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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錢修業癱坐在地上:“你們需要人贓並獲,更需要拿到我的那塊硬碟,所以,安排了這麼一齣戲,到最後了,連白竹聲都把我出賣了對吧?”

    錢修業看向遠處的白竹聲,此時站在那的白竹聲也是戴著手銬,被兩名特警押著。

    在慕容柏死後,傅茗偉也意識到事情不對勁,為什麼單單要殺死慕容柏,而白竹聲卻一點事都沒有呢?同樣的,刑術也察覺到了這一點,於是傅茗偉直接將白竹聲帶到了警局,以保護的名義關了起來,然後進行審問,沒有花多大的功夫,就讓白竹聲的心理防線崩潰,交代了一切。

    然後傅茗偉開始著手布置一切,假的貨船,假的船長,假的水手,所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都是一場為了親手抓到錢修業交易的一場戲。

    鄭蒼穹站在錢修業跟前,俯視著地上的他:“人贓並獲,證據確鑿,而且現在船依然在渤海灣,在中國境內,那兩個所謂調查局的人……”

    “是我找來的!”譚通在那嘻嘻笑道,搶過鄭蒼穹的話,“是倆演員,怎麼樣?演技一流吧?他們最想演的就是特工!這次夢想成真了!”  

    兩個老外摘下了墨鏡,站在那笑著,然後互相擊掌慶賀。

    錢修業坐在那,許久,才開口道:“我還有最後一個問題,奎恩先生呢?我和他約定在這裡的,他怎麼沒來?你們把他也抓了?”

    鄭蒼穹看著他冷冷道:“這就不是你需要擔心的問題了!”

    在距離貨船幾百海里外的公海之上,一艘小型漁船在那漂浮著,綦峰靠在船舷邊上觀察著四下,白博然則坐在船艙門口,喝著水打著哈欠,然後扭頭看向坐在船艙內,正與關盛傑對視的奎恩。

    關盛傑擰開水瓶蓋子遞過去:“喝點水吧,不然你會脫水的,你要死了,我可沒辦法向他們交代?”

    “他們?”滿臉是汗,還穿著西裝的奎恩問道,“你把我交給中國人?是呀,你是中國人,你要忠於你自己的祖國,但是你別忘記了,你的國籍是美國。”

    “是呀,但是你已經背叛了美國。”關盛傑打了個哈欠:“頭兒,在當初你派我去執行臥底任務的時候,你對我說,我應該忠於的是正義,你忘了?結果呢,你卻和錢修業達成了協議,不僅如此,你還想讓我接手庫斯科公司重新干那些犯法的勾當,不好意思,我的記性很好,而且我這個人也不容易改變性格,我和以前一樣,依然忠誠於正義!”  

    正說到這,船舷上的綦峰發現了什麼,立即道:“頭兒,來看看,有艘船停在那邊了。”

    關盛傑走出船艙,看著遠處一艘貨船停靠在那,他拿起望遠鏡,看到一個人下船,乘坐快艇朝著這邊駛來,同時,他還發現在貨艙上那些戴著墨鏡,全副武裝的戰鬥人員。

    關盛傑放下望遠鏡,重新戴上墨鏡:“差不多快結束了,準備一下,把人交出去,我們就炸船離開!”

    那艘快艇行駛到漁船跟前之後,綦峰將快艇的纜繩綁在漁船之上,伸手將那人拉了上來。

    上來的是一個白髮蒼蒼的老頭兒,老頭兒穿著一身夏威夷套裝,戴著糙帽,就像是來度假的一樣。

    老頭兒掃了一眼三人,最終走向關盛傑:“你好,關先生。”

    關盛傑笑道:“您好,怎麼稱呼?上次在電話里接洽的時候,您也沒有告訴我。”

    “叫我……”老頭兒在那想著,想了半天道,“叫我dt吧!”

    關盛傑笑道:“dt?什麼意思?”  

    老頭兒舔了嘴唇,看著船艙內的奎恩:“deepthroat。”

    關盛傑、綦峰和白博然都笑了,關盛傑道:“深喉?”

    “對,深喉!”老頭兒咧嘴笑著,“對了,不是水門事件里的那個深喉,是《x檔案》里的那個。”

    關盛傑伸手:“好吧,深喉先生。”

    老頭兒也握了握關盛傑的手:“人我帶走了,謝謝你們為調查局除去了害群之馬,當然,我也希望,你們不要因此對調查局感到失望。”

    “當然。”關盛傑露出官方笑容,示意白博然將奎恩帶出來,弄到快艇上,然後看著老頭兒又跳上快艇,將奎恩的雙手鎖在一側。

    綦峰解開繩索之後,扔到快艇之上,老頭兒轉過身來,摘下糙帽示意:“關先生,記住您的話,忠誠於正義!”

    說完,老頭兒笑了笑,駕駛快艇離開了。

    關盛傑收起笑容,似乎意識到了什麼,隨後也笑了。  

    白博然在旁邊問:“頭兒,這老頭兒到底是誰?”

    綦峰在一旁道:“應該是調查局的人。”

    白博然看著關盛傑,關盛傑道:“他不是說了嗎?他是深喉。”

    第三十章:瘋子

    半個月後,河北某墓園。

    一身風衣的墨暮橋走在墓園的小道之上,看著迎面不時走來的那些個掃墓結束的男女老少。他們大部分臉上都沒有悲痛,就如同是來走親戚的一樣,大家相聚歡談,又道別回家。

    墨暮橋穿過一座座墓碑,來到墓園角落邊上,在一個沒有照片的墓碑前停下,放下手中的鬱金香,又蹲下從口袋中拿出一袋袋好不容易買來的零食。

    這些個零食差不多在上世紀末都消失了,他花了很大的功夫才買來。

    墨暮橋盤腿坐下,面無表情的盯著墓碑,聆聽著周圍傳來的低聲細語,他有些迷糊了,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人在說話,還是鬼魂的沉吟。

    許久,墨暮橋抬眼看著蔚藍的天空,看著從頭頂呼啦飛過的白鴿,臉上終於有了點笑容。  

    “我就知道你會來這裡。”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來,墨暮橋一愣,側身看著從小道上杵著拐杖慢慢走來的鄭蒼穹。

    墨暮橋笑了笑,用衣袖抹去旁邊地面的灰塵:“坐吧。”

    鄭蒼穹放下拐杖,慢慢坐下,也看著那座沒有照片,連名字都被人故意划去的墓碑,笑道:“自己祭拜自己,到底是什麼感覺?”

    墨暮橋眉毛一挑:“準確的說,是祭拜過去的自己,我這輩子死了好幾回,不過記憶最深刻的就是

    第一回,我一直在想,我真正的靈魂也許在那時候就被埋葬在這裡了。”

    墨暮橋說完,又看向鬱金香:“離開中國,去澳大利亞的時候,我記憶最深刻的就是這種花,我一直不知道那叫什麼花,後來長大之後,才知道,那叫鬱金香。”

    鄭蒼穹也看向那花:“以前我在醫院種了不少的鬱金香,自從當年連九棋出事之後,我就把鬱金香都鏟了,就在房間內留下了一盆,這盆花,在後來我從錢修業那得知你的死訊後,也扔了,沒想到你還記得。”  

    墨暮橋笑著指著自己的腦袋道:“我的記性很好的。”

    鄭蒼穹嘆了一口氣:“你就準備這麼不辭而別?刑術他們還在四處找你呢。”

    “警察也在找我。”墨暮橋的臉色沉了下去,“我是罪犯,殺人犯,我殺了很多無辜的人。”

    鄭蒼穹看著他:“那你準備怎麼辦?一直逃?還是說找個安靜的地方尋思贖罪?”

    墨暮橋搖頭:“我不會逃,我只是想先贖罪,然後再去接受審判,您說得對,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鄭蒼穹又問:“那你準備怎麼贖罪?”

    “庫斯科公司在紐幾內亞有一個地庫,那裡放了很多他們這些年來搜刮到的古董財寶之類的東西,我準備去將那個地庫找出來,然後把一些古董呀之類的東西捐給博物館,其他的一些就變賣了捐給慈善機構。”墨暮橋說到這,看著鄭蒼穹又解釋道,“我之所以沒有把這件事說出來,是因為我擔心這個地庫又會引起血雨腥風,所以便決定自己偷偷去做。”  

    鄭蒼穹點頭:“嗯,這樣做比較妥當,就算是告訴警方,也很麻煩,畢竟那是在紐幾內亞。”

    墨暮橋說完起身:“差不多了,我該出發了。”

    鄭蒼穹知道也無法挽留他,只好杵著拐杖也起身道:“那就祝你一路順風,等你回來的時候,我會去監獄看你的。”

    墨暮橋笑著點點頭,剛走了一步,又退回來:“老鄭,有件事我一直想問你。”

    鄭蒼穹道:“你說。”

    “如果……我是說如果啊。”墨暮橋欲言又止的模樣,“當年我沒病,挺健康的,你是不是真的會將我和刑術替換了?”

    鄭蒼穹面無表情道:“那你怎麼不想想,其實刑術才是那個男嬰,而你才是連九棋真正的兒子呢?”

    墨暮橋先是一愣,隨後笑道:“別逗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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