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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門的是吳志南,吳志南見傅茗偉那副表情,笑道:“行了行了,別演了!”
傅茗偉露出笑容:“演戲演全套嘛,這是上面交代的。”
董國銜走進去,換了一件外套,拿起一瓶礦泉水咕嚕咕嚕地喝著,隨後一抹嘴巴道:“我最難演,我坐在車裡面,還得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見誰不是點頭就是搖頭,現在好了,市局裡上上下下所有人都認為,傅隊這次又犯了錯誤,跟丟了那四兄弟。”
吳志南遞過茶杯給傅茗偉:“老傅,你想出來的這個辦法靠譜嗎?”
傅茗偉喝了口茶道:“除此之外,別無他法,我和上面商量的時候,他們也同意了,畢竟如果一直這麼盯下去,只會出現兩種結果,要不徐氏兄弟被我們惹惱了,做點過激的事情,要不就真的會想盡辦法甩開我們,人間蒸發,如果我們真的跟丟了他們,那就完了,要想再找到他們,幾乎不可能。”
吳志南嘆氣:“所以,你就建議把我弄到你這來替你坐鎮大後方,對外宣稱是你犯了錯誤,由我來取代你,你呀,這次最對不起的就是下面的這些同事,他們誰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還義憤填膺地替你鳴不平,老張和老李兩個都差點鬧辭職了。喂,你真的要跟到底呀?實在不行,讓湖南那邊接手唄?”
董國銜也看著傅茗偉點點頭,贊同吳志南的話。
傅茗偉搖頭:“不行,你要知道,我國現在還沒有正式的文物警察編制,現在全國試點的也只有幾個城市,我們哈爾濱是其中之一,長沙連試點都沒有,原本是我們負責的案子,交給長沙的同事,這樣做人家會認為我們無能在踢皮球。從我得到的線索來看,徐氏兄弟近期內會離開哈爾濱,所以前幾天我才演了一場戲,故意指揮失誤跟丟他們,讓你弟弟幫著把他們盯死,這樣一來,徐氏兄弟才會進行下一步。”
說完,傅茗偉又問:“對了,吳志海那邊跟得怎麼樣?”
“徐氏兄弟買了機票,用的是原身份證,是從這裡飛成都的,經停濟南,同時呢又買了從濟南飛重慶的票,看樣子是打算飛到濟南經停的時候轉去重慶。”吳志南看著手機上面收到的消息,“志海判斷這是煙霧彈,因為他們也肯定清楚,自己被盯上了,只要使用身份證,我們就能查到他們的行蹤,所以,他們會用其他方式離開。”
董國銜在一旁道:“其他方式?不管他們怎麼走,總得用身份證吧?”
“做長途客車就不用了。”傅茗偉搖頭,“路上他們肯定會轉乘,在中途隨便找個地方一轉,再用假身份證入住小旅館什麼的,那我們就完全失去了他們的蹤跡。”
吳志南皺眉:“志海一個人可不行。”
“我會先飛長沙,我在拘留所和他們見過,他們認識我,我不能跟著。”傅茗偉抬眼看著董國銜,“國銜辛苦你了,你要陪著志海跟著了。”
“行,我收拾一下去見海哥。”董國銜說完起身就走。
等他走之後,吳志南湊近道:“大哥,這次你讓我弟弟去跟,你肯定沒告訴上面吧?”
傅茗偉微微搖頭,吳志南又道:“他已經不是警察了,是開偵訊公司的,說到底就是私家偵探,不管是哪個國家,哪有私家偵探跟著警察辦案的?你又想挨處分了?”
“我是沒辦法,演戲就要演全套嘛,那四個人很聰明,如果是警察跟著,他們聞得出來的,只能讓志海上,到了長沙之後我再想辦法,而且長沙那邊的同事也說了,合玉集團他們盯了已經有六年了,各種蛛絲馬跡和一些相關案子都指向這個公司,但是沒有任何實際性的證據。”傅茗偉點了一支煙,“三年前,有人急用錢,在合玉集團下屬的小額貸款公司用一塊玉牌貸出來六十萬,兩個月之後,這個人還錢之後,拿回了玉牌,發現不對勁,雖然他找人鑑定過,說玉牌是真的,可那是他家傳的寶貝,他始終覺得不是那塊,報警也沒有查出來結果,他就糾纏著不放,沒想到,一個半月之後,玉牌的主人出車禍死了,連車帶人全部滾進了江裡面,難道不蹊蹺嗎?”
吳志南點頭:“湖南那邊傳來的資料我也看了,是奇怪,但是沒有證據呀,他們也查了,將小額貸款公司翻了個底朝天,什麼也沒有查到。”
“人家敢做,就能保證你抓不住尾巴。”傅茗偉深吸一口煙,“所以,要用特殊的辦法來對付他們。”
吳志南問:“你是說,還是讓刑術去?”
傅茗偉點頭:“對,我查了,刑術前天已經坐飛機走了,你猜去哪兒了?”
吳志南立即道:“不會是長沙吧?”
傅茗偉呵呵一笑:“對,就是長沙!”
吳志南坐下來,笑了:“有意思,真有意思。”
……
長沙皇冠假日酒店,刑術等人入住已經有兩天了,除了下飛機之後,合玉集團派來一個女性助理安排他們住宿之外,他們沒有見過其他人,那位女性助理只當他們是哈爾濱某公司派來的商務代表,看來是根本不清楚合玉集團內部的事情,只是個跑腿的。
五人百無聊賴地等著,幾乎沒有出過門,畢竟在長沙,在人家的地盤上,凡事都要謹慎小心。
敲門聲終於傳來,刑術抬眼看著門口,閻剛起身看著他,薩木川也站了起來,譚通和賀晨雪則安坐在一側。
刑術示意先不要開門,再等等,閻剛慢慢走到門口,透過貓眼去看,刑術同時示意薩木川坐下來。
閻剛透過貓眼,看到外面的盛鈺堂和元震八,扭頭來對刑術搖頭,表示不認識是誰。
就在此時,刑術的電話響起,刑術接起來,閻剛看到外面的盛鈺堂拿著電話笑看著貓眼。
刑術掛了電話,對閻剛點頭示意,閻剛這才將門打開。
門開之後,滿臉笑容地盛鈺堂道:“你好。”
“你好。”閻剛也笑著回應,刑術迎上去。
刑術道:“盛大公子,久仰久仰。”
“哎喲,說久仰的應該是我,雖然我年長刑老闆幾歲,但刑老闆從資歷上來算,應該是我的前輩了。”盛鈺堂伸出手去,握住刑術的手,許久都沒有鬆開,緊接著介紹身後的元震八,“這位是我的助理,元震八。”
“你好。”刑術與元震八也握了握手,兩隻手握住的時候,刑術明顯感覺到元震八的手很嫩,可以說,與他的實際年齡不符合,摸起來就像是個五六歲孩子才有的皮膚,他知道,這傢伙果然與段衛家所說的一樣,是個行內人,是個逐貨師,因為有些逐貨師為了能夠通過觸感更好的鑑別玉器等物件,都會很仔細的保養自己的手。
元震八看著刑術,雙眼中好像有一雙手透出來,正在搜索刑術的全身一樣。
許久,兩人各自鬆開,元震八退到盛鈺堂的身後。
刑術帶著盛鈺堂進屋,簡單介紹了下身邊的幾人,著重介紹了下賀晨雪,說那是自己的未婚妻。盛鈺堂立即誇獎道:“刑先生與賀小姐真的是金童玉女,郎才女貌呀。”
賀晨雪只是笑了笑,沒說什麼。
閻剛在靠門口的位置站著,薩木川站在其中一間臥室的門口,譚通坐在另外一側低頭玩著手機——盛鈺堂一一掃了一眼屋內的人之後,開口道:“刑先生,這幾位就是你帶來的幫手?”
“都是朋友,信得過。”刑術簡單道,“我們來了快三天了,時間不等人,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大公子一定想搶在子邰先生之前找到甲厝殿,說實話,我現在最想知道的是,這次找甲厝殿,找到之後算誰的?算你的,還是子邰先生的,亦或者有其他的說法?”
盛鈺堂道:“算合玉門和鑄玉會的。”
刑術笑了:“我也想這樣,但實際情況不允許,我就開門見山地說了,我知道,這次是否能找到甲厝殿,也許直接決定了你和子邰先生誰能接任下一任的合玉門門主,所以我就很矛盾,如果我找到之後,這個功勞我是不要,因為我們開出的條件已經很明白了,我幫你們找甲厝殿,你們放棄打進東三省市場的計劃,所以,最後功勞算誰的?你的還是子邰先生的?”
盛鈺堂笑道:“刑老闆,這就要看你了,看你怎麼站隊了?你是準備站在我這邊呢,還是準備站在盛子邰那邊,我們都無法強迫你,你得自己選擇。”
刑術長嘆一口氣:“各行各業都有自己的規矩,我們也有,一開始呢,我最早見的是盛子邰,是盛子邰帶著禮物見我師父的時候,暗示了你們的要求,但是,與我師父直接對話的是你的父親,現任的合玉門門主,所以,我想,如果我真的要站隊,我只能站在盛豐先生那邊,你說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