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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她父親喜歡古玩,我帶過她父親一段時間,而且十年動亂的時候,我救過她爺爺。”鄭蒼穹隨後指著旁邊新裝的座機道,“這是我讓你爸新裝上的,我知道總會出事,我年齡大,不方便出門,有事電話聯繫吧,你去吧,注意安全,有事多動腦子想想。”
刑術點頭,看著買來的水果道:“師父,記得每天都要吃,不要落下了,對身體好。”
“囉嗦,快滾!”鄭蒼穹皺眉道。
刑術起身離開,走到樓下就接到了閻剛的電話,接起來閻剛就直接說:“查到了,做火車走的,今天上午的票,車次是k265,到達時間是下午兩點十分左右,我已經安排我一個戰友在牡丹江火車站截住他,等我們趕到之後,差不多接上他就可以回來了。”
“好,我知道了,你還有多久到?”刑術問。
“我還有最多半小時就到你那了。”閻剛說完掛了電話。
刑術原本想告訴閻剛這件事沒那麼簡單,如果那麼容易就能在火車站將田克截住帶回來,也不用找他的。
閻剛的人脈網,基本上都是他曾經的那些戰友,刑術其實也不清楚他到底是哪支部隊出來的,只知道他少年時期是個混子,整日不學好,那時候被人叫做剛子,後來開始學壞了,竟然染上搖頭丸之類的毒品,被家裡邊想辦法弄到部隊去脫胎換骨。
閻剛去了部隊之後,才發現那裡的生活才真的適合自己,特別是軍事方面,特別過硬,兩年一過就當了士官,隨後考了某特戰大隊,一次性通過,其後一直在這支部隊服役,但閻剛沒說自己怎麼退役的事情,刑術猜測這其中肯定有點故事,但不好問。
閻剛的那些戰友,遍布全國,大多數時候一個電話,閻剛就能搞定很多事情,例如先前調查田克,就是閻剛打電話問了鐵路部門的戰友,直接查詢了田克的身份證號碼,就直接調查出來了,毫不費勁,前後花了不到十分鐘的時間。
不過,閻剛為什麼能讓這些戰友在退役後這麼多年,依然給他面子,這讓刑術有點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是戰友情高過一切,但也不至於這麼多人都和他有如此深的感情吧?
刑術走到精神病院大門的時候,並沒有看到鄭蒼穹所說的那個尋人專家,可當他一回頭,看著鐵門右側牆角下的時候,才注意到一個穿著白色羽絨服,戴著防風鏡和風帽的人蹲在那,那人跟前還放著一個巨大的登山包。
那人看見刑術後,站起身來,在那咧嘴笑了,隨後也禮貌地將風帽、防風鏡取了下來,露出一頭短髮,隨後微微鞠躬道:“你好,你就是刑術刑老闆吧?我是那枝。”
刑術看著那枝,打量著這個個頭剛好只有一米六的姑娘,下意識就問:“你今年有25了?”
那枝笑道:“我這模樣顯小,好多人都說我看起來像是18、19的姑娘,其實我都25歲了。”
“是顯小,我還以為你才讀初中呢。”刑術有些尷尬地笑了笑,他最擔心出去的時候帶上膘子或者五花之類的人,這種人沿途還得自己照顧,而且經常犯錯。
那枝只是靦腆地一笑,隨後問:“刑老闆,請問我們什麼時候出發?”
“我還得等兩個朋友,等他們來了就出發,車裡坐四個人,再放點裝備都沒問題。”刑術說完,咳嗽了一聲,“對了,不知道您的價錢是……”
那枝看著刑術問:“你是事主嗎?要找的人和你是什麼關係?”
“要找的人是我的伯伯,我也算事主吧,要找的那個人的兒子也會與我們同去。”刑術解釋道。
那枝點頭:“刑老闆,是這樣的,我不建議事主前往,畢竟萬一發生了某些情況,事主在的話,不好處理,你懂我的意思,這是經驗之談。”
刑術知道那枝是擔心田克要是出了意外,田煉峰在場會受不了那刺激,立即擺手道:“你放心,這事和你想的不太一樣,應該不會出現意外吧。”
那枝笑道:“刑老闆,凡事都有萬一,雖然我也很不想那個萬一會出現,但根據我的經驗,失蹤者中10個人有5個人都找不回來,找不回來的原因75%都是遭遇意外,而且是在某個偏僻的地方,有可能一輩子都找不到。”
“謝謝提醒,但願不會出意外吧。”刑術笑道,覺得這個叫那枝的有點軸。
此時,閻剛開車先到,見了刑術,也看到了那枝,什麼話也不說,直接將車開進醫院停好,刑術立即帶了那枝進去,將車尾箱打開,讓兩人將背包扔進去,隨後坐在車上等著田煉峰。
上車後,閻剛直接坐在了駕駛位上,刑術坐在副駕駛上,剛要準備向閻剛介紹坐在后座的那枝時,閻剛扭頭回去,看著那枝道:“小姑娘,咱們又見面了,沒想到這麼快,不到一個月的時間。”
刑術扭頭看了一眼那枝,問閻剛:“你們倆認識?”
“豈止認識。”那枝的臉色沉了下去,“他就是個認錢不認人的傢伙。”
閻剛笑了:“小姑娘,說得你好像找人不收錢一樣,你做的是公益事業,而我都是出於私心。”
那枝看向車窗外:“是不是,你自己清楚。”
刑術皺眉,覺得麻煩了,他最怕一隊人出去有矛盾,有舊仇,這就是為什麼他總是要親自挑選隨隊人員的原因所在。
刑術沉默了一陣,開口道:“我先說下規矩……”
剛說完,閻剛就故意按響喇叭打斷他的話,隨後冷冷道:“規矩是給他們的,我不要規矩,我的規矩我自己訂,刑老闆,咱們不是第一次合作了,你應該知道的。”
那枝此時卻在后座道:“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我們是一個團隊,為了達到共同的目標,就得有規矩,遵守規矩。”
刑術咳嗽了一聲,用這種方式來讓他們保持安靜,剛要說的時候,見田煉峰開車到了,只得停下來,等田煉峰著急忙慌下車,打開這邊車門之後,他才簡單地介紹了下那枝和閻剛,然後讓閻剛馬上開車出發。
田煉峰與那枝單獨坐在後面,聞著那枝臉上抹的那種不知名的護膚霜,被那股香味弄得很不自然,好幾次下意識去偷看人家,那模樣就像是個即將步入青春期的少年。
刑術和閻剛在車內後視鏡中看了個清清楚楚,都覺得很好笑,特別是閻剛,忍住笑在那搖頭,嘟囔道:“這種模樣的都喜歡,沒見過女人吧。”
這句話田煉峰和那枝都聽見了,兩人都裝作聽不到,各自看向自己靠著的車窗外面,不發一語。
而此時的刑術,卻在思考著,自己怎麼才能和稀泥一樣將這個充滿矛盾的隊伍給平安帶出去,再平安帶回來。
在他心中,這個隊伍是這些年他遇到過的最糟糕的一個,沒有之一。
第十九章:意外中的意外
“現在,我宣布下規矩。”刑術轉身回去看著后座上的兩人,“規矩一,做任何事動腦子,想著整個團隊,不要老想著自己;規矩二,產生任何矛盾的時候請參照第一條;規矩三,任何事情最終做決定的只有我,我是你們的僱主,你們的頭,你們的老闆!”
刑術見田煉峰剛要開口的時候,立即指著他道:“我也是你的僱主,即便你是事主,只要坐上這輛車,就是我的雇員之一,就得聽我的,否則現在馬上打開車門滾下去。”
刑術雖然是對著田煉峰說,但實際上這番話是告訴給那枝和閻剛的,他知道這兩個人能聽懂。
田煉峰點頭,那枝也點頭表示明白,只有閻剛一個人什麼反應都沒有,只是打開了車載的cd,隨后里面傳來了一首外語的歌曲,因為那輕鬆的節奏,讓車內的人都放鬆了下來。
田煉峰問:“什麼歌呀?什麼名字?”
那枝在旁邊道:“是《novemberrain》,原唱是槍花,這個不是原唱。”
田煉峰點頭:“噢,知道了。”
說完,過了幾秒,田煉峰又問:“槍花是誰?男的女的?”
那枝看著田煉峰道:“是一支樂隊。”
“東北的?”田煉峰睜著眼睛問。
那枝深吸一口氣,刑術立即轉身道:“對對對,東北的,好了,現在說一下關於失蹤人員的情況。”
刑術說完,故意看了下那枝,用眼神示意她保持安靜,因為要是這樣下去,田煉峰會問個沒完,這個單純的孩子一直生活在刑術認為的二維空間中,而不是正常人所生活的三維空間。
接下來,刑術開始介紹田克,但並沒有說主要的原因,其實內中原因他可以說出來的,不過此時他既擔心閻剛,也擔心那枝,總覺得這兩個人有點不靠譜,即便那枝是師父親自推薦的,他也多了個心眼,畢竟鄭蒼穹已經快80歲了,這個時候的人,最容易犯糊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