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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真正的收藏家,是真愛著自己的收藏品,不會將這些油畫單純地當做炫耀的物件。
隨後,商人會將錢扣除相關的運輸費用等等一系列之後,將剩下的錢分成三部分,在中國方面油畫交易中心拍出的錢全部歸丁偉所有,真品拍出的純利潤中的10%也歸他,剩下的三分之二,商人拿一小部分,大部分都交給背後的主使者,也就是俄羅斯黑手黨。
這樣一來,畫是乾淨的,錢是乾淨的,還不用納稅。
國際刑警將這一系列的事情調查清楚之後,將一份簡單的報告交給了中國方面,傅茗偉看完後,立即明白主導這件事的不僅僅只有丁偉,他只是其中一個環節,雖然油畫的事情是搞清楚了,但是當年畫室的夏婕竹命案,乃至於後來死去的那幾個人到底是怎麼回事,依然是個迷,而要解開這些迷的關鍵就在於,當年這批人的關係到底如何,他們為此都做了什麼而導致了後面一系列事情的發生。
俄羅斯方面也在緊羅密鼓地調查著,因為涉嫌到案件中的人實在太多了,截止他們向中國方面發出報告時,在俄羅斯方面被逮捕的涉案人員已經超過了70人,其中還有部分海關人員。
而傅茗偉這邊,除了已經認定與案件有關的丁偉、齊八爺之外,油畫交易中心的內線被逮捕歸案,那些不知真相,但涉嫌收受賄賂的相關人員也被停職隔離調查,現在剩下來的就是火災人命案,還有當年在畫室中的那樁不知如何定義的人命案。
同時,傅茗偉也很清楚,有人在暗中幫助他們,否則的話,那輛貨櫃貨車不可能無緣無故開了車廂鎖,不會無緣無故出現兩顆煙霧彈,其中幾幅前不久丟失的名畫,也不會無緣無故突然間被放到失竊的博物館大門口。
會是刑術做的嗎?如果是,刑術的本事簡直是可以通天了!傅茗偉的腦袋開始隱隱作痛。
牢房內的齊八爺和丁偉又陷入了沉默當中,許久丁偉終於開口道:“我真的不知道夏婕竹是怎麼死的,那是我最喜歡的一個學生,她也幫過咱們不少,說不好聽點,她就是棵搖錢樹,她的本事假以時日是可以超過紀德武的,我怎麼會害……害了她!”
聽到這裡的傅茗偉睜開眼睛,他意識到丁偉有隱瞞,因為丁偉說“害”這個字的時候,結巴了一下,緊接著後面的“害了她”三個字的語調又比之前的低很多,從語氣和措詞來分析,明顯心虛隱瞞著什麼。
現在看來,齊八爺是的確不知道夏婕竹是如何死的,但丁偉就說不準了,也許殺害夏婕竹的兇手不是他,但他應該知道在夏婕竹身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丁偉的話,讓齊八爺一直盯著他,隨後齊八爺用了一種最無用,但卻能給自己心裡安慰的辦法,他讓丁偉發誓。
隨後丁偉豎起三根手指頭在那發誓,說完之後,兩人又陷入了沉默當中。
傅茗偉摘下耳機:“國銜,夏婕竹的相關資料,最詳細的什麼時候送過來?”
“還在整理當中,你要的太詳細了。”董國銜回答道,“要從她戶口所在的社區,還有派出所以及孤兒院內收集整理資料,派出所方面已經將能派出去的人全派出去了。”
傅茗偉點著頭,在那裡思考著什麼,想了半天,他想起丁偉的那句“她的本事假以時日是可以超過紀德武的”,隨後他立即道:“先讓他們調查紀德武和夏婕竹有沒有出入境記錄!”
“啊?”董國銜愣住了,“出入境記錄?”
“對,快點!越快越好,這件事好辦,一個電話就能問出來。”傅茗偉覺得自己已經抓到了問題的關鍵。
董國銜立即拿起電話來,幾分鐘之後,聽完電話的董國銜轉過身來:“傅隊,你說對了,丁偉、紀德武和夏婕竹曾經以旅遊的名義去過俄羅斯,時間是……”
“時間在夏婕竹死前不久,對吧?”傅茗偉看著地面,搶先說道。
董國銜點頭:“對,就是齊八爺所說的夏婕竹死前的三個月左右。”
“這就能解釋得通了。”傅茗偉抬手看表,“我們先休息下,到了半夜三點左右,緊急提審丁偉!打他個措手不及!”
一側的獄警此時插嘴道:“傅隊長,這不符合規矩吧?”
“我東西寫了,話也說了,發生任何事情,我一個人承擔,和你們無關,如果到時候上面追查你們,你們就說,我是拿槍逼你們這樣做的。”傅茗偉冷冷道,說著他脫下警服,指了指腋下的槍套。
董國銜急了:“傅隊,你是不是瘋了!”
“你第一天認識我?”傅茗偉笑了,“我本來就是個瘋子,如果我是個正常人,我早就不止是一個刑警隊的隊長了。”
傅茗偉說完閉眼戴上耳機,而那獄警的目光停留在他肩頭三級警監的肩章之上。
他第一次真正見識到了,什麼叫做為了破案而不顧前程。
第三十六章:怪物
傅茗偉的調查進入了關鍵時刻,位於地下坐窟中的刑術三人也在著急的尋找著出口,而誰也沒有想到的是,此時凡君一卻坐在刑術的當鋪之中,盯著刑術故意沒有放進保險柜,而是刻意擺在櫃檯下方的絕世畫。
凡君一看著絕世畫畫框之中鑲嵌進去的那個小東西,知道那肯定是追蹤器或者是定位晶片一樣的玩意兒,是閻剛弄來的,如果有人試圖將這個定位晶片給撬下來,那就會直接損壞這幅畫。
對於收藏者來說,這幅畫的價值不大,所以沒有人會偷,而對於想找奇門線索的人來說,如果撬開這個晶片,絕世畫被損壞之後,也許會連帶著損壞其中隱藏著的線索。
所以,這是一招險棋。
凡君一坐在那,喝著刑術的茶,往菸斗中塞著菸葉。
門開了,凡君一頭也不轉,直接道:“坐。”
艾星靈走進當鋪之中,直接坐到凡君一的身旁,看著他手中的菸斗道:“你不是早就戒菸了嗎?”
“這是菸斗,不能吸進肺里的那種,而且,我只是把菸葉裝進去再拿出來,又裝,這種方式利於我思考。”凡君一終於扭頭看著艾星靈,隨後一笑,“你今天很漂亮。”
艾星靈對凡君一的突然奉承,只是回以冷笑:“幾十歲的人了,說這些有什麼意義?再說了,你為什麼要約我在刑術的當鋪見面,而且還是不請自來,闖空門是犯法的。”
“民不舉官不究,你認為刑術知道了會報警嗎?”凡君一將菸葉又小心翼翼倒在鋪好的綢布之上,“你還記得這幅畫嗎?”
艾星靈點頭:“當然,但我們看到的不是這幅,是另外一幅。”
“看來真的如璩家人所說,當年那個逐貨師,為了嚴守那個秘密,用了不少的辦法,他的腦子真好用,全都是隨機並可行的辦法,就好像是一座迷宮,一座有上百個入口,但只有一個出口的迷宮,只有其中一個入口可以走到出口,但如果你選擇錯誤,走錯了入口,你要想再返回,那就是難上加難。”凡君一抬手看表,“你說他們現在到哪兒了?什麼時候才會發現那個秘密?”
艾星靈搖頭:“我現在感興趣的是,到底是璩家人利用了那個逐貨師,還是那個逐貨師利用了璩家人?這幅畫中到底是不是真的隱藏了奇門的線索。”
“你對奇門有興趣?”凡君一問。
艾星靈搖頭:“鑄玉會的,只會對玉感興趣,但如果真的要說在我們其中,誰會對這些感興趣,那只有你了。”
凡君一傻笑道:“那倒也是。”
“別磨蹭了,到底找我有什麼事?如果風雷知道我們這樣單獨見面,會胡思亂想的。”艾星靈有些不耐煩了,“現在時間也不早了。”
凡君一遲疑了下道:“我覺得四大首工應該取消。”
“什麼?”艾星靈轉過身子,看著他,“如果這個制度取消,以後怎麼管理鑄玉會?”
“星靈,實話實說,當年咱們成為四大首工,建立這個制度的時候,原因是什麼?”凡君一一臉正色道。
艾星靈道:“因為璩瞳失蹤了。”
凡君一再問:“璩瞳怎麼失蹤的?為什麼會失蹤?這個失蹤二字前後是不是應該加上引號?既然我們已經默認並且暗示刑術去了那個地方,那麼就應該預計得到下面即將發生的事情。”
艾星靈不說話,凡君一看著她道:“你是不是後悔了?”
“有點!”艾星靈搖頭,“但我後悔並不是因為擔心我們建立的制度會被破壞,而是我擔心……擔心晨雪會受到影響。”
凡君一起身,走到艾星靈跟前:“星靈,當初我們四個人做那個決定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會發生什麼,會給晨雪和她姐姐帶來傷害,但現在我們挽救還來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