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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菲立即順著聲音去找,終於找到聲音是從客廳中那個音響里發出來的,她蹲在那和司空硯聽著,發現劉苞谷說的全是一些莫名其妙的話。
當然,此時的他們並不知道,這些聲音正是來自於地下別墅刑術等人所播放的視頻。
馬菲看著別墅:“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你乾爹的聲音為什麼……”
說到這,馬菲想起來什麼,摸出電話打給刑術,但電話根本不通,與刑術所想的一樣,只要他們走進那扇暗門,電話就會失去信號。
此時的司空硯完全傻在那了,坐在沙發上,看著音響,聽著裡邊傳來的聲音,全然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當佘采香播放到第4組數字的視頻時,劉苞谷已經換了一身灰色的長衫,那模樣就和民國時期的教書先生類似,而坐在客廳中的那些男男女女也不一樣了,也都穿著長衫,在看著劉苞谷時的神情也較比以前虔誠更多。
陳泰東搖頭:“不對,這20個人與前幾個視頻中那20個男女不是一批人,絕對不是。”
刑術和佘采香也點頭,他們當然也看出來了,因為之前看視頻的時候,他們詳細記住了大部分人的臉,其中有幾個因為長得很有“特色”,讓人一眼就能記住,而這個視頻中,那些人卻都不見了。
刑術暫停畫面,指著道:“注意看,他們看起來都有些臃腫,但並不是胖,而是長衫裡面穿了其他的衣服,而上幾個視頻中,那些人穿得很薄,最重要的是,第二個視頻中,客廳內擺著一盆曇花,而且已經開花了,這說明第二個視頻的時間應該是夏季到立秋這段時間,因為曇花只會在那段時間開花,所以現在看的這段時間,應該是冬季,而且不是一批人,繼續看下去。”
視頻中劉苞谷站在中間,一字字地說:“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周圍那些男男女女齊聲重複:“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劉苞谷又道:“你我,世間,乃至宇宙本是一體。”
下方的男女繼續重複著他的話,朗讀得十分整齊,一字不差,聲調也非常整齊,不過刑術留意到,這20個男女連表情都變得那麼統一,都很呆滯,眼神也完全鎖定在劉苞谷的身上,根本沒有離開過。
劉苞谷讓他們起,他們便一起緩緩起身,讓他們坐,他們便整齊坐下,讓他們躺,這20個人便各自找了自己的位置躺下來。
“要尋找自我,就必須先看到自我。”劉苞谷也躺在一側,眼睛閉上,一字字地說道,“我現在教你們如何用自己的精神力,升華自己的靈魂,讓你們的靈魂看清楚自我,再用靈魂力將自己帶回軀殼之中。”
說著,劉苞谷不再說話,視頻瞬間變得無比安靜。
佘采香皺眉道:“靈魂出竅?這個老頭兒在裝神弄鬼的幹什麼?”
“洗腦!”陳泰東與刑術異口同聲地說道。
佘采香道:“洗腦?為什麼?傳銷組織?還是邪教?”
陳泰東深吸一口氣道:“看這種方式應該是邪教。”
佘采香問:“為什麼?劉苞谷為什麼要弄一個邪教?”
刑術搖頭:“看下去吧,這個視頻看樣子應該是劉苞谷留下來的,如果我沒有猜錯,這裡的視頻分為三部分,應該是劉苞谷控制這些所謂教徒的三個不同階段,但視頻里卻是用三批不同的人來表現了三個階段,至於目的是什麼,又是誰留下了這些視頻,我想,不是司空硯的父親,便是劉苞谷本人。”
陳泰東道:“看樣子,應該是與劉苞谷、劉先貴他們當年去過的青蓮村有關。”
佘采香問:“為什麼做這種推測?”
陳泰東解釋道:“當年他們5個人進入青蓮村,最後活下來的只有劉先貴和劉苞谷,劉先貴不願意詳細提起進去之後的事情,人也變得有些瘋瘋癲癲,唯獨膽子最小的劉苞谷沒什麼事不說,後開還去北方發了財,關鍵的是,後來他又突然回來了,修了這麼一座奇怪的別墅,而且還離青蓮鎮這麼近。”
刑術在書房內走了一圈,仔細思考著,隨後道:“我估計青蓮鎮從前並沒有這麼大,也許當年他修建別墅的時候,這周圍還沒有這麼多房屋,後來鎮子才擴建過來的,而且修建這個房屋的工人,應該都不是本地的,或者說,修建我們身處的地下別墅的工人不是本地的。”
佘采香盯著顯示器:“先看完所有的視頻再說。”
佘采香播放接下來的視頻,果然與刑術所分析的一模一樣,視頻
第三部分果然又是另外一批人,這批人相對前一批來說,完全就是行屍走肉,他們所有人的動作都整齊劃一,甚至連吃飯的時候,吃幾口菜,刨幾口飯的動作都幾乎一致,把刑術等人看得目瞪口呆。
最可怕的是,其中一個視頻中,某個教徒在做飯的時候,將燒油的鍋給打翻了,油濺得他滿腿都是,他竟然站在那低頭看著,隨後轉身來看著其他人,並不說話,臉上全然一副“我錯了”的表情,竟沒有絲毫痛苦。
他的那雙腿因為滾油的關係全部都爛了,而且還在吱吱冒煙,可其他人根本視而不見,只是埋頭繼續做著自己的事情,沒有一個人上前幫忙,也沒有一個人露出半點驚訝的表情。
陳泰東、佘采香和刑術看到這一幕完全傻眼了,他們盯著屏幕,不知道應該說什麼,更不知道劉苞谷到底用了什麼方法,亦或者什麼“法術”,才將這批人變成了這副模樣。
“好了,播放下一個視頻吧。”刑術回過神來,趁著佘采香還在發呆,拿過滑鼠點擊了下一個視頻。
下一個視頻中,那個被油潑傷的人就躺在客廳的中間,上半身蓋著毛毯,下半身裸露著,雙腿已經全部爛掉,看的出來,這應該是事發之後第二天或者第三天錄下的視頻。
剩下的19名教徒分成四批人,站在四個不同的方向,劉苞谷在一分鐘之後從畫外緩緩走來,依然穿著那身灰色的長衫,手中杵著拐杖,朝著那人的頭部慢慢走去。
劉苞谷在那人的頭部前駐足停下,環視周圍一眼,開口道:“他要回家了。”
其他人齊聲回應道:“回家了!”
劉苞谷問:“請問,他的家在哪裡?”
剩下的人舉起自己握拳的右手,放在自己的心臟部位,齊聲道:“我們的心裡。”
劉苞谷又問:“請問,他來自哪裡?”
教徒們都閉上眼睛,並不說話,劉苞谷也閉上眼睛:“他來自萬物宇宙,我們也都來自萬物宇宙,我們實際上都只是漂浮在宇宙中的靈體,利用自己獨特的精神力和靈魂力,來到了這個陌生的世界,找到了可以寄居的軀殼,等待著可以回家的那一天,我們唯一與萬物宇宙建立聯繫的就是我們的內心,當軀殼腐爛,無法維修更換時,便到了我們回家的時候,我們應該為這些兄弟高興,應該用笑容和笑聲來送他踏上回家的路。”
說著,劉苞谷笑了,笑出聲來,其他人也開始露出微笑,隨後微笑又逐漸變成了大笑,連同劉苞谷在內的20個人哈哈大笑著,但笑得卻十分機械,笑聲從音響中傳出來,迴蕩在上下兩個別墅之中,讓刑術三人和上方面的馬菲、司空硯不寒而慄。
司空硯聽著那笑聲,險些站起來奪門而逃。
就在此時,劉苞谷卻收起了笑容,在其他人的笑聲中慢慢抬頭,看向監控的方向,目光注視著鏡頭幾秒之後,這才低下頭去。
在那一瞬間,刑術、陳泰東和馬菲都留意到,劉苞谷的臉上似乎帶著淚痕。
馬菲立即倒了回去,指著劉苞谷的臉道:“你們注意看,他在哭嗎?”
陳泰東點頭:“像是在哭,他是什麼意思?自己是被迫的?”
“也許在監控拍攝範圍外,還有其他人在。”刑術緊盯著屏幕道,“另外,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些視頻是故意拍攝下來的,而留下這部分視頻的,應該是劉苞谷本人。”
佘采香不解問:“可是,他為什麼要這麼做?”
陳泰東道:“從留鑰匙這一舉動來看,應該是為了給司空硯留下線索,但是他為什麼要給司空硯留線索呢?”
刑術道:“繼續往下看。”
佘采香繼續播放視頻,下一組視頻中果然又換成了另外一批人,這批人中也有一個腿部受傷,而且是摔斷了,連骨頭都從肉中穿刺了出來,但是受傷那人依然是面無表情地躺在那,雙眼的眼珠就順著劉苞谷的手勢上下左右地移動著。
另外那19個人就圍在那,輕聲哼著什麼奇怪的歌,拍著手,隨著節奏越來越快,他們拍手的力度也越來越快,越來越重,終於在劉苞谷的手勢停下來的瞬間,這些人突然發狂地撲在那個傷者的身上開始啃咬,瞬時間畫面變得無比殘忍、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