋子內找著,一邊喊道:“師父,我是庵古,我回來了!你在哪兒?師父?”
沒有人回答,休息了一陣的刑術上前,用手電照著說:“別喊了,這個屋子不大,一眼就能看出這裡沒人,而且沒有任何搏鬥過的痕跡,說明部落沒有遭受襲擊,部落里的人也不是在慌亂之中離開的。”
庵古想了一會兒,跑向屋子的一角,試圖去推動那個巨大的鐵柜子。
刑術上前問:“幹什麼?”
庵古道:“下面有地道,部落裡邊大部分屋子與屋子之間都有地道連通的,一旦有突然襲擊,老弱婦孺就可以躲進地道中,讓戰士們安心殺敵。”
刑術推了下那鐵柜子,發現柜子的重量遠超出了他的預計,而且那鐵柜子竟然是一次性成型的,並不是拼湊出來的,這個部落也不可能擁有焊接技術,但是,這個部落從哪兒弄來的這種用模具做成的生鐵櫃?
刑術觀察了一陣之後,與庵古一起將柜子從牆角挪動出來,挪出了足以讓他站進去的fèng隙,然後他再擠進去,用力將柜子直接推倒在地。
庵古則立即趴在地上,在牆角處摸索著,從fèng隙中抓了一條鐵鏈出來,與刑術一起拖拽著鐵鏈,鐵鏈連帶著的那塊鐵板移開後,地道入口便出現在兩人眼前。
庵古立即衝到地道口,剛準備朝著下面喊話的時候,一支弩箭直接射了出來,擦著庵古的額頭直接刺進了冰屋的頂端,嚇得庵古癱坐在地上。
刑術示意庵古慢慢來,自己則站在離地道口稍遠的地方,沒有再前進,但他很清楚聽到地道中那人正在重新給弩弓上箭。
“師父,我是庵古!是我!”庵古站在地道口喊道,“別射箭呀,是我呀,是我!”
庵古用部落語言喊道,過了一會兒,刑術聽到地道中有人用同樣的語言說了些什麼,庵古也立即欣喜地回應,緊接著,一個蓬頭散發,手中還提著弩弓的老頭兒冒出頭來,但那老頭兒看到刑術的那一刻,再次舉起了弩弓,刑術立即閃身躲在了鐵櫃後方。
刑術留意到,庵古師父的身體不是很強壯,也不是太高,與遊牧民族的身材很不一樣。
庵古按住師父手中的弩弓:“師父,他不是敵人,這個外族人救過我的命。”
庵古的師父看著刑術從鐵櫃中慢慢走出來,雙眼帶著敵意的他好半天才將弩弓放在地上,由庵古攙扶著爬了出來。
庵古忙問:“師父,部落里其他人呢?是不是都在地道裡邊?”
庵古師父點了點頭:“還剩下九十多人,都是老弱婦孺,部落里的青壯年連同鐵鷹部的戰士都離開了。”
刑術在旁邊完全聽不懂他們在說什麼,只得靠在鐵柜子那等著,等著庵古查清楚原因之後再複述給自己,同時又擔心著連九棋和墨暮橋的安全。
再說已經走到聖堂內的連九棋和墨暮橋,兩人靠近聖堂,用手電照進去的時候,根本不用仔細尋找,就看到了那柄擺放在冰塔中心位置的封冥刀,刀身周圍包了一層厚厚的冰,但通過手電強光的照射還是能一眼認出,其模樣與烏拉爾汗部落那幅畫上的封冥刀一模一樣。
連九棋和墨暮橋繞著圈看了一陣,兩人都沒有動手去拿,因為憑經驗來說,他們都知道越簡單到手的東西,其周遭的環境帶來的危險就越大。
連九棋示意墨暮橋退出聖堂,站在聖堂外的冰柱後面,同時伸手將墨暮橋的背包拿過來,背在自己的身前,這樣一旦有正面危險,背包也可以幫他抵擋一些基本傷害。
連九棋注意著腳下,並沒有冒冒失失踩上刀架台下面的圓形階梯,而是繞著慢慢走著,觀察著聖堂四下,終於連九棋發現了在冰塔上端有一圈黑色的東西,那東西的顏色明顯比整個冰塔本身的顏色要深很多。
連九棋舉著手電站在冰塔邊緣看著,看了許久,終於確定道:“暮橋,慘了,冰塔上面放著一個鐵鐘。”
墨暮橋一驚:“什麼?鐵鐘?”
墨暮橋立即舉著手電朝著上面看去,看了一陣後,點頭道:“真的是鐵鐘,也就是說,如果我們冒失的將封冥刀拿起來,拿起來的那一刻,上面那口鐵鐘就會直接落下來,把我們扣死在裡邊。”
“對。”連九棋皺眉道,“完了,這種機關基本上是無解的,說簡單點,刀架下面的石台承受的重量只能重,不能輕。”
墨暮橋觀察著:“對,如果只是承受標準重量的話,刀身外面結的那層冰早就超出了刀身原本的重量,但機關沒有啟動,那就說明,只能重,不能輕,這樣吧,我們去找一些冰塊,壓在刀架下面的石台上面。”
“不行。”連九棋搖頭道,“石台太窄了,周圍能讓我們放下冰塊的面積不大,而且我們也不知道封冥刀自身的重量,按照唐代官刀的重量來計算,平均重量大概4斤左右,但是我看封冥刀的體積大小,估計應該在6斤左右,但只是估計。”
墨暮橋問:“那怎麼辦?”
“不知道。”連九棋搖頭道,“讓我再想想,走,我們找個可以避風的地方躲一躲。”
墨暮橋看著周圍,指著目視距離內唯一能看清楚的一座冰屋:“去那裡吧。”
就在兩人躲進冰屋去避風想辦法的同時,不遠處巫醫冰屋中的刑術竟從庵古的複述中得知了這個部落就在昨天才遭遇了一場浩劫——部落遭到了山妖的襲擊!
“山妖?”刑術聽完一愣,“在阿爾泰山脈真的有山妖這種東西?是動物嗎?”
庵古看了一眼坐在旁邊配置著什麼藥物的師父,又道:“是妖怪。”
刑術當然不相信:“扯淡,這個世界上哪兒有什麼妖怪,我去湘西的時候還親眼目睹了殭屍,後來才發現那根本就不是,那是服用了一種藥物變成行屍走肉的人。”
庵古急道:“殭屍從某種意義上,不也是人嗎?”
刑術緩了緩,問:“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一五一十說清楚。”
庵古又看了眼師父,師父看了看刑術,朝著他點點頭,庵古這才道:“前幾天狩獵期開始的時候,鐵鷹部的戰士離開部落,去山脈另外一端探查地形和獵物。”
刑術問:“探查?你們在這裡土生土長,不是對周圍的情況很熟悉嗎?”
庵古搖頭:“你不明白,這裡是雪山,一旦暴風雪來襲,亦或者發生過雪崩,地形就會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而且那些個山裡的獵物,也會根據地形的變化遷移,在狩獵期我們主要狩獵的是猛獸,基本上就是熊和雪狼,雪狼的體積比糙原狼還要大,一隻狼,夠一家子吃很久,我們一般情況下不會獵雪鹿,因為雪鹿是熊和雪狼的食物,一旦雪鹿數量減少,熊和雪狼就會大批量餓死,最終倒霉的還是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