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佘采香沒有堅持十秒,便捂著嘴跑出去吐了,刑術和陳泰東雖然胃部也在翻騰著,但為了查清楚到底是怎麼回事,只得硬著頭皮看下去。
那些人如同是野獸一樣將傷者活生生咬死,整個過程持續了十來分鐘,唯獨劉苞谷沒有上前,只是站在角落一側遠遠看著,期間還刻意抬眼看著鏡頭,臉上帶著一種悲哀的神情。
啃咬結束之後,那19個人起身來,手牽手圍著那具已經被咬得稀爛的屍體,在那念念有詞說著什麼,隨後整齊列隊,挨個走到劉苞谷跟前,低下頭說了一句什麼話,隨後緩緩離開。
客廳內只剩下劉苞谷和那具被咬得血肉模糊的屍體,此時,劉苞谷再次抬眼看著鏡頭,足足看了五秒之後,這才轉身離開,消失在畫面之中。
佘采香站在門口,摸著胸口,問:“放完了嗎?”
刑術微微搖頭:“後面還有幾個視頻,這些視頻雖然不長,但都是高清畫質的,所以單個文件很大。”
佘采香搖頭:“我沒辦法看下去了,你們看吧。”
刑術坐下,點開後面的視頻,視頻中全是那19個人在那打掃客廳,打掃得很認真,很仔細,然後又進入浴室當中,輪流清洗那具血肉模糊的屍體。
最後一個視頻,是這批人將無數個黑色的塑料口袋送進地下室之中,然後離開,低頭站在地下室門口等待著,此時劉苞谷出現,再次看了一眼鏡頭,抬腳走了下去。
畫面到這裡結束了,顯示器變得一片漆黑,但很快又有聲音傳來——
教徒:“先生,我們每個人都能回到宇宙嗎?”
劉苞谷:“我們原本存在於宇宙之中,不存在是不是能回去,萬物宇宙存在無數的可能,就算你回到你以為存在的宇宙中,也許只是表象。”
教徒:“先生,我們有幾種方式可以回去?”
劉苞谷:“跟隨指引,你才能找到真正屬於你,適合你的方式。”
教徒:“先生,我們帶著什麼來,又應該帶著什麼走?”
劉苞谷:“來的時候,我們擁有精神力和靈魂力,這是我們唯一值得去擁有的東西,所以,我們離開的時候,只需要追隨指引,因為精神力和靈魂力會永遠對你不離不棄。”
……
接下來,音響中全是傳來類似這樣神神叨叨的一問一答。
陳泰東沉默許久,肯定道:“邪教,劉苞谷肯定組織了一個邪教。”
刑術搖頭:“這種事必須報警,單從視頻來看,就至少死了三個人,實際上因此而死的不知道有多少,就按照一年一批來算,這至少有四五批人,關鍵是活下來的這些人,去哪兒了?難道都死了?”
佘采香捂著自己的額頭:“太噁心了,我沒辦法看下去了,我找點水喝。”
陳泰東點頭,看著佘采香離開後,才說:“組織邪教,其實無非就是為了滿足個人的私慾和控制欲,但大多數都是為了錢。”
刑術搖頭:“得再問問司空硯關於劉苞谷的詳細情況。”
刑術立即走到廚房的暗門口,朝著上面呼喊著馬菲,馬菲聞聲站在暗門口,聽刑術說了一遍關於樓梯機關的事情,思來想去,還是決定不能下去,讓刑術他們在下層別墅中找找其他的線索,然後再回來,畢竟如果暗門鎖死,至少在上面還有她的接應。
刑術只得返回,與陳泰東、佘采香分頭行動,將地下別墅的各個房間內,都仔仔細細翻找了一遍,此時,已經是凌晨四點。
接近早晨六點的時候,陳泰東從最下面的地下室喊道:“刑術,快來!有收穫!”
刑術和佘采香立即趕到地下室之中,確切地說,應該是地下別墅的地下室,這裡無比的潮濕陰暗,裡面還放置著很多鏽跡斑斑,帶著血跡的鐵鏈。
陳泰東站在牆角道:“這裡像是個囚室,也許是用來關押那些沒有被洗腦成功的人,雖然被打掃過,但使用過的東西都留下來了,牆角最下方,還有一行字。”
陳泰東說著,將放大鏡遞給刑術,自己則拿著手電筒在旁邊照著。
刑術俯身下去,用放大鏡看著,在牆根下方,應該是有人用指甲或者其他東西,歪歪扭扭寫著一個名字“李鳳霞”,後面還有一個手機號碼。
刑術用手機拍了下來,起身道:“沒有其他的線索了?”
陳泰東搖頭:“沒有了,咱們還是先上去吧,忙活了一夜,該吃點東西,然後再休息下。”
刑術轉身回到書房,就在他準備關機把硬碟拆下來的時候,音響裡面劉苞谷和教徒之間的對話突然斷了,緊接著傳來了另外一個奇怪的聲音:“東北方向,吳家後山山腳,朝北面觀霧山前進,進山找到野蘋果林,再進山澗。”
這段話一直重複著,重複了至少十來遍之後斷掉了,刑術已經在手機上飛快地記錄了下來,然後拆掉了硬碟,再與陳泰東、佘采香小心翼翼沿著機關樓梯,返回了地上別墅之中。
第二十四章:恐怖的猜測
刑術將拆下來的硬碟放在茶几之上,但佘采香卻離得很遠,因為視頻中,那個被啃咬的傷者就是躺在這張茶几之上的,她只要看到,就會想到那個畫面,不由得胃部又開始翻騰。
刑術和陳泰東將在下面看到的那些畫面,全部用文字闡述了一遍,馬菲和司空硯聽得目瞪口呆,說完後,司空硯愣了許久,問:“真的假的?”
此時,司空硯和馬菲也對那張茶几產生了排斥,只是反應沒有佘采香那麼誇張。
刑術道:“先前你沒看到,也應該聽到了吧?你也說了,樓上音響里也傳來了視頻里的聲音,從畫面上來看,那些事情的確發生了。”
馬菲看著硬碟:“最後那段話,應該是有人在指引我們去青蓮村。”
“不是指引我們,是指引他。”陳泰東看著司空硯,“我們來這裡是個意外,鑰匙是寄給他的,司空硯,你好好想想劉苞谷這個人,以前有沒有特別奇怪的地方,你爸走之前是不是交代過你什麼事情?”
司空硯努力回憶著:“沒有呀,我乾爹那個人,一直都有點神神叨叨的,平日裡邊也喜歡說一些別人聽不懂的話,我爸說那是哲學,我覺得那是裝逼……”
刑術問:“劉苞谷應該很有錢吧?和你家比,誰更有錢?”
司空硯道:“這個我還真不知道,不過他的確很有錢,想也知道,在內蒙開了那麼多年的礦,說沒錢都沒有人信,否則哪兒來錢修這種別墅?就現在這物價,地上加地下,少說幾千萬下不來。”
佘采香遠遠地問:“那他有沒有突然欠債之類的?”
司空硯此時想起來了什麼:“說起欠債,我還真想起來了一件事。”
陳泰東問:“什麼事?”
“你們知道賭雪嗎?”司空硯問,“去年冬天,我爸跟人去玩了賭雪,輸了三百萬,我如果沒記錯的話,應該就是我乾爹領著他去的。”
陳泰東很疑惑:“什麼叫賭雪?”
刑術解釋道:“近五年,在黑龍江一帶某些有錢人私下的一種賭博,很無聊的賭博,因為一年只能這麼豪賭一次,所以都下重注,所謂賭雪,就是指賭今年的初雪到底是什麼時候下,分三個時段,以哈爾濱城區為準,分為國曆10月,11月和12月三個月,先賭大致月份,再賭具體的日期,日期前後偏差可以有3天的時間,如果先贏月份,就贏頭錢,再贏日期,就是尾錢,我聽說最高的一年,賭金高達幾千萬。”
司空硯立即道:“對對對,就是那個破玩意兒!害了不少人,因為這東西吧,相對來說公平,沒有人有那作弊的能力,所以,這兩年來賭的人越來越多,組織者是誰,我不知道,但是規矩是,如果那一年10月到12月份都沒有下雪,那莊家通吃所有賭金,在東北不下雪可能嗎?但是有一年真的沒下,直到元旦才下了雪,還是人工降雪,所以,那年除了莊家之外,所有人都輸了。”
刑術點頭道:“對,好像是2012年吧?那年的確是直到元旦才下的雪,我也知道那年莊家大賺,那莊家是誰,別說我了,連我師父都不知道,很神秘,不知道什麼來路,不過,聽你先前那麼一說,你是不是懷疑,你乾爹輸了錢,故意拉你爹入伙?把你爹坑了?”
司空硯回道:“我也這麼想過,不過這是我爸輸了這筆錢之後,迫於無奈才告訴我的,怕堵不上那個洞,因為那是買賣上用來流動的錢,不過也奇怪,從那天開始,我爸就和我乾爹走動得越來越密切了,每天都得見面喝茶。”
陳泰東此時打斷司空硯的話:“不對吧?從視頻上來看,劉苞谷好像這幾年都在這裡呆著,怎麼會在去年帶著你爸爸去賭雪,又怎麼會天天和你爸在一起喝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