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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術搖頭:“那種年代,發生這種事,應該會警惕吧?怎麼會沒有人相信你?”
“原因有好幾個,其一,鄭家福和劉大勇出去搜索隧道另外一頭時,真找著了一個人,據那小子交代,他進來的原因是想撿破爛;其二,門內那個人扔出來的那把鐵鏟是工地上的,上面有人家單位用紅油漆寫的字,不能證明是來自工地之外的東西;其三,那道暗門根本找不到fèng隙,洞壁上嚴絲合fèng的,如果要鑿開,人工來干,不知道得弄多久,但又不可能用炸藥,因為沒那必要呀。”耿建軍繼續嘆氣,“所以基於前面兩點,沒有人相信我說的暗門裡面出來人的話,因為人證物證都說明我先前看到的是那個要來撿破爛的人,後來上級領導找我談話,說我呀,就是電影看多了,老想著要抓特務,覺悟很好,但不能過分了,不能影響工程,後來吧,就將那個日本人挖出來的隧道當做了儲存室,放一些工具呀之類的東西,有些時候也會在那裡休息。”
刑術看了一眼白仲政,白仲政立即道:“檔案裡面對耿老的事情只是提了一筆而已,當時的確沒有人當回事。”
耿建軍喝著茶道:“因為整個工程完工之後,都沒有出任何事,所以吧,更沒有人相信我所說的話了,雖然保衛也加強了,我後來也去看過那地方,暗門的位置外被一堆箱子堵住了,也沒法打開了,所以吧,我也閉嘴不再提,不過這麼多年,我一直想搞明白到底怎麼回事,並不是因為我想證實我沒撒謊,而是覺得很奇怪,為什麼那洞穴後面還有個豎井一樣的洞,裡面還有一座像樓一樣的建築呢?感覺上就和我們用的沉井法一樣!”
“沉井法?”刑術自言自語道,看著桌子上的茶杯,腦子中沒有一絲頭緒。
“我這裡有相關的書籍,你跟我回房間,我送給你。”耿建軍帶著刑術返回房間,走之前,刑術覺得耿建軍似乎單獨有話對他說,於是向閻剛和白仲政點頭示意,讓他們留下來等著自己。
回到耿建軍的房間,耿建軍拿了一本書給刑術,同時還在上面放了一個不算太厚的筆記本,當刑術拿著那筆記本的時候,耿建軍將手放在上面道:“刑術,我相信你不是個壞人,所以,我將記錄有當年詳細情況和地點的筆記本交給你,我希望你能解開這個謎,但是你得向我保證,你絕對不能做壞事,如果出現了任何意外情況,你必須報警處理,你能做到嗎?”
刑術點頭:“耿老,您放心好了。”
“好!”耿建軍深吸一口氣,拍了拍那筆記本,“所有的都在裡面了,去吧,希望你解開這個謎之後,回來告訴我,我也向你保證,我不會告訴其他人。”
刑術點頭,告別耿建軍,走到門口的時候,卻聽到耿建軍問:“刑術,冒昧問一下,你是做什麼的?”
刑術轉過身來:“我是開當鋪的。”
耿建軍略微一思考:“我知道你是誰了,古玩城唯一那個當鋪的大朝奉兼老闆對嗎?”
刑術點頭:“是的。”
耿建軍露出笑容:“那我更放心了,至少我聽到你的傳言都是正面的。”
刑術笑道:“謝謝耿老,我先走了,耿老保重身體,我查清楚之後一定會回來告訴耿老的。”
耿建軍微笑點頭,刑術轉身離開,回到茶鋪叫了閻剛和白仲政,帶著書和筆記回到當鋪。
三人趕回當鋪,剛到門口,又看到了傅茗偉在那站著,這次兩撥人面對面,幾乎沒有了火藥味,傅茗偉也帶來了一個非常離奇的消息——死者身份都查明了。
刑術無比驚訝,開門引了傅茗偉進當鋪之中,傅茗偉進去之後,直接走到水壺跟前,給自己茶杯中灌著水,同時道:“四名死者,除了張海波之外,其他三人的身份都查清楚了,能查清楚,完全是因為運氣。”
閻剛靠在門口抱著胳膊,白仲政直接坐下問:“運氣?”
刑術也搖頭表示不明白。
傅茗偉轉身道:“絕世樓大火之後第五天,有人向呼蘭公安局方面報案,聲稱有四個孩子失蹤了。”
“孩子?”刑術皺眉,“這和孩子有什麼關係?”
傅茗偉坐下:“你聽我說完,報案的人叫王玉蘭,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名字,但是她這個人卻不普通——她辦了呼蘭第一個民辦孤兒院兼特殊學院。早年她和丈夫是生意人,所生的第一個孩子是腦癱兒,堅持到4歲的時候死了,後來兩人再也沒要孩子,乾脆收養一個,收養的孩子是個啞巴,被人遺棄的孩子,隨後,她和丈夫想盡辦法辦了孤兒院,專門收留這些被父母遺棄的天生有缺陷的孩子,緊接著又辦了特殊學校,可以說,他們兩口子賺的錢全投進去了。”
說到這,傅茗偉沒有接著說下去,朝著刑術一揚頭,刑術明白他的意思是讓自己推測下怎麼回事。
刑術想了想道:“根據劉樹鵬的回憶,那四個嫌疑犯當中,一個瘸子,一個女人,一個胖子說話結巴還口吃,還有個話嘮,實際上這四個人是這間特殊學校中出來的孩子,對嗎?對呀,我怎麼沒想到,天生下肢殘疾,那個不說話的女人有可能是個啞巴,胖子說話結巴口吃,也是智障的一種表現,還有一個壯漢是話嘮,這麼說,我們之前推測得沒錯,張海波是死了,但是還活下來了一個,活下來的那個,與其他三個人一樣,都是從那個學校出來的,對嗎?”
閻剛在一側插嘴道:“別忘了,還有張舒雲。”
“張舒雲是誰?”傅茗偉立即問。
第十七章:多出的一個人
閻剛說出張舒雲的名字,也是故意的,也算是提醒刑術不應該再隱瞞了,畢竟傅茗偉是偵辦的警察,而他們最終也得將紀德武的事情告知給警察,再者說了,傅茗偉已經違反了原則,將案情透露給了刑術。
刑術看了一眼閻剛,隨後道:“我把事情從前到後說一遍吧。”
刑術緊接著巧妙隱瞞了絕世畫的事情,將紀德武的事情如何牽連出張護士,以及後來的一切都告訴給了傅茗偉,而傅茗偉則掏出筆記本飛速記錄著,那筆速簡直是快得驚人,但寫出來的字,恐怕只有他自己才認識。
傅茗偉記錄完畢之後,抬頭道:“我把剛才的事情接著說完,現在已知並且能對上號的三名死者,下肢殘疾的叫王立天,微胖的叫劉達,女人的確是個啞巴,叫穆聰,至於還有一個沒死的,現在找不到,也就是嫌疑最大的,叫潘峰。”
刑術也掏出本子來記錄,同時問:“具體是怎麼樣的?”
“王立天、劉達、穆聰和潘峰,都是孤兒,確切的說,是被遺棄的孩子,很小就進入了王玉蘭的玉蘭孤兒院,讀書上學也都在玉蘭特殊學校裡面,從小學讀完初中,然後到市立的高中特殊學校學習,但因為特殊原因都沒有上大學,高中畢業之後就在王玉蘭的安排下學了手藝開始工作,但是他們都將王玉蘭當做媽媽,最少一個星期都得回一趟孤兒院去看王玉蘭,多年來從來沒有間斷過。”傅茗偉說完喝口茶,“從大火前幾天開始到她報案的那一天,她已經有一個多星期沒有見到這四個人了,開始還能接通電話,在大火當日,電話就打不通了,過了幾天,她覺得事情不對勁,於是報了案,正常來說,我們發現無法辨別身份的屍體之後,都會將這些消息發下去,讓下面的分局、派出所對應本轄區的失蹤人口,就這樣,我們搞清楚了其他三個人的身份。”
刑術想了想問:“能不能具體說一說這四個人的特殊性,還有他們的年齡?”
“除了潘峰之外,王立天、劉達和穆聰都是25歲,潘峰比他們大兩歲,今年27歲,根據現場的情況,還有王玉蘭所說,潘峰應該是這四個人當中的頭兒,但也算是其中最為特殊的一個。”傅茗偉說著翻著自己本子上面的記錄,“潘峰是屬於精神殘疾,他的病症很奇怪,很罕見,叫分裂型自閉症。”
刑術搖頭:“不懂,什麼意思?”
閻剛和白仲政也對視一眼,看著傅茗偉。
傅茗偉解釋道:“一種精神疾病,不一定是與生俱來的,也有可能後天遭受某種刺激而導致,潘峰就是這樣,他從前是自閉症,上了高中三年級之後突然間嚴重了,演變成為了分裂型自閉症,最奇怪的就是在這裡,不知道原因,好像是受過什麼刺激,王玉蘭也不清楚,反正很突然。”
刑術點頭,記下後問:“其他人呢?”
傅茗偉低頭看著本子:“王立天是高低腳,下肢殘疾,其他的還好,劉達是輕微智障,大舌頭,說話不清楚,穆聰是個啞巴,我看過照片,這個姑娘很漂亮,以前在另外一個學校裡面教舞蹈,後來回了特殊學校當老師,教舞蹈和手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