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井壁緩慢轉動的同時,重疊起來的那六幅畫上面的人開始動了起來,分別開始演示畫上的先知是如何使用自己的三個神跡的,就如同是定格動畫一樣。
“注意看後面,後面還有,秘密就藏在後面。”伍自安指著那重疊的壁畫一字字道,生怕刑術他們忽略了。
三個神跡演示完畢之後,整個畫面突然變黑,然後畫面中間出現了那個水潭,隨後在水潭中也逐一顯現了那水怪,那怪人,以及在水潭洞穴頂端懸浮著的那個碗。
碗在出現在壁畫中之後,又出現了一柄刀,那刀的模樣和封冥刀幾乎一樣,而原本的水怪和怪人逐漸消失,在原先水怪的位置又出現了一把鑰匙,鑰匙又開始從下往上慢慢移動,一直移動到碗的底部時,碗所在位置的周圍又出現了一座像是宮殿的輪廓。
宮殿、碗、鑰匙的畫面停在那不再變化,停留在那許久之後,忽然變暗,緊接著又全部消失不見,隨後整個壁畫再次變黑,又等了幾秒之後,壁畫上出現了那個住在水潭中的綠色怪人,怪人的輪廓鋪滿了整個壁畫。
畫面到這裡結束,壁畫又隨著旋轉的井壁開始恢復到原先的位置上面,井壁也停止轉動,鐵鏈也緩慢地收回了那個開口之中。
伍自安轉身,看著眾人:“你們看明白了嗎?”
刑術道:“那個碗藏在這裡某個山頂的宮殿之中,但開啟宮殿大門的鑰匙在那個水怪的手中?”
伍自安微微搖頭:“答對了一半。”
連九棋又道:“難道,是要用封冥刀殺死那水怪?鑰匙在那水怪的體內?”
伍自安指著連九棋道:“我的推測和你一樣,我也認為鑰匙應該是在水怪的體內,這就是為何,我在那個鐵座椅上發現了機關,打開大廳的穹頂之後,發現一抬頭就能看到四季山的頂端,開始我還不明白為什麼,直到我解開了這些畫中隱藏著的秘密,才知道原來那個碗就藏在山頂的宮殿之中。”
馬菲問:“在那之前,你不知道山頂上還有宮殿?”
伍自安搖頭:“你們知道?”
墨暮橋點頭道:“我們知道,你難道沒看你按照錢修業指示,賣給蘆笛的那本密碼日記嗎?”
“沒有,我看不懂俄文。”伍自安搖頭道,“當年也只是按照錢修業的吩咐去做而已,他只是說,那樣做是為了將來布局。”
伍自安解下腰間的封冥刀:“我想,鑄鐵仙當初讓第二代鑄鐵仙,也就是他的門徒打造封冥刀,一方面是為了將自己的墳墓地圖藏在其中,另外一方面也是為了連帶著能找到那個碗,這是個雙重的詭計,就如我最早認為這柄刀中只是藏著墳墓地圖,不會再有其他東西,也沒有將注意力放在其中,當初那些掌戎逐貨師如果稀里糊塗把刀熔了,那鑄鐵仙的秘密就永遠不得而知了。”
此時,庵古卻問了一個他最想知道答案的問題:“渤海之子到底是什麼?”
伍自安明顯一愣,上下打量了下庵古,也知道怎麼回事了:“我沒猜錯的話,你就是錢修業口中所說的那個當年救下的渤海之子,他還冒用我的身份,收你為徒弟,教了你那麼多年。”
庵古點頭:“渤海之子到底是什麼?”
伍自安指著那壁畫:“先前那壁畫中那個人就是渤海之子,五十年一換。”
庵古嚇得退了一步:“你是說,我……也會變成那個樣子?”
伍自安看著庵古:“是的,如果要在那水潭中保護自己不被水怪吞噬,就得服用水潭周圍的植物,那種植物帶著一種只有水怪才能聞到的古怪氣味,但如果長期服用,你的身體就會變得和那個怪人一樣,五十年都與水怪為伴。”
刑術看了一眼庵古,又問:“五十年?吃什麼?吃糙嗎?”
伍自安道:“吃那怪物的蛋,那怪物的壽命只有最多十年,十年後,那怪物會死,渤海之子會重新撫育其中一枚蛋中孵化出的水怪,繼續陪伴,周而復始。”
“等等!”馬菲意識到了這件事中的漏洞,“那鑰匙呢?鑰匙不是在水怪的體內嗎?”
伍自安解釋道:“對,鑰匙在上一任水怪死後,渤海之子會鑽入其體內,將鑰匙拿出來,只有渤海之子可以,因為他長期服用植物和怪物的蛋,體表會長出一層膜來,這種膜可以避免他被怪物體內的胃液腐蝕。”
說完,伍自安頓了頓:“這件事,我做不了,我老了,而且五十年的期限也快到了,不過如果要等到那水怪死,還有半年的時間,你們等不了,我也等不了,只能用封冥刀殺死它,再讓取代他的那個人成為新的渤海之子,這樣先前的渤海之子才會幫助我們鑽進水怪的體內,將鑰匙取出來,隨便哪個步驟都可以。”
庵古傻了,後退好幾步,貼著井壁道:“你們可以再等半年對吧?半年之後,等著那個渤海之子將鑰匙拿出來的時候,我們搶過來不就行了嗎?”
此時此刻,庵古才明白,錢修業為何當初要救他,為何要教他,為何要讓他以報恩的形勢來到忽汗城……
而伍自安也明白了,其實當初錢修業就已經發現了這個井底中壁畫的秘密,但是他沒有說出來,他擔心伍自安會提前去拿鑰匙,這樣就會破壞他的全盤計劃。
第四十三章:祖師爺
庵古用求助的眼神看著刑術,刑術當然不忍讓庵古變成那種模樣,問伍自安:“沒有其他替代的辦法嗎?不能直接剖開死去水怪的肚子,將其中的鑰匙拿出來嗎?”
伍自安搖頭:“我不知道,你們可以嘗試下,我勸你們快一點,因為現在錢修業肯定去找赫連家的秘密去了,他不想被你師父掌握,所以只能自己去想辦法。”
連九棋皺眉道:“你是想告訴我,我的祖宅有危險?”
伍自安依然搖頭:“我也不知道他下一步會怎麼做。”
唐倩柔開口問:“我不明白,他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做這一切到底是為了找到奇門,還是為了找到神跡的所在地?”
伍自安還是搖頭:“別問我,我也不知道,我已經累了,我之所以告訴你們這些,只是因為我累了,這個遊戲我玩了一輩子,再也不想玩了,我們都被錢修業耍了,被他掌控了一輩子。”
刑術看著連九棋:“連先生,你覺得應該怎麼做?”
連九棋卻反問刑術:“你認為呢?”
刑術看向伍自安,伍自安將封冥刀遞給他,他拿在手中:“不管怎樣,先把鑰匙拿出來。”
庵古傻了,轉身就要往上面跑,被墨暮橋一把拽了回來,伍自安卻慢慢地一個人走了回去,古拉爾和維克多對視一眼,維克多疾走兩步攔下伍自安,古拉爾則問:“你既然沒有什麼神力,那海森是怎麼活過來的?”
“巫神的憤怒,那是一種藥。”伍自安回身看著他,“至於那種藥是幹什麼的,你問問刑術,他應該比我還清楚。”
唐倩柔一愣:“公司那些年,費盡心機研究巫神的憤怒,其實就是為了能夠在這裡控制渤海遺民?用那種毒品來偽裝成所謂的神跡?”
伍自安苦笑道:“那你以為呢?這就是錢修業的以小博大,換個角度說,也許當初先知也是用這種方式來展現神跡的,誰也不知道過去,誰也回不到過去,不是嗎?”
古拉爾又問:“那海森到底是什麼?活人?死人?”
伍自安仰頭看著上方:“活死人,殭屍,隨便你怎麼定義吧,總之,如果不定時餵他那種藥,他就會慢慢枯竭死去,但就算是一直餵養,到一定時候,他還是會死去,他原先始終是人,你們之後要做什麼,我管不了。”
伍自安說著,慢慢朝著上面走去,維克多也沒有再阻攔他,只是看著古拉爾。
如今再深究伍自安這樣做的目的,以及他內心的真實想法,已經沒有任何意義了,也許真的如他所說,他已經累了,他到現在才看清楚,過去的一切,曾經的貪慾,到頭來變成的都是空虛和疲憊,這也是他為何認為鄭蒼穹和陳泰東早年的選擇是正確的主要原因——只有他們兩人才看清楚了未來,看清楚了隱藏在表面之下的無奈和未知。
刑術提著封冥刀,看了看那入口,問唐倩柔:“你們怎麼辦?”
唐倩柔看著阿樂,阿樂微微搖頭,唐倩柔道:“我們要離開這,我答應過他,我退出,其實我想知道的都已經知道了,不過,我有個小小的要求。”
刑術道:“說。”
唐倩柔道:“有一天,如果你找到了奇門,知道了裡邊到底放著什麼,一定要寫封電郵告訴我。”說完,唐倩柔將自己的電郵地址告訴給了刑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