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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事情需要單方向思考,因為背後主使所希望的就是你多方向考慮,最終導致混亂。”刑術重複了一遍凡君一的話,閻剛抬眼看著他。
閻剛問:“你說什麼?”
刑術道:“是凡教授的話,丁萬安還說過,凡教授有一句常掛在嘴邊的話,他說,聰明的人往往無法戰勝的就是絕對的笨蛋,我覺得有道理,我應該是將有些事情想複雜了,我得從頭開始,還有,無論如何都得想辦法去見一見齊八爺和王磊,你想辦法安排下,最好在明天。”
閻剛點頭:“也必須是明天,只有明天是探訪時間,上午我想辦法安排下。”
刑術點頭,轉身回到櫃檯中,喝了點水之後和衣而睡,而閻剛則直接躺在外面的地板上,倒頭就睡,這個軍人出身的傢伙,只要說睡覺,不管在什麼地方,閉眼就能睡著。
第二天下午,閻剛領著刑術還有其他兩個人一起走進了看守所,辦好了手續之後,首先見到了王磊。王磊被人帶出來,雖然不認識閻剛和刑術,卻認識另外一個同行的人,那人是他的前妻劉慧。
王磊一臉的喜色:“慧兒?你咋來了?我就知道你還……”
劉慧冷冷道:“別誤會,我是受人之託,我收人家錢了,沒辦法的事情,孩子的贍養費你也不出,我一個人賺錢很累。”
王磊看著對面的刑術和閻剛:“你們是?”
刑術道:“我們是誰,你別管,總之我們不是警察,但我們想調查一些事情,你痛快說出來,對你有好處。”
王磊皺眉:“你們問警察去,我該說的都說了,我憑什麼要告訴你們?”
刑術笑道:“我這個人很奇怪,一般不需要用不必要的手段,關在這個看守所內的犯人也有我的朋友,我一句話,你就有吃不完的苦頭,正好,你前妻也希望你吃點苦,怎麼樣?要不要做個交易?”
王磊尋思了一下,看了一眼劉慧,憋著氣點頭道:“好,你問吧。”
“簡單的幾個問題。”刑術道,“最早住在絕世樓外院的人是誰?是個選擇題,你,張海波還是劉樹鵬?”
王磊道:“張海波。”
刑術又問:“張海波經常出沒的地方是哪裡?你知道他可能去哪兒?縱火當晚,張海波去了什麼地方?”
王磊道:“其實我們沒有深交,不過我和張海波認識是在我之前的那個小賭檔,他來玩了好幾次,每次都很大手筆,在我那裡玩一把要給開莊的人提成,都是一千提二十,他每次下注很痛快,也不在乎錢,一來二去,我們就認識了,後來,我因為離婚,加上在外面租房子覺得麻煩,所以張海波提議住那個危房,我覺得反正有地方睡覺就行了,乾脆就過去了。”
閻剛看了一眼劉慧,隨後道:“事情沒那麼簡單吧?你是因為當時吸毒造成的沒多少錢,才被迫住在那裡的,教你玩毒品的人應該就是張海波,對嗎?”
王磊看著劉慧,劉慧翻了下白眼,很明顯,這些事情是劉慧告訴給閻剛的——有錢能使鬼推磨。
王磊無奈點頭:“對,是這樣,劉慧都告訴你們了,你們幹嘛還來問我?”
刑術道:“我需要聽你親自確認,就這麼簡單。”
王磊笑了:“你到底是幹嘛的?又不是警察,幹嘛要調查這個?”
刑術平靜道:“劉樹鵬是不是也是張海波叫過去的?”
王磊點頭:“對,那個張海波不是什麼好東西,挺陰的,後來我多了個心眼,找人查了查他的背景,發現都是假的,他的身份證什麼的都是假的,但我對他的了解真的就這麼多了,其他的,什麼都不知道。”
刑術點頭,拿出一張照片道:“這上面的人你是不是認識?”
王磊看著其手上那張齊八爺的照片,搖頭道:“完全不認識,沒見過。”
“謝謝你。”刑術起身,“走吧!”
閻剛將一疊錢塞到劉慧手中,轉身就走,王磊站起來道:“慧兒,給我次機會呀,等我出來呀,我們還有個孩子呢,不管怎麼分,孩子沒法分,那始終是我的孩子!”
劉慧根本不搭理他,只是低頭邊走邊數錢。
第十三章:坦誠相見
送走劉慧,在看守所等待的休息室中,戴著耳機聽歌的刑術看著站在垃圾桶前抽菸的那個中年人,低聲對閻剛說:“你小子真有辦法,把王磊的前妻找來,又找到了齊魯的堂哥,都是親戚,要見他們也是順理成章的事情,傅茗偉根本攔不住。”
此時,一名獄警走進來道:“齊魯的親屬是誰?跟我來!”
刑術起身,閻剛去叫齊八爺的堂哥,就在三人準備走出去的時候,抬眼就看到站在門口的傅茗偉。此時,獄警也掃了一眼刑術和閻剛,問:“你們是齊魯的什麼人?是他親屬嗎?”
我去你大爺的!刑術心裡罵道,隨後回答獄警的問題:“我是齊魯的朋友,在一個古玩城裡面做買賣,我與他堂哥一起來探望他。”
獄警低頭看著登記冊上面:“但是登記冊上面說,只有他堂哥來探望。”
傅茗偉此時插嘴道:“根據我國《監獄法》
第四節‘通信、會見’中總則第四十八條規定,在服刑期間,按照規定,可以會見親屬和監護人。”
此時,齊八爺的堂哥一臉茫然地看著眼前的幾個人,不知道是怎麼回事,也不知道是走是留。
刑術突然間提高嗓音:“傅警官,沒必要吧?故意刁難我是吧?”
傅茗偉摳著自己的耳朵:“你說什麼?我昨天晚上工作太晚,那什麼機器一直響,我有點耳鳴,聽不太清楚。”
刑術慢慢朝著後面退,坐下來瞪著傅茗偉,此時閻剛拍了拍其堂哥,讓其去見齊八爺,隨後自己也坐了下去。
等其堂哥走了之後,傅茗偉也坐了進來,坐在兩人的對面,從口袋中掏出那個保溫杯,慢慢喝著,同時道:“嗓子痛,喝點沖劑吧,你們要不要來點?”
刑術閉眼,戴著耳機靠著牆不搭理他,閻剛也扭頭看向窗口的位置。
傅茗偉只是笑,也不說話,過了大概快半小時,傅茗偉下意識朝著門口問了句:“聊什麼呢?怎麼還沒回來!”
門口的獄警只是搖頭,閻剛此時在一側道:“傅隊長,你是不是管得有點寬了?你是刑警,不是獄警。”
傅茗偉笑著看著閻剛,目光轉移到刑術的臉上,當看到刑術耳機上的時候,笑容忽然從臉上消失,他猛地起身來,走出去的時候,剛好遇到齊八爺的堂哥走進來。
傅茗偉抬手要去摸齊八爺堂哥的口袋,一側的獄警攔住他道:“傅隊長,不符合規定吧?”
傅茗偉深吸一口氣,扭頭看著刑術,微笑著點點頭,然後豎起大拇指,緊接著離開。
刑術摘下耳機,隨後朝著閻剛點點頭,緊接著領著齊八爺的堂哥離開。
三人回到車上,開車離開看守所之後,剛出門口,就看到了故意擋在路口的傅茗偉。
刑術將車停下,傅茗偉上前,雙手搭在車窗那,看著刑術道:“你挺厲害的,知道我會來,對吧?所以,你做了兩手準備,你帶著手機插著耳機,讓親屬也帶著手機進去,你知道看守所沒有重犯,一般不會搜身。”
刑術也不看傅茗偉,也學著之前傅茗偉的模樣摳著自己的耳朵:“我剛才聽歌聲音開太大了,有點耳鳴,你說什麼?我聽不清楚。”
傅茗偉看了一眼副駕駛上的閻剛,就那麼盯著他,閻剛也乾脆故意保持一個奇怪的姿勢看著他,揚了揚頭,用動作問他:你想幹嘛?
傅茗偉遠離汽車,手插在口袋中,只是搖頭,刑術一腳油門,開車遠去。
傅茗偉看著遠去的汽車,一腳將跟前的石頭踢飛,石頭徑直飛向看守所大門口,直接撞在門上,發出咣當一聲響,站崗的武警立即瞪著他。
傅茗偉立即致歉:“對不起,對不起。”隨後甩甩頭,走向自己的汽車,一路上都不斷地自責著,但當他坐回車上的時候,笑容重新浮現在臉上,自言自語道,“這個刑術,有點意思。”
刑術和閻剛將齊八爺的堂哥送到家之後,其堂哥收了錢後,也不點,只是愁眉苦臉地問:“哥們,我們這樣算不算違法呀?”
閻剛道:“爺們,我們讓你問的那些個問題,沒有一個是違法的,所以,不違法,但我們這樣做,的確是違反了看守所的規定,一般來說也就是批評教育,再者說了,你堂弟也不是什麼要犯,只是在那關幾個月而已。”
齊八爺的堂哥點點頭,忐忑不安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