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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刑術突然剎住腳步,下意識回頭看著,其他人也剎住,賀晨雪問:“怎麼了?”
“不知道。”刑術搖頭,“我總覺得後背不舒服,好像有什麼東西抵在那裡一樣。”
閻剛四下掃了一眼:“錯覺吧!快走!”
可刑術此時心裡想著的卻是“郭家人”去哪兒了?按理說,這麼長的時間,郭洪奎、郭十籙和白仲政也應該與他會和了。
沒多久,刑術等人就來到了石屋跟前,發現那屋子大得可以,像是廟宇的大殿一樣,大門至少有四五米寬,高度達到了七米左右,連門都是石頭做的,下面有滾輪,用以推動著關閉或者打開。
來到打開的門口,刑術看見裡面漆黑一片,朝著閻剛點點頭,閻剛拔出匕首,掰開瑩光棒朝著裡面扔了進去,觀察了一陣,緊接著打開手電走進去,隨後道:“沒人,進來吧。”
刑術領頭進去,進去才看到,裡面的屋子除了中間地上有個炭坑,周圍牆壁上有些掛著的石制的古怪面具之外,什麼都沒有,最詭異的是,原本他們從樓外看這座石屋至少有五樓那麼高,但實際上裡面是通的,也就是說只有一層,一抬頭,穿過上面的那些用以固定屋體的橫樑之外,可以直接看到石屋的頂端。
譚通扔下背包,脫下雨衣,蹭著腳上的淤泥,四下看著:“這是什麼鬼地方?”
薩木川立即道:“通哥,嘴下積德,抬頭三尺有神明。”
譚通上前幫薩木川卸下背包:“照你這麼說,我乾脆閉嘴得了。”
刑術幫賀晨雪脫去雨衣,拿出自己攜帶的食品放在地上:“炮王,你就消停會兒吧,有你忙的時候。”
閻剛此時來到炭坑前,用匕首在裡面輕輕捅了捅,隨後拿出酒精塊準備扔進去的時候,譚通一把抓住他的手腕,隨後用匕首朝著炭坑中挑動著,找了一會兒,從炭灰之中翻出一層黑黃相見的火藥,看著閻剛道:“就差那麼一點點,你眼睛就完了。”
閻剛皺眉:“這是什麼?”
“安全火藥。”閻剛看著周圍,“有人給我們設下了陷阱呀。”
賀晨雪在一側問:“既然是安全火藥,怎麼會傷人?”
“安全火藥一般分成兩種,特別是現在,都是調配出來的,一種就是工業用,作為引信替代物,但極少使用,都是沒有辦法的前提下才會這樣做,例如在潮濕的地方,沒有電子引信,就用安全火藥鋪設出來,然後點燃,可以防潮,第二種就是影視劇中要用上的,國內用的比較少,好萊塢用的多,特別是那種大型爆炸場面的時候,既要火光、煙霧,也要安全的前提下,就得調製安全火藥。”譚通說完,示意大家散開,自己也退後一步,蹲下來,單手捂住臉,用打火機點燃了一張紙,然後扔進炭坑。
那張紙剛接近炭坑的瞬間,裡面立即騰起一股火焰,火焰竄出炭坑的同時,向周圍擴大,緊接著縮小,變成滾滾濃煙,煙霧是純白色的,但很快便被門口吹進的風給驅散開來。
閻剛真的是嚇了一跳,即便他是個軍人,也不懂這些,所謂的隔行如隔山就是這個意思,因為他事先用匕首試探過,沒有東西才決定扔下酒精塊的。
譚通蹲在那道:“看見了吧?這種東西其實就算人挨邊靠近了,只要保護好自己的眼睛等薄弱的地方,這點伎倆都傷害不到自己,看著嚇人,但如果眼睛正對著,那就完蛋了,輕則短暫性暴盲,重則直接就瞎了,有些煙火師就是這樣出的事,因為裡面還混合有鋸木面。”
閻剛搖頭表示不懂。
“煙餅,知道嗎?”譚通說著從背包中摸出一塊來,“你們在電影電視劇裡面看到的一些煙,甚至是拍攝霧氣環繞的浴室,大多數都用的這種東西,就是鋸木麵餅,點燃之後全是煙,非常嗆人,但都是白煙,戰爭場面用的黑煙則是煙筒做出來的。”
閻剛點頭:“長見識了。”
刑術在一側笑道:“炮王的能耐不止如此。”
譚通立即道:“別捧我,我完全是因為缺錢才接活兒,你別害死我就行了。”
薩木川坐在門口警戒著,賀晨雪慢慢過來問:“是誰在這裡設下埋伏呢?咱們不是最先到的人嗎?先前下雨,如果有人先來,你們也能看到腳印和水漬之類的,但周圍都沒有,而且屋子裡什麼東西都沒有,藏不住人的。”
譚通起身看著周圍掛著的那一張張古怪的石面:“要不,我怎麼說這裡這是個鬼地方呢。”
閻剛不再用炭坑,而是用爐頭點了火,開始煮點熱咖啡,隨後起身來四下看著。
刑術看著爐頭的火焰道:“我覺得也許是徐氏兄弟。”
“為什麼?”譚通問,門口的薩木川也看著他。
刑術道:“最早我從警察那裡得到徐氏兄弟的資料時,就知道這四個人擅長用火藥之類的東西,其實我更擔心他們有槍,所以這次我無論如何都要找上閻王和炮王兩個,你們一個是退役軍人,一個是煙火道具師,軍民兩用的火藥你們都算是比較精通,對付他們四個綽綽有餘,不過對付歸對付,我擔心的是這種陷阱。”
譚通踮起腳尖湊近看著那石面:“刑術,你以前不也遇到過類似的混蛋嗎?”
“那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但他們專業多了,是一群專業偷盜古文物的。”刑術搖頭,“如果不是情急自己作死,把自己埋了,那群人要是活著,恐怕國內很多文物都得遭殃。”
譚通扭頭:“你……殺了他們?”
刑術搖頭:“我說了,他們自己作死。”
說著,刑術按了下賀晨雪的手,示意她好好休息下,緊接著起身看著離自己最近的那面牆壁上的石面,問:“薩木川,你知道這些石面是什麼嗎?”
薩木川頭也不抬地說:“不知道,我說了,我沒來過。”
刑術看著石面道:“像是苗族山神面具,但是這裡的種類太多了,數一下吧,有多少個。”
譚通仰頭往上看,用手電掃了一圈:“數不過來,四面八方全都是,而且都是不規則的排列著,這是什麼呀?”
譚通說著,朝著一側走去,仔細看著往上十來米位置橫樑上掛著的一個什麼黑乎乎的東西,閻剛也順勢將手電照過去,緊接著兩人看清楚了,都嚇了一跳,但誰也說不清楚那是怎麼回事——因為橫樑上掛著一具黑漆漆明顯被燒炙過的屍體,屍體表面還布滿了污泥。
確切來說,閻剛和譚通第一反應都是“徐生的屍體”。
徐生是被雷劈死的,全身漆黑,還背著那背包,上面懸掛著的那具屍體與之前他們看到的徐生的屍體完全一樣。
刑術讓兩人拿穩手電照著,自己舉起望遠鏡仔細看著,看了許久道:“看起來是徐生,太奇怪了,他的屍體怎麼會跑到這裡來了?為什麼會弄到這裡來?有什麼作用?嚇唬我們?”
刑術在那自言自語地分析著,其他人也想不明白是怎麼回事,賀晨雪則慢吞吞起身,走到石面跟前,湊近仔細看著,還去聞,隨後用手背慢慢地去感受著,許久,賀晨雪又轉身去拿自己的那套小工具。
刑術依然摸著下巴在那看著,舉著自己的手電看著周圍:“我最不理解的就是,屍體是怎麼掛上去的?難道有人長了翅膀?”
說著,刑術看向閻剛:“閻王,你能爬上去嗎?”
閻剛搖頭:“不好爬,除非有繩子,但是要拋上去,掛好屍體,前前後後需要花至少一個小時吧。”
譚通搖頭:“我也爬不上去,木川,你呢?”
薩木川起身,掃了一眼周圍,目光鎖定距離地面最近的一根凸出的橫樑之後,隨後朝著牆壁起跑,緊接著踏著牆壁沖了上去,在牆壁上連續走了五步之後,單腿一蹬,斜著朝著那根橫樑撲去,緊接著單手抓住橫樑掛在那,看著下方目瞪口呆的眾人,淡淡道:“我也只能到這個程度。”
“只能……”刑術哭笑不得。
閻剛深吸一口氣,豎起大拇指,譚通點頭道:“你這完全就是在炫耀!”
薩木川鬆手穩穩落地:“如果是我師父的話,他恐怕可以在短時間內爬上去,他是蚩尤拳的真正傳人,一直都負重練拳,爬樹上房這些對他來說,輕而易舉。”
刑術繼續仰頭看著:“不管怎麼樣,徐生的這具焦屍都不可能自己走過來,再爬上去把自己掛起來嚇咱們吧?”
譚通舉著望遠鏡看著,隨後“咦”了一聲,刑術問他怎麼了?譚通只是聳聳肩說:“沒什麼,也許看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