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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問:“你也讓他們進入要塞嗎?”
“當然不能。”關滿山笑道,“有其他入口可以進去的,這次的遊戲我可是策劃了好多年,終於等到了!”
關滿山說著跳著舞步離開了,等他上了電梯之後,安德烈看著彼得道:“看來咱們的計劃有變,不能那麼快幹掉他。”
彼得看著隧道:“是呀,他死太早,對我們沒有什麼幫助,不過他遲早得死,他一死,這個絕佳的藏身之地就是我們的了,我們可以在這裡幹什麼都行,甚至可以將這裡改建成為俄羅斯最大的地下黑市!”
安德烈上前撿起了自己那支踩爛的煙,看了看又扔掉,重新摸了一支出來點上,深吸一口,道:“但願吧。”
“阮少校!午安!昨晚睡得不錯吧?我可是遵守約定,並沒有打擾你們。”關滿山的聲音從對講機中響起來的時候,阮仁雄和其他兩人都嚇了一跳,立即半蹲起來,仰頭看著工事外面。
阮仁雄看著外面,按下對講機道:“那我還得多謝你了。”
“哇,凍了一夜,還能說話,不愧為前越南的職業特工。”關滿山笑道,“我只是納悶,為什麼昨天晚上你們不跑呢?是因為你們必須按照命令幹掉我呢,還是因為,你逃跑的過程中被我狙擊呢?”
“媽的!”阮仁雄罵了一聲,他的確是失誤了,他的確認為昨晚要是逃離的話,肯定會被狙擊,現在看來,昨晚最好的逃跑時機被他生生給浪費了。
不過,阮仁雄當然不會承認,他朝著對講機說道:“我的任務就是幹掉你,你沒死之前,我是不會撤退的。”
“太好了!我就希望看到這樣的阮少校!”關滿山大笑道,“離開你們的工事之後,往西南方向走一百米左右,會看到另外一個較為完整的碉堡工事,你們進去之後,挪開那個破柜子,在柜子後面會有個通道。”
阮仁雄捏緊對講機:“我憑什麼要按照你的指示做?”
剛說完,一顆子彈直接打在工事的邊緣上,打出一個大洞來,隨後關滿山的聲音從對講機中響起:“因為你沒有其他的選擇。”
第十六章:犧牲品
當阮仁雄帶著兩名手下趕到那個還算完整的工事前時,卻意外發現了早就埋伏在那裡的李宇成和鄭東相,雙方持槍對峙,阮仁雄惡狠狠地看著李宇成,怒道:“他媽的,你們還有臉見我!你們不服從命令,等於就是兵變,兵變就只有一個下場,那就是死!”
李宇成卻放下了槍,鄭東相也將槍放了下來,阮仁雄略有些吃驚,但並未和手下放下武器。
李宇成道:“昨天我說了不對勁,是你不聽我的,和我沒關係,我總得保命吧?你是願意昨天看到我死呢,還是願意現在看到我出現在這裡,和你一起應對接下來要發生的事情?”
阮仁雄想了想,揮手示意手下放下武器。
遠處的山崖樹上,蹲在那背著狙擊步槍的關滿山用望遠鏡看著這一切,笑道:“這才像話嘛,全員到位了。”
關滿山觀察的同時,完全沒有想到,在他右側兩百米之外的雪洞口,綦峰的狙擊步槍瞄準鏡的十字線已經對準了他的頭部。
“頭兒,如果現在要擊殺,是個絕佳的機會。”綦峰瞄準的同時,低聲問。
白博然看著旁邊的舉著望遠鏡的關盛傑,期待著他的命令。
關盛傑道:“不,不能開槍,我們開槍的話,就暴露了,等於是幫助了阮仁雄他們,記住我們的最終目的,所以,我們不要動。”
綦峰的眼睛從瞄準鏡上移開:“那我們要做什麼?”
關盛傑指著進山的那條路:“等刑術!”
工事前,阮仁雄四下張望著,問:“關滿山也聯繫你們了?”
李宇成點頭:“當然,否則我們不可能出現在這裡。”
阮仁雄想了想,又問:“如果我們現在走,有多大機率能活下來?”
“不知道。”李宇成搖頭,“我們不知道關滿山有多少人,不知道他手中的武器到底有多先進,也不知道這個地方到底有多少監控,他是不是還有無人機之類的玩意兒,一開始我就說過,這個任務有問題!”
阮仁雄抬手示意李宇成不要說下去,閉眼在那思考了許久,才開口道:“好,即便有問題,但是這樣做,對老闆有什麼好處?我們不是他的眼中釘,刑術和關滿山才是,而我們是他用來對付這些人的兵器。”
李宇成搖頭:“阮少校,你仔細想想,如今老闆身邊,誰的人最多,武器最多,對他的威脅最大?是刑術和關滿山嗎?不是,是你的老大眼鏡猴,庫斯科公司遍布全球的其他分支機構的主要首腦,全都死了,只剩下眼鏡猴了,如今他的計劃接近尾聲,他就不再需要我們這麼多人了。”
阮仁雄身邊的兩名手下一愣,都看著阮仁雄,期待他的判斷。
阮仁雄後退一步:“你是說,他讓我們來殺關滿山和刑術,同時,也讓關滿山殺掉我們和刑術?”
李宇成道:“這不是明擺著的嗎?不管怎樣,我們三方廝殺,得利的都是老闆,他不會有任何損失,而且他有十足的把握知道,我們三方不可能握手言和,因為我們三方誰也不會信任誰。”
阮仁雄拿起衛星電話,但不敢撥出去,他很怕這次撥出去,電話依然會被掛斷,從而證實了李宇成的推測。
李宇成看著阮仁雄手裡的電話:“你如果不相信,可以打電話回去問問,當然,你昨天肯定已經打過了,我沒猜錯的話,老闆和眼鏡猴都沒有接你的電話。”
阮仁雄下意識點了下頭,但又立即抬眼看著李宇成:“不,就算老闆會拋棄我們,構陷我們,老大肯定不會。”
說著,阮仁雄撥出了電話,然後慢慢將電話放在耳邊,咬緊牙關,心中不斷念叨著:接電話,快接電話。
大慶,杜爾伯特糙原某地。
四輛越野車停靠在一個巨大的帳篷外側,外面站著數名將武器藏在衣內的保鏢們,他們得到的命令是——在錢修業沒有走出帳篷前,無論是誰靠近帳篷,哪怕是警察,都要毫不遲疑地開槍做掉。
而在帳篷中,墨暮橋、眼鏡猴、元震八、凡孟四人跪在錢修業跟前,在他們放著一個紅木機關箱。
就在錢修業俯身要去打開箱子的時候,眼鏡猴的衛星電話響起來,他拿起來,然後抬眼看著錢修業道:“老闆,是阮少校的電話。”
錢修業根本不搭理,只是俯身開始像玩魔方一樣擺弄著機關箱上面的那些可以移動的零件。
“老闆,阮少校肯定是有重要的情況匯報,上次的電話就……”眼鏡猴剛要起身的時候,錢修業抬眼瞪著他,他立即跪了回去。
電話繼續響著,與錢修業拼湊機關的聲音混在一起,讓帳篷內的氣氛變得無比緊張。
眼鏡猴跪在那,咽了一口唾沫,捏緊了電話,剛要開口的時候,卻被身旁的墨暮橋一把抓住了。
眼鏡猴盯著墨暮橋,而墨暮橋則一直看著自己跟前的地面,不與他有任何眼神交流。
十來秒之後,電話的聲音終於停止,帳篷內的氣氛也因此有所緩和,錢修業的臉上也出現了較為輕鬆的笑容,開始全神貫注拼著機關。
眼鏡猴依然緊握著電話,此時,他的眼神與墨暮橋以及凡孟、元震八一樣,都只是盯著自己眼前的地面,就如同是過去覲見皇帝的奴才。
大興安嶺鬼轉山中的阮仁雄,也慢慢放下了耳邊的電話,手指一松,電話落入雪地之中,然後陷了下去。
身旁的一名傭兵立即俯身,將那衛星電話撿起來,雙手遞過過去,但阮仁雄沒有去接,只是看著李宇成道:“你早就知道了,對吧?”
“對,你是個純粹的軍人,這是你的優點,也是弱點。”李宇成淡淡道,“我們這次派來的8個人中,為什麼會有我和鄭東相,你不明白嗎?你應該明白,應該懂,因為眼鏡猴暗示過你。”
阮仁雄深吸一口氣,耳邊響起了出發前眼鏡猴對自己所說的那番話:“公司現在剩下的人不多了,但是相反有能耐的人卻多了,馬庫斯回來了,還多了個什麼事都敢做的凡孟,對了,這次我給你派了兩個有能耐的人,兩個韓國人,你認識的,你們一定要好好合作,完成任務!”
阮仁雄很清楚,眼鏡猴的意思是,在這次任務中,他必須要找到合適的機會,除掉這兩個韓國人,減少自身的威脅,至於墨暮橋和凡孟,那都是之後要做的事了。
阮仁雄回憶到這,只是笑了笑:“沒有,他什麼也沒有暗示我,只是讓我好好完成任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