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庵古並不否認:“對,我不想為了一柄刀而死,應該說,如果當年我沒有離開這裡,沒有去看過外面的世界,恐怕我會接受命運,但現在,我不會任由命運擺布!”
刑術只是看著庵古,並未發表意見。
連九棋明白刑術的意思,趁機道:“庵古,你想讓我們做什麼?”
庵古皺眉:“刀,我和師父可以幫你們帶走,但是,你們必須和我一起找到忽汗城,我需要你們的幫助。”
“奇怪了。”刑術看著庵古問,“如果換做他人,知道自己會死,肯定會逃之夭夭,但是你卻想要回到忽汗城?這不是找死嗎?”
庵古道:“我只是想搞清楚所有的事情,再者,我也想知道我父母到底是誰,這些理由還不夠嗎?”
墨暮橋與連九棋對視一眼,都沒說話,刑術道:“庵古,我無法這麼快答應你,我首先要拿到封冥刀,在沒有拿到封冥刀,救出我那些同伴之前,我不會接受你任何條件。”
庵古起身道:“除非你們接受我的條件,否則我不會告訴你們拿走封冥刀的辦法!”
刑術也起身:“好吧,反正死的也不是我們,是你自己,你要清楚,不管是鐵鷹部的人找回了解毒的辦法,亦或者是失敗了,你遲早都是死路一條,另外,我始終不相信,你冒著這麼大的風險回到這裡來,僅僅只是為了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
庵古遲疑了一會兒道:“我有難言之隱,有機會,我會告訴你們的,我希望你們能幫我,算我求你們。”
連九棋示意刑術坐下,然後道:“庵古,我們三個有點事情商量,你能迴避一下嗎?”
庵古點頭,走到了冰屋的角落,但連九棋依然看著他:“迴避,就是指,你能不能離開這間屋子?”
庵古無奈地爬進了地道之中,但他雞賊地蹲在了地道口下面,豎起耳朵聽著,聽了一會兒沒動靜,一抬頭發現墨暮橋正站在地道一側冷冷地看著他,庵古有些尷尬,立即鑽進地道,然後看著墨暮橋將那塊鐵板重新蓋在了地道之上。
墨暮橋重新回到連九棋和刑術跟前的時候,搖頭嘆氣道:“渤海之子?這裡的事情遠比我們想的還要複雜。”
連九棋拿出蘆笛的那本日記:“剛才我大致翻閱了下這本日記,在開頭看到蘆笛所寫的,她得到這本日記的經過,你們猜猜,她是從什麼地方得到的?”
刑術和墨暮橋搖頭,連九棋翻開日記本,指著上面道:“我俄文雖然不是太好,但也能看明白,蘆笛得到這本日記的地點,是在中國的陝西省西安市,是從一個姓童的手中買來的,你們猜猜這個姓童的,在蘆笛的日記中所記載的全名叫什麼?”
刑術和墨暮橋繼續搖頭,連九棋冷笑道:“叫童長城,當然,這是蘆笛在記錄中用音譯的方式寫出來的。”
“童長城?我知道,銅長城伍自安!”刑術立即將日記拿過去,“九子之一的銅長城伍自安!?怎麼會這樣?”
墨暮橋湊近刑術一旁,仔細看著:“如果記錄是真的,我想,唐倩柔肯定是被庫斯科公司的幕後老闆算計了,現在來看,之前的推測是正確的,除開唐思蓉、唐倩柔、萬清泉之外,所有人都有可能是幕後大老闆。”
刑術看著日記本道:“按照蘆笛的回憶,阿樂是幕後大老闆的人,蘆笛也是因為幕後大老闆的安排,才參與了這次行動,按照蘆笛的記錄,她是從朋友處那裡得知了這本’密碼日記‘在中國西安的某個人手中,她打聽之後,發現在伍自安手中,於是前往西安購買,並沒有花太多的功夫,就將這本日記以自己覺得還算合理的價格買到了手,進而開始研究。”
連九棋接著分析道:“這其中就存在一個空白時間,那就是墨暮橋當年在車臣找到的那本日記的主人,在聖彼得堡沒有複製完全密碼日記之後,日記怎麼會輾轉到了伍自安的手中?可以確定的是,伍自安肯定是庫斯科公司的人,否則的話,他沒有任何理由能夠參與幕後老闆所布下的這個局。”
墨暮橋也道:“那麼伍自安死沒死呢?也許沒死,可能還活著,但從伍自安完全沒有掩飾身份來出售這本日記,能夠看出,他沒有顧忌,所以,他不應該是幕後老闆,伍自安當年是怎麼死的?”
刑術道:“據我所知,是病死的,是癌症,拖了很長一段時間,他與馬歸遠不一樣,馬歸遠抗拒西醫,他雖然接受,還做了化療什麼的,最終還是沒有扛過去。”
連九棋道:“我回來之後找人調查過,他和馬歸遠應該是的確死了,能查到所有的相關資料,我也找人打聽過,是真的,而伍自安死的時間,差不多就是在蘆笛購買了這本日記之後。”
墨暮橋皺眉:“那這種可能性就有兩種了,也許伍自安是知道自己快要死了,所以不在乎是否暴露身份,第二種可能就是,伍自安也許沒有參與庫斯科公司的事情,但是他與幕後大老闆私交甚好,所以無法拒絕,伍自安在九子中,與誰的關係最好?”
連九棋回憶道:“伍自安這個人性格很開朗的,情商比較高,不得罪人,也不會與人走得太近,屬於那類能幫你則幫,自己一定會盡力,但卻有著自己的原則的人,所以,說不上他與誰的關係更好。”
墨暮橋搖頭:“那這條線索等於是斷了,反正他不可能是幕後老闆。”
刑術沒說話,繼續一頁頁吃力地看著日記,精通俄文的墨暮橋拿過日記,一頁頁地翻閱著,給兩人講述著日記原主人,也就是那個蘇聯飛行員格羅莫夫所記錄下的忽汗城詭事……
格羅莫夫為什麼會駕駛飛機到達阿爾泰山脈?這件事要從中國一個姓盛的軍閥說起——1928年,中國西部原清末時期的道台,後來被稱為西部王的楊增新遇刺身亡,他的死,直接打破了中國西部的政治格局,他的繼任者金樹仁難以服眾,在1922年的4月12日,金樹仁手下的一批將領聯合了蘇聯軍隊,發動了一場軍事政變,史稱西部“四一二”政變。
這次政變,最大的獲利者,就是當時金樹仁手下的一員干將,也就是那個名叫盛世才的軍人,此人在政變後被推舉為了西部臨時督辦,直接替代金樹仁成為了新一代的西部王。
盛世才當時並沒有依賴國民政府,審時度勢之後,投靠了蘇聯,他提出的六大政策中的頭兩條就是“反帝親蘇”,甚至還多次被史達林接見,故此,盛世才的軍隊接受了大量的蘇聯軍事援助,而格羅莫夫就是當時援助盛世才的蘇聯空軍中的一員。
格羅莫夫在日記中記錄到,他出事的那年是1937年,當時中國發生了一系列的重大變故,當時他也是運送了一批重型武器前往盛世才的軍隊駐地,回來之後,搭載了兩名盛世才派往莫斯科的代表,加上自己的副駕駛和5名蘇聯士兵,一行9人起飛返回莫斯科。
飛機必須要飛越阿爾泰山脈,而阿爾泰山脈原本就是出了名的氣流不穩的地區,所有的飛行員經過這裡的時候,都會無比小心,格羅莫夫自然也是一樣,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卻在阿爾泰山脈上空遭遇了一股從未遇到過的亂流,直接導致了他的飛機墜毀在了山中。
墨暮橋看著日記本道:“從格羅莫夫的描述來看,他的飛機應該是遭遇到了雪暴,原本他早就發現了雪暴,已經採取了措施避開,但因為雪暴雲層速度太快的原因,他在繞行雲層邊緣的時候,飛機還是被閃電擊中,直接落進了山中……”
當那架飛機被閃電擊中的剎那,莫格羅夫立即明白,這架飛機肯定完蛋了,因為飛機完全失去了控制,可悲哀的是,因為溫度急速降低的關係,他們連機艙門都打不開,最終還是使用了槍枝才打開了機艙門,但是試圖跳下去的士兵被閃電擊中,連帶著周圍的人一起跌落了下去。
即便是這樣,副駕駛和剩下的幾名蘇聯士兵還是抓起降落傘跳了下去,其中有兩人在跳出去不久之後,瞬間就被雪暴中的龍捲風直接撕裂,變成碎片,看得還在飛機中的格羅莫夫與那兩名中國派遣軍官瞠目結舌。
“怎麼辦?”其中一個中官終於問道,格羅莫夫和另外一人則死死地抓住固定索,因為此時飛機已經因為氣流的關係,開始在雲層中不斷旋轉,可並沒有下降,卻是在旋轉著不斷上升。
“不能跳!”格羅莫夫大喊道,“我們要是跳下去,肯定會像他們一樣……”
格羅莫夫話還沒有說完,飛機就被什麼東西沉重地撞了一下,撞擊讓三人摔倒在地,等他們爬起來的時候,那個撞擊飛機的東西被風卷著吹進了機艙之中——那是一個蘇聯士兵的半截身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