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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進入的譚通和薩木川也被眼前的這一切所驚呆的,驚訝之餘,薩木川立即仔細觀察了周圍一圈,下意識問:“那個怪人呢?”
閻剛搖頭:“我進去的時候就沒發現那東西。”
最熟悉機械的譚通長大嘴巴慢慢上前,好半天才說:“天啦,誰要是告訴我,這些機械是千年前的人製作的,打死我都不相信,而且過了千年,在這種潮濕的環境下,這些東西竟然不腐爛,不生鏽?”
刑術上前,走到一座小型水車跟前,用手撫摸著,隨後聞了聞:“怎麼可能是烏木!?”
譚通一愣:“扯淡吧!烏木算是碳化木?硬度不足以支撐機械的運作。”
“不,你不懂,烏木是青岡樹、香樟樹等等一系列樹木沉入地下,經過千年或者萬年的碳化過程中形成的,其中楠木形成的烏木硬度是最高的,因為原本楠木就有堅如鐵石的質地。”刑術慢慢摸著那水車,“但是,就我所知,根本不可能有人可以將楠木碳化成為的烏木,做成這些形態,哪怕是現代工藝都做不出來,眾所周知,你想把鐵鑄造成為其他模樣,首先要用高溫將其熔化,導入模具之中成型,但這些烏木就算再堅硬,說到底還是木頭,等等,等等……”
刑術的手電晃過側面角落中一個風車上的齒輪時,似乎發現了什麼,他疾奔幾步,跑到那裡蹲下來,然後將一塊破碎的烏木拿起來,仔細看著,緊接著道:“不可思議,這些烏木全都是小塊拼湊起來的,就像是一塊塊零散的積木,每一塊都經過了細心的雕磨,嚴格的篩選,最終拼湊在一起,做到絕對的嚴絲合fèng,如果不破裂的話,看起來就像是用一整塊烏木雕刻出來的一樣,什麼樣的人才會有這樣的手藝?”
刑術此時此刻才明白,為什麼璩家人單單只是進入了甲厝堡之後,憑藉著那些不完整的手藝,就以此基礎建立了鑄玉會,成為了天下最獨特的一個以玉石為主的組織,同時還能製造出那麼多高仿玉器。
“這個地方的秘密太多了。”刑術看著周圍道,“不僅是這裡,還有絕世樓以及下面的地下坐窟,以及最早到過的天地府,我現在基本上可以確定,這些地點都是有關係的,而且就與那個鑄鐵仙有關係,那傢伙也許真的是替代了耶律倍。”
閻剛立即問:“那目的是什麼呢?成為皇帝,一統天下?”
“不不不。”刑術搖頭,“鑄鐵仙不僅僅只是一個類似工程師或者發明家之類的人,他很聰明,從天地府和絕世樓地下那些機關就能看出,他是一個極其聰明,非常了解人心的一個人,這種人不可能看不清楚形勢,不可能不知道耶律倍是無法成為當時真正的契丹王者。”
薩木川對之前的事情並不是很了解,並沒有發言,只是警惕地看著周圍,回憶著幾年前發生的那一切。
譚通在那觀察著機械,用手中的攝像機慢慢地拍攝著,同時道:“先不要說製作,單單只是設計這些就得花上好多年的功夫,這個鑄鐵仙得活了多久?才能創造出這些東西?”
刑術點頭:“就現在的線索來看,早年鑄鐵仙創造了天地府,取代了耶律倍的身份,在原哈爾濱一帶又在原契丹坐窟的位置,修建了絕世樓地下的那座怪塔,後來因為其兄弟的迫害,逃到了後唐政治避難,又在某個時期幫助苗人修建了這個地方,所以,他應該是與苗人達成了某種協議,他幫助苗人隱藏不可外傳的手藝,而苗人提供給他合適的環境,以供他繼續自己的研究。”
薩木川立即問:“研究?他要研究什麼?”
譚通道:“你眼前看到的東西就是,他在研究機械。”
薩木川又問:“為什麼要研究這東西?”
“不知道。”刑術朝著裡面走去,“但在當時,這種機械機關已經超越時代很多年了,雖然不知道他研究這種機械的最終目的是什麼,可從現在的線索來看,刑仁舉似乎也在追著這個線索而去。”
閻剛站在那思考了一會兒,在那低聲自語著什麼,許久才問:“刑術,你的意思是,當年刑仁舉用朝奉的身份做掩飾,那個怪人拿著筷子找上門來之後,刑仁舉逃離,接下來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在順著鑄鐵仙留下的古遺蹟在前進?”
刑術點頭:“對,刑仁舉應該是順著找下來,而我們是倒著找回去,如果不出意外的話,覓著這些線索應該就可以找到奇門,更何況,我現在還懷疑,奇門說不定也與鑄鐵仙有關係。”
說到這的時候,刑術笑了,滿臉都是興奮的笑容。一側的閻剛先也是興奮,隨後又想起來了什麼,拍了拍刑術的肩頭道:“刑術啊,你這種人真的不適合戀愛。”
刑術一愣,隨即明白了閻剛的意思,俯身從那些古怪的機械齒輪下鑽過去,找到中間那條通道,朝著裡面慢慢走去。
後方的譚通一臉疑惑:“什麼意思?”
薩木川在一側低聲道:“閻王的意思是,對刑術來說,情感上的失敗或者成功,遠遠比不上他冒險生涯中的失敗和成功能給他帶來的影響。”
譚通再次一愣,看著薩木川:“喂,你怎麼突然腦子靈活了這麼多?”
薩木川面無表情地道:“我一直都比你聰明,平常沒表現出來,完全是因為不想讓你太自卑。”
譚通抬手就要去揍薩木川,抬手的瞬間,薩木川突然間一腳將其踹倒,被踹的譚通正要發火的時候,就看到自己眼前寒光一閃,立即意識到有人偷襲自己,薩木川眼疾手快踢開了自己。於是下意識側身翻滾再次避過,抓起弩弓要射擊的時候,卻看到薩木川不知去向,而先前那個形同殭屍的怪人則倒掛在洞頂,手中緊握著那柄朴刀,腳踝與朴刀尾端的鐵鏈也不知什麼時候被取下。
“薩木川!”譚通舉著弩弓喊道,但薩木川沒有回應,“刑術,閻王!”
譚通當然不可能是那怪人的對手,如果沒有其他人幫忙,不要說戰勝那東西了,他就連逃出去都難,就在譚通不知道該如何做的時候,聽到不遠處灘流坑下方傳來薩木川的聲音:“別說話,別動,他要是靠近了,就閉住呼吸!”
譚通一害怕,將這些事情忘了,乾脆躺在那一動不動,緊盯著倒掛在那裡的怪人。
暗處的薩木川也抬眼看著,另外一方的閻剛與刑術兩人也靜立不動,只有這樣才會讓那怪人辨別不出他們所在的方向。
就在眾人思考著如何將譚通從險境中救出的時候,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扔了出來,直接落在薩木川的腳下。那東西似乎很軟,落地之後只發出了很微弱的聲音,但此微弱的聲音立即吸引了怪人的注意,他下意識將自己手中的朴刀朝著薩木川投擲了過去,薩木川緊盯著襲來的朴刀,一個側身避過之後,趴在地上,但趴下的瞬間,他聞到了一股很濃的藥味。
怪人也緊接著落地,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薩木川所在的方向走來。
刑術見薩木川躲避不及,立即閃身出來,喊道:“喂,我在這呢,來追我呀!”
說完,刑術又拍打著周圍那些烏木所製作的機械,故意發出巨大的響聲,那怪人果然在抓起地上的朴刀之後,並沒有在搜索近在咫尺的薩木川,而是轉身朝著刑術的方向走去。
就在刑術準備逃開的那一刻,又是一個東西從黑暗中扔了出來,直接落在躺在地上的譚通胸口,雖然沒有發出聲響,但怪人走了幾步,忽然抬頭用鼻子嗅著什麼,緊接著立即轉身,朝著譚通所在的位置走去,同時高高舉起了手中的朴刀。
縮所灘流坑下方的薩木川覺得那股藥味越來越重,他意識到了什麼,立即朝著譚通喊道:“有人在為這傢伙指點方向,先前砸到你的那東西應該是藥丸,那怪人能覓著氣味找到你,你趕緊躲到水裡面去,快!”
喊完之後,薩木川起身,將一隻手放在灘流坑中,故意攪動水面,弄出很大的響動,隨後俯身趴下,在地上匍匐前進,一邊離開先前的位置,一邊在地上搜索著最早砸在自己身旁的那顆藥丸。
這一邊的譚通已經連滾帶爬,直接跳入了灘流坑之中,將自己大半個身體都侵泡在水中,不過讓他意外的是,這裡的水並沒有想像中那麼冰涼,相反還是溫水。
遠處的刑術和譚通兩人聽到薩木川的話之後,意識到在周圍肯定還存在著另外一個人,於是立即散開,手持武器在那堆水車、齒輪和古怪的機械之中搜尋著。
周圍的聲音過於雜亂的關係,導致那怪人立在那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往哪兒去,但最終會還是決定持刀朝著聲響最大的譚通方向走去,畢竟譚通跳入灘流坑中的動靜實在太大。
縮在灘流坑角落中的譚通,目不轉睛地盯著那持刀走來的怪人,眼睜睜看著那怪人持刀在灘流坑一側的邊緣上搜索著,時不時還猛地揮刀劈過,刀刃劈過的同時,還會響起刀刃抖動的“嗡嗡”聲,以及刺耳的破風聲,這些都說明怪人手臂力量極大,一旦被劈中,那是必死無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