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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玉門將這個消息告知給了鑄玉會,凡君一當場就掀了桌子,憤而離開,隨後的半年之中,他不斷委託朋友尋找,自己也親自去了湖南,但都沒有找到凡孟,從那之後,凡孟就被認定已經死亡。
而賀風雷夫婦,為了安慰賀晨雪,也為了不讓賀晨雪捲入這件事當中,只得告訴賀晨雪,凡孟是與一眾門徒等去了湘西尋找奇玉的過程中死去的,另外編造了一個故事。
刑術緩緩搖頭:“其實你當時也覺得凡孟有才幹,他的優點是單純,缺點也是單純,同時你也得先合玉門一步去找甲厝殿,當然,你的最終目的,也是想讓凡孟和他父親一樣痛恨四大首工制度,因為如果不是其他那三個人,他不會險些死在湘西。”
璩瞳滿臉笑意:“對,是這樣,連環計!”
“可惜,你忽略了一個最重要的問題,賀月佳畢竟是個女人,也畢竟是與凡孟有著感情基礎的。如果我沒有推測錯誤的話,凡孟現在興許已經知道點了什麼,但他並沒有說出來告訴給其他人,可是那晚他來找我的時候,從他的言行舉止已經表現了出來。這麼說吧,我相信,他現在基本上就應該算是你的女婿了,兩人在外相依為命這麼多年,賀月佳還能壓抑自己的情感,這不可能。”刑術搖頭,“說不定現在賀月佳已經不被你所控制,可惜呀,甲厝殿還沒有找到的前提下,你還賠了一個女兒,我說過,人最大的軟肋就是感情。”
璩瞳沉默不語,從凡孟回來的那一刻,很多事情已經是不言而喻了。
兩人對視許久,璩瞳開口問:“刑術,時間不等人,甲厝殿也不等人,你到底準備怎麼辦?”
刑術道:“我答應去找甲厝殿。”
璩瞳立即問:“那鑄玉會首工的事情呢?”
“我何德何能?”刑術笑道,“說到底,你和現在的四大首工以及凡孟六個人的各自打算都不一樣,雖然表面上目的都是借我度過危機,確切的說,是借我這個鄭蒼穹徒弟的身份度過危機,但私下還有自己的小心思。你還想借我制約四大首工,擾亂他們,因為現在凡君一贊同我當首工,賀風雷夫婦也會贊同,就算丁萬安不贊同也毫無辦法,在這一點上,就算不把權力還給你,你不寫委託書,他們依然可以投票決定,這是定死的事情,而賀風雷夫婦非常愛他們的養女賀晨雪,你也很愛自己的這個小女兒,在這層關係上,你們也會支持我,加上賀晨雪急於想找到自己的姐姐,凡孟手裡又捏著賀月佳所在地的秘密,看在賀晨雪的份上,我不答應都不行。”
“所以呢?”璩瞳問,“你說了這麼多,分析得也很準確,可並沒有給我準確的答覆。”
刑術點頭:“我當!但是有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你!”璩瞳起身道,“只要你當這個首工!”
“好啊!”刑術笑了,“我要凡孟和我一起當!”
璩瞳臉色變了:“不可能!”
刑術道:“你剛才不是說了嗎?只要我當,你什麼條件都可以答應,反悔了?”
璩瞳皺眉:“你到底在想什麼?沒有雙首工這種制度,這種制度比四大首工制度還糟糕,如果發生了爭執,聽誰的?”
“聽我說完!”刑術笑道,“鑄玉會還是璩家的,你還是最終做主的人,我和凡孟可以向你提出質疑和反對,同時,前任四大首工改為鑄玉會的終身顧問,有發言權,但是沒有決定權,保留以前一些門徒的職位,什麼都不動,要改就改良決定層,不改良執行層,我說得夠明白了吧?”
璩瞳冷冷道:“你和我玩什麼君主立憲制?”
“理解錯了,你不是君主。”刑術搖頭,“我只是想要穩定,鑄玉會內部都不穩定,怎麼對付合玉門?”
璩瞳尋思了好一會兒道:“你是兩頭都想討好呀。”
“如果大張旗鼓的改革鑄玉會,你知道會面臨什麼嗎?鑄玉會會從內部開始崩潰,門徒走的走,逃的逃,甚至會出現有人倒戈向合玉門,以合玉門的行事方法,說不定他們現在就已經在拉攏下面的門徒了,你再一改革,打擊前任四大首工的同時,牽連到他們手下的門徒,一旦殃及池魚,傷了大家的心,那些個想倒戈想離開的人正好找到了最恰當的理由!”刑術詳細分析道,“另外,四大首工算是新時代鑄玉會的元老,人都有面子的,你直接打壓下去,只會適得其反,讓他們成為顧問,風風光光的,絕口不提這幾十年來你被欺騙的事情,對大家都有好處,這是最好的解決方法,如果你不答應,那你們就自己解決!”
璩瞳點頭:“好,那你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為什麼選凡孟?”
刑術上前道:“璩前輩,凡孟是你的大女婿,而晨雪那,按照你、凡君一與賀風雷夫婦的意見,都希望我和晨雪未來有個結果,也就是說,我可以算是你未來的二女婿,這樣一來,你和凡家的矛盾化解了,也通過我化解了與賀風雷、艾星靈的矛盾,而且鑄玉會還是你璩家的,兩大首工都是你的女婿,你還想怎麼樣?至於丁萬安,我有辦法說服他。”
璩瞳看著刑術,心跳加快,他現在突然間有點後悔了,因為他發現,自己根本無法把控刑術這個人,刑術比自己想像中還要精明,還要擅長算計,算計到讓你各方面看似都得到了好處。
許久,璩瞳點頭:“好,我答應!”
刑術的笑容出現在臉上:“那就麻煩璩前輩寫一份委託書了。”
第十五章:新時代
丁萬安的修理廠辦公室內,窗簾已經被拉上,丁萬安坐在辦公桌後面,看著刑術掏出那份委託書,目不轉睛地看著委託書被推到自己跟前。
“什麼東西?”丁萬安半眯著眼睛問。
刑術看著丁萬安道:“麻煩丁前輩看看,這是璩瞳璩前輩的手書,上面還有鑄玉會的玉印,不是我偽造的。”
丁萬安用一根手指按住委託書,移到自己跟前,目光下垂,一目十行,飛快看了一遍,隨後冷冷道:“你們瘋了吧?”
刑術從筆筒中拿出一支簽字筆,起身遞過去:“丁前輩,簽個字吧。”
丁萬安無動於衷:“刑術,你憑什麼認為我會簽字?”
刑術拿著筆,維持著那姿勢:“其他三個人都會簽的,我第一個來找的你,就是為了避免尷尬難堪,如果到時候他們都簽了,你沒簽,所有人都盯著你,你更為難,事情也會更難辦,就算按照現在的制度,三票對一票,你也沒有選擇的權力。”
丁萬安一巴掌將刑術的筆打落:“既然是這樣,我何必簽字呢?你們決定就行了,何必假模假樣找我走這個過場?”
刑術繞過桌子,去撿地上的筆:“丁前輩,據說我知,你名下的那些金銀玉石店,實際上是屬於鑄玉會的,都是鑄玉會的財產,雖然在法律名義上是你私人的,所得收益也是,但是按照鑄玉會的分配製度,所得收入除開成本,剩下的你和手下的門徒五五分,可是從帳面上來看,情況不是這樣的,是三七分,你七,他們三,如果這件事傳出去,你認為下面的人會支持你?到時候你就是空架子了。”
丁萬安狠狠地看著刑術:“你他媽的查我的帳?誰幹的?是不是凡君一?”
刑術重新將筆遞過去:“是誰還重要嗎?我說的是事實吧?”
丁萬安起身,再次一把打落那支筆,指著刑術:“刑術,你要對付我,還嫩了點。”
刑術看著地上那支筆,掏出手機來,翻找了一會兒,將手機舉起來,上面是一個十七八歲少年的照片,還穿著校服,丁萬安看著那照片愣住了。
刑術道:“這孩子叫陳霍,他媽媽叫陳丹,他跟他媽媽姓,與他媽媽住在佳木斯,他不知道他爸爸是誰,但他媽媽說,他爸爸遲早有一天會接他們母子倆到哈爾濱享福,因為他爸爸在哈爾濱群力新區給他們買了一套大房子,建築面積180平米,精裝修,前一個星期才把家電給買齊了,還定了一輛小型suv,連他轉學就讀的學校都聯繫好了,這個孩子會在哈爾濱高考,他爸爸希望他能有個好的環境,考上好的大學。”
丁萬安臉色變了:“姓刑的,你怎麼這麼卑鄙?”
“丁前輩,我知道你一直沒有孩子,你的前任妻子於十年前過世之後,你一直獨自生活,後來你認識了帶著孩子的陳丹,陳霍是某個男人的私生子,但你不在乎,你願意當他的爸爸,你很偉大,我說出這一切來的目的是希望你權衡利弊,你已經賺了很多了,多到你這個兒子一輩子都用不完,如果你再繼續堅持下去,遲早有一天會把你的家人給卷進來的,合玉門不是善茬,他們會查到這些的。”刑術再次舉起筆,“如果你沒有決定權了,合玉門也不會把你們當做眼中釘。如果你問剛才我算是威脅你嗎?算。我想好了,為了大家好,惡人我來做,沒關係,而我答應成為下任首工,不僅僅是為了鑄玉會,而是為了整個行業,為了這個市場,基本公平才是我們的原則,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