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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滿山捏著話筒笑道:“後天會有新獵物到,前所未有的聰明獵物,難度是迄今為止我這裡最高的,生死不論,已知道的有兩男一女,剩下的不知,但剩下的那些都是受過標準軍事化訓練的人,預測人數應該在10人左右。”
俄國男子遲疑了一會兒,問:“生死不論?”
“老規矩,生死不論,當然……”關滿山又喝了一口酒,“對你們也一樣,也是生死不論,如果你們出事,和我無關。”
俄國男子笑道:“明天中午,我們會趕到圍獵區,見面詳談。”
說完,通訊斷掉,關滿山關掉了通訊設備,將雙腳翹在桌子上,哼著歌,帶著滿臉期待的笑容。
……
回哈爾濱的飛機上,刑術依然是保持著沉默,一直看著外面漆黑的天空,滿腦子想的都是柳松雲和葉玄通的話,還有他們的經歷,不過每當他腦子中冒出想退出的想法時,他就立即閉眼不繼續想下去,因為這種事會越想越害怕,畢竟他麼說得沒錯,先不要說過去多年的經歷,但是那雙千年烏香筷出現後,他所遭遇的一切,都已經讓他萌發了要徹底退出的念頭。
坐在中間的馬菲,看著刑術那副呆呆的模樣,想了想,問:“刑術,柳松雲、葉玄通還有關滿山三個人,以前最擅長的是什麼?”
刑術看著馬菲:“柳松雲專攻女飾,也就是女人的首飾,他是這方面的專家,綽號叫’紅娘‘,以前這個綽號被人誤以為是個女人,葉玄通呢以前的綽號叫’武財神‘,興趣是從古至今各個朝代的貨幣,至於那個關滿山,傳說是個瘋子。”
最左邊的連九棋俯身問:“瘋子?什麼意思?”
“這傢伙年齡比你略小些,應該是上世紀58年左右出生的人,二十多歲出頭的時候參加過對越自衛還擊戰,但是因為犯了錯誤,在正面戰役還沒有打完,就上了軍事法庭。”刑術仔細地回憶道。
馬菲問:“為什麼?他幹了什麼事?”
“這個傢伙對武器十分痴迷,他多次私藏俘虜的武器,多次勸告不改,最終只能抓回去了。”刑術說完看向外面,“後來關了一段時間就退伍了,他是在退伍之後拜師成為逐貨師的,專攻武器,冷兵器、自動火器,什麼都研究,我師父有一柄震天劍,就是他送的,那柄劍我見過,會產生共振,那時候我不懂事,買了個豬頭來試,一劍劈下去,整個豬頭四分五裂,被震得粉碎,還險些把我自己給傷著。”
連九棋聽到這,問:“他的綽號是什麼?”
“軍器,也就是兵器的意思。”刑術看向窗外,“後來他因為私藏武器被判了十年,警方只查到他所藏的那支定製版的手槍,也沒有搜查出子彈,更沒有他將槍枝出售給其他人的證據,不過,他出獄之後就失蹤了。”
馬菲納悶地問:“失蹤?不是去大興安嶺了嗎?”
“失蹤了三年,三年以來,沒有人知道他的下落,三年後,有消息說他回到了東北,不過藏在山裡。”刑術說完,轉頭回來看著馬菲,目光又跳向連九棋,“有人說他在大興安嶺里有一個自己的軍火庫,裡邊裝著世界上各國製造的各種輕武器,也不知道真假,如果是真的,他被抓住,肯定吃槍子。”
馬菲驚嘆道:“真是個痴迷武器的瘋子,沒想到逐貨師中竟然還有這類人。”
刑術嘆道:“退出的退出,隱居的隱居,死的死,殘的殘,剩下來的逐貨師只有我們幾個了。”
連九棋道:“不過真正首屈一指的還是齊觀,在這個行當內,他認第二,沒有人敢認第一。”
第十章:破軍星墜落
齊觀到底是什麼人?又為什麼那麼神秘?這個問題,讓馬菲十分的好奇。
連九棋解釋道:“齊觀算是逐貨師中的百科全書,這個人所懂的特別多,涉及了各個行業,有人說他的腦子就和電腦一樣,能儲存大量的知識,無比的聰明,好學,也好玩,對各種稀奇古怪的事情都有研究。”
刑術沒接話,只是在那沉思著。
馬菲又問:“他有什麼傳說,事跡什麼的嗎?”
連九棋笑道:“那就多了,我就見過他一次,還是在我拜師之後不久,這個人其貌不揚,扔在人堆里都找不到,但城府很深,師父說過,在逐貨師中,我可以得罪任何人,但是千萬不要得罪齊觀,也不要觸碰他的底線。”
馬菲奇怪:“底線?”
連九棋想了想道:“他算是一個嫉惡如仇的人吧,所以他從前才會與警方合作去偵破一些與我們這個行當內有關的事情,雖然師父曾經這麼說過,但齊觀從來沒有公開承認過他與警方有過合作,畢竟幾百年前就傳下來了,逐貨師不與官府合作的規矩,也可以說,近代以來,一些逐貨師的規則,就是他制定的。”
馬菲想了想道:“我明白了,他的地位類似與警方那邊已經退休的唐守正。”
連九棋點頭道:“對,就是這個意思,不過我還是很擔心,他關於出山的問題,因為師父說過,就算是他出面,也不一定能請齊觀出山,除非是出了大事。”
刑術此時忽然問:“什麼樣的大事,才會讓齊觀出山?”
連九棋搖頭:“不知道,師父沒說過。”
刑術微微點頭,又看向窗外,此時飛機已經飛到了哈爾濱上空,機艙中傳來乘務員的通告,刑術按照要求調整好椅背的時候,才意識到自己手心中全是汗水。
馬菲見刑術臉色有些不對,抓住他的手問:“沒事吧?”
刑術勉強笑了下:“沒事,就是有點累。”
馬菲將頭靠在刑術的肩頭,一側的連九棋側頭看著兩人,抬手看表,知道規定的時間雖然還很多,但接下來的關滿山肯定是三個人當中最麻煩的一個,也許所花的時間會超出預計。
……
圳陽優撫醫院地下室中,鄭蒼穹和陳泰東對坐著,陳泰東額前的汗水流了下來,鄭蒼穹卻是一臉的平靜。
陳泰東猛地起身:“不行!太冒險了,我不能這樣做!”
鄭蒼穹搖頭道:“泰東,你不這樣做,錢修業還是會處心積慮殺死我,如果我要躲,當然能躲過,可惜的是,我們如今在明,錢修業在暗,他的成功率比你我都大,你是唯一一個能暫時騙過錢修業的人,如果你動手殺了我,他至少會給你四成的信任,你也可以藉機會接近他,這樣一來,下面的事情就簡單了。”
陳泰東揮手道:“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向你下手,難道你要讓我玩荊軻刺秦那一套嗎?簡直荒謬!”
鄭蒼穹一臉難色:“泰東,如果不這樣做,逐貨師就會永遠消失,連九棋和刑術兩人,從骨子裡邊都透著善良,他們在關鍵的時刻無法作出正確的決定,你想想看,凡孟用那種耍小孩子的招數就擊潰了刑術,錢修業也會用同樣的招數對付連九棋,當年他下套讓我做的那一切,不也是為了今天嗎?他們父子倆的隔閡全都是因為我,我一死,說不定他們父子之間的隔閡也會因此消失,我這也算是贖罪。”
陳泰東大喝道:“師兄,你這是胡鬧,我不同意,絕對不同意。”
鄭蒼穹苦笑道:“好吧,那這件事就先說到這裡,我也不勉強你了。”
陳泰東覺得自己悶得慌,徑直就往外走去:“我出去走走,透透氣。”
陳泰東抬腳離開之後,地下室內就剩下了鄭蒼穹一個人,他抬眼看著頭頂上掛著的那盞昏黃的燈,又看著在燈下苦黃漢養的那些個貓貓狗狗,起身給自己倒了一杯水,剛喝完,就看到一個拉長的人影逐漸靠近了自己。
鄭蒼穹放下了杯子,嘆了口氣:“你終於還是來了。”
穿著黑色羽絨服和黑色衝鋒褲,戴著黑帽子,手持消聲手槍的墨暮橋從樓梯上慢慢走下,槍口一直對著鄭蒼穹。
鄭蒼穹轉身,第一眼卻是看向墨暮橋手中的槍,隨後目光投向緊隨他身後的凡孟:“凡孟也來了,真是稀客。”
凡孟快走幾步,持槍走進地下室,左右四下看了一圈,確定沒人之後,這才站在地下室門口一側,也不說話,只是緊盯著鄭蒼穹。
墨暮橋也不說話,只是持槍站在那,目光陰冷。
鄭蒼穹回到椅子上坐好,帶著笑道:“我遇到師父的時候,師父告訴我,我是破軍星下凡,註定要刀劍江湖之中打滾,一輩子不得安寧,永遠無法做到不戰而屈人之兵,充其量就是殺敵一萬,自損三千。”
墨暮橋只是“嗯”了一聲,捏緊了手槍,槍口往上抬了抬。
“現在要是有杯茶喝就好了。”鄭蒼穹笑道,嘆了口氣,“莫聽穿林打葉聲,何妨吟嘯且徐行。竹杖芒鞋輕勝馬,誰怕?一蓑煙雨任平生。暮橋,人呀,一輩子行差錯步很正常,只要在關鍵的時候明白大是大非,還能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