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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八爺半眯著眼睛看著刑術:“刑術,你今兒是來者不善呀!”
刑術嘆氣:“演,繼續演,你說你,一個從祖國最北邊漠河來的人,一天到晚學一口北京話,沒事就說自己祖籍北京,可勁兒的演、裝,有意思嗎?你還不如說自己是藍田人,周口店人,老家在四川武漢三星堆,成長於臥龍保護區,和熊貓一起啃著竹子長大的。”
齊八爺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的閻剛,再問:“你到底想說什麼?”
刑術指著齊八爺的傷口道:“八爺,那晚發生的事情,不要說警察了,就是把詳細情況放到網上去,都不用給那些網友看現場照片,就能分析出來刺在你身上的這一刀,是你自己乾的。”
齊八爺臉色微變,依然道:“你別胡說八道啊!我警告你,我就覺得刺我一刀的人,不是你,就是你的朋友,你知道我有那幅字,所以,一直在暗中覬覦,終於按耐不住了,於是動手了。”
刑術抬手示意齊八爺不要再辯解了:“八爺,警察的技術很先進,現在的科學技術也很先進,可以從兇器,兇器刺入的角度,血濺出來的位置等等判斷出當時的情況,要調查出來是你自己刺的,不是件難事,警察估計已經知道了,他們沒挑明,是因為還有下文,你別以為捅自己一刀就沒事了。”
齊八爺不語,只是看著刑術。
刑術繼續道:“那幅字我查過了,這種算是寶,市面上很少,明面查不到,我只能去黑市查,稍微用點辦法,讓人還我人情就能查出來,這幅字原本就是你的,是你6年前去山東淄博的時候,無意中在一個地攤上看見的,你花了很少的錢買了下來,原本你想上黑市去買的,不過當時的字畫市場並不好,於是你留了下來,只有黑市上那幾個人知道這幅字的事情,我說這麼清楚了,你是不是可以實話實說了?”
齊八爺冷冷道:“就算那幅字以前就是我的,也不能證明是我自己刺自己一刀吧?警察都沒有說什麼,你憑什麼這麼說?”
刑術坐直道:“我也不問你什麼刺你的人多高穿著什麼衣服之類的問題了,反正你肯定已經編好了,但是那把刀你不可能臨時就能弄來,也許就是你家裡面的,你把警察當什麼了。”
齊八爺冷笑一聲:“刑術,你到底想幹什麼?”
刑術剛要進入主題的時候,門口突然跑進來一個人,刑術轉身一看,發現竟然是傅茗偉,他跑的氣喘吁吁的,滿臉是汗,摘下耳朵上的耳機,扇著外套道:“太好了,趕上了,趕上了。”
刑術知道沒法問了,只得起身問好,齊八爺也順勢閉上眼睛裝睡。
後側的閻剛抬手看表,故意道:“刑術,差不多了,咱們該走了。”
刑術看著傅茗偉道:“傅隊,太不巧了,您剛來,我們就趕時間要走。”
傅茗偉看著齊八爺,也不看刑術:“好吧,回頭見,現在這件案子算是結了,火災的事情我們還得抽空聊聊。”
“沒問題!”刑術笑道。
傅茗偉轉身看著閻剛,一改前幾天的語氣,尊敬道:“閻教官的老闆,想必也不是常人,跟你們多聊聊,我可以學到不少的東西,再見。”
“再見。”閻剛轉身離開,刑術朝著傅茗偉點點頭,跟隨離開。
走出病房,刑術和閻剛沒有坐電梯,而是走的樓梯,從住院部樓上通道進入了門診大樓,又從門診大樓繞了好幾圈,想辦法甩開了跟蹤他們的那個疑似警察的傢伙,這才坐公交離開。
而在病房內,傅茗偉把包里插著耳機的手機拿出來,隨後坐在床邊先前刑術坐過的凳子上面,在下面摸索了半天,然後從下面扯出一個還帶著透明膠的百元諾基亞手機,搖頭道:“要說這諾基亞百元機就是好,通話時間長,還不容易斷線,我上午來錄完口供不小心掉在這裡了,又一不小心將手機撥通到我的手機了……”
說完,傅茗偉起身看著閉眼的齊八爺:“真是不好意思,因為這個手機的關係,我把你們先前所有的話都聽到了。”
齊八爺一句話不說,閉眼裝睡。
傅茗偉再次坐下:“如果你現在自首,並且把那幅字的下落說出來,可以從輕處理,當然,前提是,你那幅字沒有投保,更沒有涉及到騙保,可以當做是報假警處理,最輕的呢就是罰款加批評教育,不過你還涉及到誣陷他人傷害自己,雖然沒有明確對方是誰,但基本上已經誤導警方認為兇手是刑術,構成誣告陷害罪,輕則是3年以下的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管制,造成嚴重後果的,處以3年以上10年以下的有期徒刑,你自己選吧。”
傅茗偉說著,坐到旁邊的小沙發上面,拿出手機開始玩遊戲:“我手機上下的這個消除類遊戲,一直沒時間玩,現在就趁等你的時間,乾脆玩通關吧。”
那天,傅茗偉失算了,齊八爺自始至終沒有說一個字,等傅茗偉離開的時候,病房也正式被警察看管了起來,等他傷好出院之後,就可以走正式的訴訟程序了。
接下來的半個月當中,刑術等人除了細心照顧和保護張護士之外,剩下的時間就用在調查那個組織上面,可惜的是,因為齊八爺被警察抓了,他們沒有任何線索,那些人也不會蠢到主動去找張護士,因為他們清楚,張護士沒有接觸警察,只要紀德武的事情不曝光,他們無須擔心什麼。
因為毫無頭緒的關係,大家只能繼續日常的生活,田煉峰繼續回去當他的連鎖藥店的小經理,閻剛和刑術輪班守著張護士,張護士繼續上班,也不回家住,張護士煞費苦心說服閨女留在醫院“實習”,整日擔心著開學之後又該怎麼辦?不可能有人時時幫她盯著看著。
刑術則依然每日在當鋪中坐著買賣,但每次路過齊八爺那緊閉的店鋪時,都有一種異樣的感覺從心頭升起,很明顯,齊八爺應該與那批人有直接的關係,否則,他不可能在情急之下干出那種事。
“喂,今天買賣怎麼樣?”田煉峰推開當鋪門走進來,順便抬眼看了下牆上的掛鍾,現在已經下午四點半了,還有半個小時,古玩城就關門了。
刑術搖頭:“還那樣,每天都那樣,就前幾天收了幾塊還算像樣的玉。”
田煉峰坐下,自己拿了一瓶可樂:“誒,那幅絕世畫,你還是沒看出頭緒來?”
刑術搖頭:“沒有,我甚至都故意將那東西放在這裡沒保存起來,在這裡四處裝上攝像頭,想故意釣魚,看看有沒有人上門來偷,結果,從來沒有來過任何人,奇怪吧?”
田煉峰喝了一口,尋思了下道:“是挺奇怪的,唯一的線索,這麼多人找奇門,為什麼不偷走呢?對了,筷子呢?”
刑術一揚頭,示意放在旁邊的保險柜裡面,古玩城裡面買賣好的,都有大型保險柜,基本上都是鑲嵌在牆壁中的,你要直接搬走基本不可能,這裡24小時保安巡邏,你一旦鑿牆馬上就會被發現,刑術這保險柜還是帶指紋和密碼的,只有他能打開。
刑術閉眼:“齊八爺一定知道什麼,但現在要找他,只能去看守所。”
田煉峰立即問:“最後齊八爺怎麼判的?”
刑術道:“聽閻王說,就判了三個月,罰了一筆錢,得呆在看守所裡面,但是他死都不說那幅字去哪兒了,只是說自己忘記了,說自己老糊塗了之類的話,也沒有直接證據證明他與絕世樓被燒的案子有關,所以無法牽連到一起去。”
田煉峰喝了一會兒可樂道:“我覺得,絕世樓裡面肯定有咱們遺漏的東西,要不,他們也不會放火燒了。”
刑術點頭:“這我知道,但現在說什麼都已經晚了。”
田煉峰起身走過去問:“咱們可以繼續研究下照片吧,或許能發現什麼。”
田煉峰說話的時候,卻發現刑術的目光忽然投向門口,隨後離開櫃檯走了過去。田煉峰立即轉身,剛轉過去就看到了一身白色羽絨服,披著頭髮,戴著一副款式比從前還要漂亮的墨鏡的賀晨雪。
第六章:四方玉
看到賀晨雪的那一剎那,田煉峰吸進去的那口氣一下子憋在了胸口,畢竟他從第一眼見到賀晨雪的時候,就被對方所吸引,當然這種吸引僅僅只是外貌上的,在尋找忽汗國寶藏的過程中,他每每對賀晨雪發火,都是因為控制不住自己的性格和脾氣,覺得這個女人陰陽怪氣,但同時又抑制不住心頭那種對美女的嚮往。
用刑術的話來說,田煉峰就是八輩子沒見過漂亮姑娘,總認為漂亮姑娘就應該有好脾氣,如果沒有好脾氣,自己不僅會顯得十分失望,還會陷入深深的矛盾之中。
刑術上前看著賀晨雪,還未開口說話的時候,田煉峰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對了,上前就去抓賀晨雪的小型手提包,口中還說著:“沉吧?來,我幫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