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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剛扭過頭來,看著廁所內道:“關芝青當年為什麼要打著天眼教和忽汗國寶藏的旗號創立一個邪教?她想做什麼?她所做的事情與奇門有關聯嗎?那個邪教又是怎麼回事?”
刑術和田煉峰下意識都看向衛生間,因為此時賀晨雪正在裡面洗漱,很明顯閻剛這番話是故意說給她聽的,也表明自己不信任賀晨雪的態度。
刑術依然看著衛生間,回答:“好奇。”
田煉峰也立即搭腔,還故意朝著衛生間的方向大聲說:“好奇又有什麼辦法,人家不說,我們總不能嚴刑拷打吧!”
賀晨雪依然沒有任何反應,刑術朝著閻剛搖頭,示意他不要再說下去了,他很擔心矛盾會激發,甚至會在某個關鍵的時候爆發,那是他最擔心的事情。
田煉峰翻了下白眼,轉身回屋去了,閻剛繼續喝著糯米酒,似乎在刻意等著賀晨雪出來,但賀晨雪一直呆在衛生間中就是不出來,閻剛靠近沙發,低聲道:“喂,我睡客廳吧,晚上我守夜。”
“免了吧,你得開車。”刑術閉眼道,“開車的人得好好休息。”
閻剛笑了:“你小子是不想開車是吧?”
“冰雪路我沒你開得好,如果你放心我來開的話,我不介意。”刑術睜眼看著閻剛。
閻剛點頭,轉身往屋內走了,這間套房一共三個房間,所以有一個人只能睡客廳,但這個人按道理應該是他們的追蹤專家兼保鏢閻剛,可進屋之後刑術直接就開口說他要睡客廳,今晚他來守夜。
其實刑術的目的完全是想找機會單獨和賀晨雪聊聊,他認為賀晨雪肯定有難言之隱,而且那些話都是不方便有第三者在場說的。
閻剛和田煉峰都回到房間,等田煉峰那微弱的呼嚕聲傳來之後,衛生間的門終於開了,光線從門fèng中射了出來,刑術下意識抬頭看著,卻發現門口並沒有人,他覺得有些不對勁,立即起身來,剛起身就看到了賀晨雪的手在門fèng下面摸索著什麼,他意識到出事了,立即沖了過去。
刑術衝到門口,蹲下來的那一刻,賀晨雪的那隻手卻下意識抓住了他的手腕,死死抓住,完全不鬆開。
術刑這才看到賀晨雪趴在衛生間的地板上,散開的頭髮搭在周圍,同時還著身子,什麼都沒有穿。
“進……進來!”賀晨雪好半天才說了這樣幾個字,刑術小心翼翼推開門,同時攙扶起賀晨雪,賀晨雪起身的同時,還伸手出去將門慢慢關上,緊接著轉身就抓起旁邊的浴巾包住了自己的身體。
刑術站在一側,問:“你怎麼了?”
“我叫你進來,你別誤會。”賀晨雪解釋道。
刑術點頭:“我沒誤會,需要我做什麼?”
賀晨雪指了下自己的雙眼:“我眼睛很痛,老毛病了,只要在太冷的地方呆過,晚上就會很痛。”
刑術點頭:“我要怎麼做?要不要給你買點藥?”
“沒用,吃藥沒用,需要恆溫來捂住我的眼睛,將疼痛緩解掉,能保持恆溫的東西現在我沒有,可以代替的就是人的手,但是我體寒手冷,自己做不到。”賀晨雪說完,朝著刑術點點頭。
刑術明白了,也明白先前賀晨雪為何要第一時間抓住自己的手,於是他將手放在旁邊的暖氣管子上捂了會兒,然後舉起來說:“我要開始了?”
賀晨雪點點頭,然後站在她跟前的刑術將手抬起來放在她眼睛上,但這樣的姿勢讓刑術很難受,過了幾分鐘,賀晨雪覺得刑術的手有些微微發抖了,於是道:“你站在我身後來吧,站在我身後捂住我的眼睛,這樣你會舒服很多。”
“好。”刑術按照賀晨雪所說,站在她的身後,捂住了她的眼睛,就好像是他正在跟賀晨雪開玩笑,讓賀晨雪猜猜身後的人是誰,亦或者是等他手拿開的時候,會給賀晨雪一個驚喜一樣。
兩人就那樣一前一後站著,一句話都沒有,但不知為何,刑術並不覺得這個場景很尷尬,相反覺得有一種十分奇怪的感覺,雖然他不知道賀晨雪內心是怎麼想的,但他忽然認為這個女人,似乎除了眼睛之外,身體的其他部位都沒有溫度,也無法吸收溫度一樣。
許久,賀晨雪開口道:“謝謝。”
“不客氣。”刑術應聲道。
賀晨雪咳嗽了一聲,低聲道:“我的意思是,可以了……”
“噢——”刑術立即放開手,才忽然間覺得場面有些尷尬,他站在那愣了幾秒,隨後才立即小心翼翼地繞開賀晨雪,開門離開衛生間,快速走回沙發上躺好,而賀晨雪並沒有馬上出來。
刑術深吸一口氣,剛要閉眼的時候,就聽到閻剛的聲音從沙發扶手下方傳來:“孤男寡女躲衛生間裡面幹嘛呢?”
刑術翻身起來,看著蹲在扶手後面的閻剛,閻剛一臉神秘地看著他,還衝他挑了下眉毛:“你小子行呀,這才幾天的功夫就上手了?”
“閉嘴!別放屁!我是幫忙去了!”刑術緊接著低聲將先前的事情說了一遍。
閻剛依然蹲在那,也不起身,聽完後問:“我就奇怪了,衛生間裡面有熱水,她完全可以將毛巾放進熱水中,然後再拿起來捂在眼睛上,為什麼要找你幫忙呢?她在暗示你什麼?”
刑術不耐煩道:“恆溫,你知道什麼叫恆溫嗎?你丫腦子裡面能不能別裝那麼多污垢?”
“恆溫的意思是,用人工或者自動控制方法保持溫度值的恆定不變,所設定的溫度值不受其它因素的影響,也使初期設定的溫度與任何一時刻的溫度相同或者相近似。”閻剛一口氣說完,然後舉起自己的手機,指著上面剛打開的搜索網頁道,“我會上網查資料。”
刑術翻身爬起來要訓斥閻剛的時候,賀晨雪從衛生間出來,徑直從沙發旁邊走過,又向刑術道了聲謝謝之後,走回了房間,就像她根本不知道閻剛在扶手下方一樣。
等賀晨雪的房間門關上之後,閻剛恢復了平日的表情,抽了抽鼻子道:“刑老闆,這次的買賣,我預計肯定會非常的驚心動魄。”
“所以?”刑術起身看著閻剛,“你打算怎麼做?退出?”
“不,非常有意思。”閻剛直視著他的雙眼,“我一定會奉陪到底,所以,明天早上我會去買一些特殊的東西,晚安,邢老闆。”
刑術重新躺下:“晚安,閻王。”
“叫我閻王爺!”閻剛帶著奇怪的笑容回到房間,將門輕輕關上。
一夜平安無事,清晨,刑術第一個醒來,收拾東西洗漱完畢,在酒店餐廳吃完早飯,飯後刑術放下筷子道:“等下我得去找個朋友,從他那買點東西,都是必需品,你們需要什麼,可以先說一下,看看在什麼地方可以買到,因為這一趟去,要做好呆上至少十天半個月的準備。”
“分頭行動吧,我還得去找王鐵東拿點東西,只有他能搞到。”閻王也放下碗筷,“你們開車走你們的,一個小時後,我會去鶴大高速公路口找你們。”
閻王剛說完,賀晨雪也放下碗筷,擦著嘴道:“不,我們走海浪機場後方的那條老公路,如果要會和,在那條公路口會和,那裡有一顆標誌性大樹,很顯眼。”
“為什麼?”閻剛下意識問。
賀晨雪起身來,輕聲道:“不是說過了嗎?當年,申東俊是逆江而上,那時候可沒有什麼高速公路!”
第二十五章:開棺人
閻剛獨自離開,刑術則開車載著田煉峰和賀晨雪去解放路,在解放路背街找了一家賣四川麻辣燙的小店鋪。
刑術停車後,在車內指著那家店鋪道:“到了,就這。”
田煉峰探頭出去看著:“你要買麻辣燙?”
刑術搖頭:“你和賀小姐在車裡等著我,把車門鎖好,除了我之外,不管任何人敲窗戶,你們都不要開門。”
“知道了,我又不是三歲孩子。”田煉峰應道,看了一眼毫無反應的賀晨雪。
“你要是三歲孩子,我就不可能把你留車上了。”刑術抓起自己的背包,檢查了下裡面放的那幾件東西,還有一部分現金,這才朝著那家店鋪走去。
店鋪很小,加起來也不過二十來平米,這個時間根本沒有人來吃麻辣燙,所以屋內根本沒有客人,門口站著的那個二十出頭,不斷揉著眼睛的青年在刑術走進去的時候,也只是機械性地說了一句:“歡迎光臨,裡邊請!”
刑術推門進去,一眼就看向後廚的那個送菜的窗口,只見那裡站著一個穿著白色廚師服,手裡夾著一支煙,但因為窗戶太矮,根本看不到頭部以上的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