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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了許久,信使終於抬手,指著遠處傾覆的一輛越野車道:“那裡有輛車,還算完整,應該有線索。”
雖然連九棋聽不懂信使在說什麼,但在他看到那輛車之後,立即拍馬沖了上去,來到車旁之後,五人下馬,連九棋第一時間鑽進車內,翻找著車內留下來的東西,並祈禱能發現刑術可能會留下的線索。
五人各司其職,在汽車內外尋找著,找了一會兒後,墨暮橋起身來,肯定道:“車內的人都被還活著,而且應該平安離開了,車內幾乎沒有剩下任何有用的東西,看樣子臨走前都被拿走了,能拿走這些東西,證明他們當中至少有一個人是清醒的,只有清醒的人才知道必須拿上僅有的裝備。”
信使在汽車稍遠的地方四下看著,不時俯身去撿起那些碎片觀察著,隨後有搖頭,搖頭看著天空,感嘆著大自然帶給人間的恐懼。
“刑術在這輛車裡!”鄭蒼穹忽然道,等著連九棋和墨暮橋轉頭來看他的時候,他舉起手中那個天香木所做的木製手掌,那是刑術的逐貨師標誌,是當年鄭蒼穹贈予他的。
連九棋拿過那個手掌,擦拭之後緊捏在手中:“師父,看樣子刑術還活著。”
“肯定活著,不過獲救的時候肯定人事不省。”鄭蒼穹看著連九棋手中的那個天香木手掌,“因為這東西他會隨身攜帶,遭遇這種事之後,如果他保持著清醒,一定會第一時間去看這個手掌是不是還在口袋中。”
墨暮橋看著四下:“他們應該不是自己離開的,但會是誰救了他們呢?”
此時,一直沒有說話的托爾烈開口道:“應該是是烏拉爾汗部落的人救了他們,也就是我的部落。”
連九棋立即問:“你怎麼知道?”
托爾烈抬手指著旁邊糙地上的那些雜亂的馬蹄印:“馬蹄印分成三圈,而且不雜亂,肯定是部落中’狼首部‘的人,只有他們所騎的馬才會留下這種印記,而且馬蹄印很深,因為他們負責部落營地外圍的安全,除非有緊急的事情,一般很少回到部落,所以隨身都會攜帶很多物件,因此所騎的馬會留下很深的印記。”
墨暮橋點頭:“看樣子他們算是重騎兵?”
“不。”托爾烈搖頭,“在烏拉爾汗部落中沒有輕重騎兵的分別,一旦有事,無論男女老少,都是戰士。”
鄭蒼穹問:“這麼說,你的部落應該離這裡不會太遠,你能不能馬上帶我們去?”
托爾烈遲疑了一下,卻沒有直接回答鄭蒼穹的問題:“部落一般都會在有河流或者湖泊的地方停留宿營,除非糙肥水美,通常所住的時間不會超過半個月,為了安全,一直處於遊走當中。”
鄭蒼穹不明白托爾烈的意思,只得看著連九棋。
連九棋問:“托爾烈,我必須找到我兒子,你也看到了,我兒子肯定是被你們部落的人帶走了reads;。”
托爾烈很是為難:“我發過誓,絕對不能再回去,而且我一旦回去,還帶著你們,我父親和部落中的長老,就知道我不僅離開了規定的區域,還違背誓言認識了更多的外族人。”
連九棋想了下,又道:“這樣吧,你指個大概方向,我們自己去找,你不用去,這樣行了吧?”
墨暮橋也立即附和道:“我們到時候肯定不會把你說出來的,你大可放心。”
托爾烈想了想,指著南面道:“你們順著南面一直走,順著馬蹄印找,等到馬蹄印消失之後,你們就停下來,去找水源,找到水源之後,你們肯定會發現有大批的馬蹄印再次出現,你們千萬不要順著馬蹄印去找,而是要朝著相反的方向前進,差不多騎馬半天就能看到部落。”
連九棋點頭,按住托爾烈的肩頭道:“謝謝你兄弟。”
托爾烈點了點頭,使勁擁抱了下連九棋,隨後又分別擁抱了墨暮橋和鄭蒼穹,目送著三人騎馬離開。
三人遠去之後,信使來到托爾烈的身邊,擔憂道:“你不去,他們凶多吉少……”
托爾烈站在那,許久才道:“如果我去,他們也是凶多吉少,接下來會發生什麼,全看他們的運氣了。”
……
刑術再見到陳泰東和那個侏儒時,他已經完全失去了時間的概念,長期處於精神恍惚狀態的他,加上手錶等物件都被收走的原因,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裡住了多久,現在是幾月幾號,更不清楚此時此刻的具體時間,只能從糙原上不時傳來的野獸鳴叫,判斷出已經是深夜時分。
能見到陳泰東和侏儒,也是在馬菲的努力交涉下,一開始部落中人完全拒絕刑術的要求,直到馬菲出現,並用手勢和他們交涉了許久之後,他們才極不情願地將分別“保護”的陳泰東和侏儒帶到了刑術所在的帳篷中。
刑術靠著帳篷中間的那根木柱,看著捂著胸口的陳泰東,還有在旁邊只顧著大吃大喝的侏儒。
陳泰東和馬菲也不明白為什麼此時這個侏儒胃口都會那麼好,好像這輩子出生以來就沒有吃過飯一樣。
“陳師叔,你的傷怎麼樣了?”刑術詢問的同時,還朝著帳篷門帘口望去,他知道那裡有人守著,而且不止一個。
陳泰東捂著胸口:“我醒來的時候感覺到好像肋骨斷了,敷了兩天他們的糙藥,竟然好多了,太神奇了。”
“那是骨粉加糙藥。”侏儒抬眼看著陳泰東,用流利的漢語說道,“但是,你們別指望能拿到那種配方,那是不可能的,而且這種藥很珍貴,就算是他們部落中自己人受了重傷,也不一定會拿出來醫治。”
陳泰東忙問:“那為什麼要醫治我們?”
馬菲也問:“難道是因為,我們從雪暴中活下來了?”
侏儒放下啃得雪白的羊骨頭,露出那一口黑色帶尖的牙齒:“別把自己想得那麼神聖,在他們眼中,你們只是自然神的祭品。”
刑術卻不往下再問,只是道:“你就是庵古吧?”
庵古看了一眼刑術,又抓起一根滿是肉的羊骨:“當然reads;!庵古這個名字,只有我能用,在這片糙原上,不可能找到第二個庵古!”
刑術看了一眼陳泰東,陳泰東沖他微微搖頭,示意他繼續先前的問題。
刑術又問:“你是金雕部落的俗化者?從你這麼了解這個部落看來,金雕部落應該與這個部落之間有某種聯繫?”
“俗化者只是一種較好的稱呼,說直接點,我就是金雕部落的叛徒。”庵古咧嘴笑道,然後抬手從牙fèng中將夾住的羊肉給撕扯出來,又塞回口中嚼著,“都到這時候了,我也不需要再賣關子了,我就實話告訴你們,等傷好之後,咱們都得死,除了這個女的,你叫什麼來著?馬菲是吧?”
馬菲皺眉:“為什麼?”
庵古啃了一會兒肉,然後將手在破爛的衣服上來回擦拭著:“這個部落叫烏拉爾汗,意思就是狼牧部落,崇拜的是自然神,和金雕部落不一樣,金雕部落崇拜的是山神,也就是你們打算要去的四季山的山神,這兩個部落算是宿敵,至於為什麼是宿敵,我也是離開部落,去尋找新的知識時,才從各種文獻資料中拼湊出來的。”
陳泰東立即道:“別扯那麼遠,我就想知道,他們為什麼要在我們傷好之後再殺了我們?”
“也不算殺了我們吧,他們不會對我們親自動手。”庵古打著哈欠,“這個部落崇拜自然神,認為雪暴是自然神的憤怒導致的,要平息憤怒,必須要獻上祭品,當然了,如果我們都死在了雪暴當中,亦或者沒有被他們發現救下,他們就會認為我們這些自己送上門的祭品,自然神已經接納了,反過來,如果我們還活著,並被他們捕獲,他們就有責任救活我們,等我們傷愈之後,再將我們這些倖存的祭品重新送入雪暴當中!”
庵古的話讓刑術等人不寒而慄,刑術想了會兒問:“也就是說,即便是我們再次被送進去還是沒死,他們也會再次送我們進雪暴之中?”
“不知道!”庵古搖頭,“因為沒有誰可以第二次躲過雪暴,那是不可能的事情,第一次能躲過,完全是因為我們坐著的那輛堅固的汽車,還有從天而降的狗屎運。”
馬菲又問:“那為什麼不把我送進去?”
庵古笑了,笑得很猥瑣:“你以為你能躲得過?你是不用死,但接下來的日子,保證會讓你比死還難受,更何況你還長這麼漂亮。”
馬菲心頭一驚,心裡已經有一個可怕的答案了,但她不敢說出來,也不敢再問,刑術則看了她一眼後,沉聲問:“他們要把馬菲怎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