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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傅茗偉聽完心中就冒出了這樣兩個字。當然,如果不是他與刑術認識,不是他與刑術合作過,恐怕他根本不會相信眼前這兩位老人的話,會認為他們完全是在吹牛,而且牛皮都快吹破了。
“我也認識他。”傅茗偉說完,看著兩位老人的表情無比的驚訝,就在白竹聲快要問話的時候,他又補充道,“雖然我和他認識,但他不會向我提供直接幫助,所以,他師父也不會。”
兩位老人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都很遺憾地搖了搖頭,但傅茗偉卻感覺到,這兩位老人,似乎是很期待鄭蒼穹能夠成為顧問,他們兩位還可以近距離看看鄭蒼穹到底長啥模樣……
此時,在傅茗偉心中,就產生了一個“鄭蒼穹是這個行當的天皇巨星”的念頭。
董國銜和其他兩名幹警將餐盤端了過來,放下之後也自個兒去吃飯了,隨後的吃飯時間內,白竹聲和慕容柏再也沒有說任何話,只是有眼神交流而已,但明顯是有話不好說的模樣。
直到飯吃完了,兩位老人拿出自己的杯子泡茶喝茶的時候,傅茗偉才直言道:“兩位老先生,如果有話可以直說。”
白竹聲看著慕容柏,慕容柏搖了搖頭,白竹聲面露難色,也沉默不語。
傅茗偉只得點頭道:“既然兩位不願意說,我想也有兩位的難處和道理,我就不勉強了,那麼兩位先去休息吧,等下我會拿一些案件的相關資料來,讓兩位幫著鑑定。”
傅茗偉說著就要起身,此時白竹聲明顯憋不住了,起身道:“傅警官,我再確定一下,被警方抓住的兩人,一個叫盛豐,是長沙合玉集團的董事長,而另外一個來路不明,叫璩瞳對吧?是哪個璩字?”
傅茗偉轉身掏出筆在紙上寫出了那個字,但字還沒有寫完,白竹聲就坐下了,依然看著慕容柏,慕容柏只得點點頭,算是他也同意了,傅茗偉知道,他們要話入正題了。
白竹聲喝了一口茶,深吸一口氣道:“傅警官,這兩個人呢,說實話,根本不是我和慕容兄能對付得了的,雖然這個姓璩的,我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我們推測出的那個璩家的人,但如果真的是那個璩家的人,那我們根本就是班門弄斧,關公面前耍大刀,這個工作我們不能勝任。”
傅茗偉眉頭微皺,搖頭表示不知道他是什麼意思。
“不過呢,我們倆有一個比較合適的人選,而這個人,只能由你們警方出面,也許他才會合作。”白竹聲說著,又喝了一口茶,那模樣似乎顯得有些緊張,“這個人不是鄭蒼穹,也不是刑術,他叫陳泰東,耳東陳,泰山的泰,東邊的東,傅警官你聽說過這個人嗎?”
傅茗偉在腦子中認真回憶了下,然後搖頭:“沒聽說過。”
許久都沒說話的慕容柏此時開口:“陳泰東,他有個綽號叫‘關外佛’,他得這個綽號就因為這個人吧,早年是少林寺的和尚,後來還俗了,而他還俗的時候,已經三十多歲了,那時候差不多是上世紀六十年代,就在那種環境下,陳泰東跟一個木匠學手藝,逐漸地進入了這一行,在改革開放那幾年名聲大起,這麼說吧,就是在鄭蒼穹不再那麼活躍的時候,這個陳泰東就冒出來了,如果他不是出事的話,恐怕今天東北第一朝奉的位置,就歸他坐了。”
傅茗偉往椅背上一靠,問:“他出什麼事了?死了?受傷殘疾了?”
“進監獄了。”白竹聲道,隨後壓低了聲音,“當時這件事整個行當都傳遍了,說他是太得瑟了,喝了酒,醉酒之後不小心殺了人,但對方沒死,受了重傷,但是量刑為15年,原本應該是在2003年就出獄的,結果臨出獄之前他又犯了事,再次將一個人打成重傷,又加刑了,此後聽說,只要他即將刑滿出獄,他就得犯事,然後被加刑,直到現在,他都被關在監獄裡。”
傅茗偉眉頭緊鎖:“這個人有病吧?”
雖然他嘴上這麼說,但心裡卻在想兩點,其一,這個人是不是真的在監獄中?其二,如果真的在,那麼他的這些做法明顯是不想出獄,故意想賴在監獄不走的。
慕容柏道:“誰知道呢,這個人很怪,但是很聰明,雖然在這個行當只混跡了二十來年,但熟知這個行當的一切,非常厲害,否則的話,也不會有他如果不入獄,肯定是能超過鄭蒼穹的謠言了。”
傅茗偉點頭,知道上級找的這兩個顧問,應該不會故意說這些話來忽悠他,於是問:“他被關在哪兒?”
白竹聲道:“黑龍江鳳凰山監獄。”
“鳳凰山監獄?”傅茗偉一愣,“太遠了,那在五大連池市,而且那裡關押的都不是重犯,都是15年以下的,他怎麼會在那?”
慕容柏道:“這個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們的消息也是從行當的其他人那裡聽說的,但應該是準確的。”
傅茗偉起身道:“好吧,我知道了,謝謝兩位,這個陳泰東的事情我會去查的,當然,就算他合適,我也必須向上級部門領導報批,我無法將一個正在服刑的犯人直接提出來。”
兩人點頭,那表情是明顯鬆了一口氣,當然,傅茗偉也看得出來,他們根本就是不願意趟這渾水,這也從另外一個角度說明了,在那個行當中,盛豐和璩瞳都不是好招惹的人。
只不過,傅茗偉更加疑惑的是,璩瞳到底是誰?陳泰東身上又藏著什麼樣的秘密?
深夜,距離甲厝殿所在位置還有幾公里外的山谷叢林之中,刑術等人所在的營地燃起了篝火,帳篷的窟窿也被譚通填補完畢,帳篷內也清理得差不多了。
譚通在周圍設置了幾個簡易的機關之後,拍手起來道:“好了,搞定。”
說著,譚通朝著樹上的薩木川豎起大拇指,薩木川點點頭,隨後看到不遠處的高灌木叢有什麼在聳動,他抓起匕首的同時,看到從那裡出現的元震八。
元震八出現,緊隨著的就是凡孟、賀月佳、賀晨雪三人,譚通看到他們之後,立即起身操起手來,大聲道:“喂,別過來了,這裡有陷阱,出了事我也不負責。”
此時,白仲政從營地走出,他也沒有看元震八,眼神直接落在了走出的賀晨雪的身上,又對譚通說:“開飯了。”
譚通搖頭,指著元震八等人道:“他們怎麼辦?”
白仲政回頭的時候,閻剛從帳篷中恰好出來,聽到他這句話,下意識就回答:“讓他們自個兒找地方住吧,我們這住不下了。”
元震八隻是笑,轉身準備繞開營地而行,賀月佳卻是一臉憤怒:“你們沒信用是吧?說好了,一起去找甲厝殿,下來之前,也約定好了,讓凡孟做領隊,既然是領隊,你們就得聽他的。”
剛說完,樹上的薩木川就跳了下來,和譚通、白仲政、閻剛站在一起,冷冷道:“賀大小姐,你哪只耳朵聽見我們說了要聽他的?是刑術說的,你要下達命令應該找他,別找我們,這營地是我們四個布置好的。”
一直不多話的薩木川此時說了這麼多,話中意思其實也擺明了是在幫刑術鳴不平,應該說,站在這裡的四個男人都為刑術覺得不值,譚通更是恨不得朝著賀晨雪臉上吐幾口唾沫。
賀晨雪當然也清楚,他們實際上雖然討厭凡孟,但更多的只是針對自己,可如今最無奈的是,在她的眼前,凡孟只是緊緊抓著賀月佳的手,連看都不看她一眼,弄得她手腳無措,只得低著頭。
“讓他們進來吧。”刑術站在帳篷口,閻剛四人回頭看著他,刑術也沒有再說第二遍,只是轉身進了帳篷將自己的東西抱了出來,“最大的帳篷,讓給他們。”
譚通皺眉道:“你裝偉大是吧?”
刑術不語,只是進了帳篷,譚通搖搖頭走開,薩木川重新回到樹上警戒,白仲政回到篝火邊看著所做的晚飯,順口道:“我這裡只準備了五個人吃的東西,要吃,自己想辦法。”
譚通也坐在篝火對面,故意道:“人吶,臉皮厚就是沒辦法,人賤則無敵!”
“你說什麼?”賀月佳火了,指著譚通道,凡孟也沒制止她,但譚通連頭都不回,與對面的白仲政只是對視一笑,隨後搖頭。
元震八率先進了營地,進了大帳篷看了一眼,隨後道:“你們三個住裡邊吧,我在外面想辦法。”
凡孟領著氣鼓鼓的賀月佳,尷尬無比的賀晨雪進了帳篷。
而在另外一間帳篷內,坐在那發呆的刑術,其實心中非常感動,在這種時候,即便是其他四個同伴的做法有些不顧大局,有些過激,但那也都是為了替他出口氣。當然,他心中更想出口惡氣,不過他不能那麼做,因為他必須將精力轉移到甲厝堡和甲厝殿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