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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華特準備回答的時候,陳泰東又追問:“另外,馬卡諾夫為什麼會恰好在這個時間段出現在哈爾濱?他是不是也在追查馬菲的案子,如果不是,馬菲為何要殺他?”

    陳泰東一系列的問題,讓華特有些措手不及,他只得道:“不知道,我只能說,現在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但至於馬卡諾夫與馬菲之間有沒有關聯,總部方面也在盡全力調查,一旦有消息,我相信總部方面會告訴你們的。”

    此時,傅茗偉給陳泰東遞眼色,示意他問得太急,逼得太狠,容易露出馬腳。

    陳泰東似乎沒有看到傅茗偉的舉動,又問:“您認識馬卡諾夫嗎?”

    “當然,我們一年會見至少兩次,因為每年我們都會固定去總部開會,但僅僅只是認識。”華特意識到了什麼,開始警惕起來,面部的皮膚繃緊。

    傅茗偉偷偷觀察著華特的表情,知道華特開始入套了,不,應該說,從他進入這個會議室開始,他就鑽進了陳泰東精心設計的圈套之中。

    隨後,陳泰東又問了一個讓傅茗偉心驚膽戰的問題:“華特先生,馬卡諾夫部長死的時候,您已經到了哈爾濱,出於慣例,我想問一下,馬卡諾夫被害的那段時間,您在哪裡?”  

    華特看著陳泰東,冷冷道:“我不明白您的意思?”

    陳泰東立即笑了,裝作一副用笑容來化解尷尬的模樣:“對不起,華特先生,因為事發突然,加之馬卡諾夫先生重要的身份,還有這個案子太過複雜,而且如你先前所說,我們不能排除任何可能性。”

    陳泰東這番看似委婉,但實際上已經屬咄咄逼人的話語,讓傅茗偉的那顆心一下提到了嗓子眼——他真的後悔了,後悔不應該讓陳泰東來詢問華特,這件事再繼續下去,恐怕會搞砸。

    意外的是,華特並未憤怒,反而平靜回答:“我在酒店睡覺,一個人,沒有人給我證明,如果我的回答無法寧你滿意,你們可以派人做詳細調查,這在程序上也是合法的,因為我回去之後,也會被內部調查的。”

    陳泰東起身,伸出手去:“華特先生,感謝您的配合,辛苦了,傅隊長,你送華特先生回房間休息吧,對了,別忘了將剛才的筆錄拿給華特先生,讓他詳細看一遍,沒問題的話,簽個字。”

    陳泰東說完,站在那面帶微笑地看著傅茗偉帶著又恢復冷峻臉色的華特離開。  

    而此時的傅茗偉,心中不僅混亂,還極其憤怒。

    半小時後,當傅茗偉氣沖沖回到陳泰東的房間,發現他已經將警服疊好放在了桌子上面,而他本人則規矩地坐在床邊,還重新穿上囚服。

    陳泰東見傅茗偉進來,立即開口道:“傅警官,你現在有兩個選擇,其一,趁著怒氣正盛的時候,將我送回監獄;第二,聽我說完對先前事情的分析。當然,我勸你選擇第二,因為這樣對你我,對案子都有好處。”

    傅茗偉站在那,不知道是因為刻意,還是其他原因,下意識站在了桌前,用身體擋住了放在上面的那套警服,隨後道:“你說。”

    陳泰東閉眼,摸著自己的手指關節:“在會議室中,我用了循序漸進的方式,逐漸將華特拉進我的語言圈套中,用了很笨的辦法,那就是激將法,正常來說,一個問心無愧的過激刑警部長,有榮譽感,有自尊心的人,他即便不會拍案而起,憤而離開,都會向我提出口頭上的抗議。可是他沒有,他顯得很平靜,另外,最大的疑點在於,馬菲和賈楓在哈爾濱犯案的時候,雖然他們打開了國際刑警設下的誘餌帳戶,但是當時國際刑警方面根本不可能知道是馬菲做的,在那時候,你們都沒有恢復好別墅區監控錄像的數據,在這個前提下,國際刑警方面竟然派遣了一直偵辦負責馬菲案的華特前來,這不怪異?”  

    傅茗偉點頭,陳泰東繼續道:“這就如同,在馬菲使用網絡犯案之前,華特就知道了會發生這件事,知道馬菲會去動這些誘餌帳戶,所以他才會在案發之後,反應如此迅速,能在短時間內立即趕到中國來的,由此,我們可以斷定的是,華特有問題。”

    傅茗偉也判斷出來了,如果國際刑警方面派出的不是華特,而是其他人,也許還說得過去,因為馬菲案國際刑警一直很重視,但恰恰派來的卻是華特,這不就奇怪了嗎?唯一的解釋就是,華特知道這件事會發生,準備好了一切,在事發之後,立即提出要來中國,而國際刑警方面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適的人員,而華特多年來一直在追查馬菲,只好派他前來。

    再者,一個木馬程序,再厲害只能定位和追蹤,哪怕是能做到打開黑客的攝像頭,而對那些能做到入侵帳戶的黑客來說,他們也不可能愚蠢到在家做這件事等著被定位,亦或者把攝像頭就擺在自己跟前,所以,在中國方面監控數據沒恢復之前,華特就知道是馬菲,這就是最大的馬腳。

    再深入一些想,按照陳泰東的推測,馬菲可能是國際刑警的人,而馬卡諾夫來哈爾濱,是為了見她。這麼說,馬菲與馬卡諾夫的關係非同一般,也許某些事情只有馬卡諾夫和馬菲才知道,針對的也許就是華特。  

    由此,傅茗偉得到一個可怕的答案——要不是馬菲和馬卡諾夫,要不是華特,這兩方有一方肯定是國際刑警的內鬼,也與眼下自己偵辦的案子有直接關聯。

    同時,國際刑警不可能採取滅口的手段來對付內鬼,所以馬卡諾夫和馬菲的嫌疑較小,嫌疑最大的就是華特。

    傅茗偉思考到這的時候,抬眼看著陳泰東,問:“盯死華特,也許就能找到答案。”

    “不是也許,是一定能找到答案!”陳泰東肯定地說,“現在時間還來得及,華特一時半兒走不了,只要找到他參與馬卡諾夫謀殺案的證據,就可以將他直接逮捕,而我呢,想到了一件事,但現在還沒有完全想明白,所以,你給我點時間,讓我睡一覺,我睡醒了,想明白了,也許能告訴你一件與眼下案子關聯最大的事情。”

    傅茗偉皺眉:“什麼事?不能現在說嗎?”

    “不能,我累了。”陳泰東指著自己的腦子,隨後躺下,“我累的時候,腦子轉不過彎來,容易導致出現錯誤的判斷,所以需要充足的睡眠,別忘了,我年紀已經很大了。”  

    陳泰東說完,閉眼就睡著了。

    傅茗偉站在那,遲疑了一會兒,這才抱著警服離開房間。

    來到隔壁的房間內,傅茗偉和吳志南說明了情況,吳志南很贊同陳泰東的判斷,正準備商議下一步如何對付華特的時候,董國銜推門而入,看著旁邊放著的那套警服,拿起來,遞到傅茗偉眼前道:“頭兒,你這是知法犯法。”

    傅茗偉點頭:“我知道,但是敵人比我們想像中狡猾多了,我們至今為止,都不知道紋鼬是什麼,人在哪兒,是誰,最終要做什麼,唯一的突破口只有兩個地方,其一在刑術那,但他現在人在湘西,遠水解不了近渴,其二就是自己上門來的肯特,所以,眼下的工作重點就是盯死肯特。”

    “肯特是什麼身份?”董國銜扔掉衣服,“他是國際刑警駐歐盟辦事處的部長,沒有直接確實的證據,我們這樣做是非法的。”

    傅茗偉深吸一口氣:“國銜,我知道你的擔憂,我也理解你,但是,證據需要我們去搜集去找,而不是坐在這裡等,你跟了我這些年,應該很清楚,辦案不是簡單的事情,要成功就必須冒險。”  

    董國銜皺眉:“但是你不能拿全隊上下所有人來冒險!”

    吳志南忍不住道:“你放心,出了事,我和傅茗偉承擔,不會耽誤你的前途。”

    董國銜怒了:“吳志南,你什麼意思?”

    吳志南搖頭:“就是我剛才話中字面上的意思,你應該能聽懂,如果你是為了前程,為了當官來這裡,那你來錯地方了,你應該申請去下基層,去某個派出所干幾年,然後再回局裡當個中層,隨後再下去到某個派出所當個一把手,鍛鍊幾年再回局裡,也許就平步青雲了。”

    董國銜徑直朝著吳志南走去,吳志南則站在那,搖頭道:“你要做什麼之前,想清楚,你說不過我,也打不過我的。”

    傅茗偉擋住董國銜,問:“要不要放你幾天假,你自我調整下?”

    “不需要!”董國銜咬牙道,“好,那就看誰先查出來!”

    董國銜說完轉身就走了,還把門重重關上。

    吳志南站在那嘆氣道:“我二十出頭的時候,和他一樣,凡事都認為自己是對的,認為自己考慮得才是最全面的,而其他那些老警察都只是靠著年齡和人脈關係升遷,現在位置調換了,我特別厭惡年輕時候的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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