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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術側頭聽著門外,確定沒有人偷聽之後,這才走到臥室角落,站定後道:“錢師叔的綁架案是自導自演的。”
馬菲和佘采香上前,都顯得很疑惑。
刑術又道:“按照小黑的說法,一個月前,他辭退了這裡除了小黑和佘采香之外所有人,對吧?”
佘采香點頭,刑術又道:“恰好也是同一時間,萬清泉萬師叔遇害,連九棋突然出現在唉哈爾濱,差不多也是那時候,我師父推測出了連九棋就在庫斯科公司內部,以錢師叔這麼聰明的人來說,他不會坐以待斃,所以,他花了一個月的時間來布置這個綁架案,其目的就是為了人間蒸發,以此逃脫連九棋對他的復仇,同時,這樣做,還可以阻礙連九棋對他的搜索,你們想想看,如果警察盯緊這個案子,連九棋成功復仇的機率就會被大大降低。”
馬菲道:“這很像是盛豐當初所用的那一招,利用警察來保護自己,達到最終的目的。”
“對,這是最好的辦法,如果是我,我說不定也會用這一招。”刑術看著門口,“所以,我必須出去找他。”
佘采香問:“你知道他在哪兒?”
刑術點頭:“也許知道,我得去碰碰運氣。”
佘采香立即問:“他在什麼地方?”
刑術道:“我不能告訴你,你很清楚我信不過你。”
佘采香急了:“刑術,我一定會要找到《九子圖》,否則,我……”
佘采香話說一半,沒有說下去,馬菲看著她,又看著刑術。
刑術道:“你什麼?你到底有什麼事情在瞞著我?”
佘采香搖頭:“沒什麼,以後你會知道的。”
刑術道:“佘采香,我只能告訴你一件事,《九子圖》並不在錢修業手中,我可以肯定這件事,所以,即便你找到她也沒有任何辦法,你只是一枚隨時都可以拋棄的棋子,僅此而已。”
佘采香和馬菲同時一愣,兩人也同時想到了刑術這句話的意思,直接在告訴她們,他知道真正的《九子圖》下落。
佘采香還在揣測的時候,馬菲先她一步想到《九子圖》也許就在刑術身上,因為連九棋去見過刑術,而連九棋應該知道刑術就是他兒子,加上墨暮橋的推測,足以說明,連九棋這麼多年一直沒有將《九子圖》交給庫斯科公司。
但是連九棋儘管對周圍的人都不信任,但肯定信得過自己的兒子,所以將《九子圖》交給了還不知道自己與連九棋關係的刑術。
這是一招險棋,也走了一步他人都想不到的好棋。
馬菲問:“你要我怎麼做?”
刑術看著屋頂道:“從大門走不出去,唯一的辦法就是上房頂,你們得幫我暫時拖住董國銜,前提是,如果他想進來的話,至少拖住十分鐘。”
佘采香看了看表:“十分鐘,你能跑多遠?”
刑術道:“足夠我跑出警察可以控制的範圍了,但是按照董國銜的脾氣,他應該會在第一時間將我列為嫌疑犯,然後全城搜捕,但我估計他的上級不會允許他這麼做。”
馬菲問:“你的意思是,這裡是首都,在沒有確實證據的前提下,他的上級不會讓他大動干戈?”
“沒錯。”刑術點頭,“所以,十分鐘就足夠了,最重要的是董國銜根本想不到我會離開。”
佘采香看著屋頂道:“你準備怎麼爬上去?上面都只是裝飾瓦,揭不開的。”
刑術笑了:“所以,我才來問你到底應該怎麼出去,因為在隆德寶庫中,除了錢師叔之外,你應該是最熟悉這裡的人,而且你也必須熟悉這裡,你會考慮萬一得手又困之後,怎麼離開。”
馬菲笑了,知道刑術剛才所說的那一系列話就僅僅是為了如今這一句話做的鋪墊,逼佘采香將設計好離開這裡的其中一條路線說出來。
佘采香遲疑了一下,這才道:“兩條路,一條是涼亭側面的下水道,很窄,那是我當初設計的最後一條路,現在來看行不通,第二條是倉房緊挨臥室的這面封火牆的fèng隙中。”
說著,佘采香走到靠倉房的那堵牆跟前,用手拍了拍:“這座老宅子在重新裝修之前,加厚了牆面,雖然表面上看兩間屋子是挨在一起的,但實際上中間還有一堵封火牆,就是避免火災發生後,火勢會直接蔓延過來。”
刑術上前道:“你的意思是,兩座寨子之間多了一堵牆,這堵牆的兩側都有fèng隙?”
佘采香點頭:“對,fèng隙的寬度剛好能容納進一個人,但不能太胖,否則會卡住。”
馬菲問:“刑術擠得進去嗎?”
佘采香聳聳肩:“我不知道,他可以去試試,去倉房之後,搬開挨著西面的那個柜子,最左邊有個fèng隙,從fèng隙中側身進去,再右轉,再往上爬,我在左右的牆面上都鑿好了小孔,可以用來攀爬,爬到頂端之後,用雙手頂開上面那一層活動瓦,就可以出去了。”
刑術點頭:“謝謝,那我先過去了,等下你們輪流過來,我需要十分鐘準備,所以,你們每隔五分鐘過來一個人。”
說完,刑術轉身出門,離開寢室之後,刑術看到董國銜依然戴著耳機坐在椅子上,直勾勾地用一種帶著寒意的眼神看著他。
刑術徑直朝著董國銜走過去,隨後道:“董警官,我給你個忠告。”
“洗耳恭聽!”董國銜靠著椅背摘下耳機看著他。
刑術俯身下去,低聲道:“這個案子,你破不了火影之至高無上。”
董國銜捏緊了手中的耳機,起身來,原本臉色陰沉的他,忽然間卻又笑了:“刑術,你又想耍什麼花招?”
刑術搖頭:“我不耍花招,我只是給你一個忠告,另外,我雖然不是很清楚你們警察內部的事情,還有或許你們本身的矛盾,但是你出現在這裡不是偶然,我相信……”
刑術話沒有說話,便看到了出現在後院門口的傅茗偉和陳方兩人。
董國銜看到刑術的反應,也轉身過去,發現了傅茗偉,心中雖然有些不快的他,但還是故意擠出了一個笑容,尋思了半天,還是叫了一聲:“傅隊。”
傅茗偉也微笑了下,上前道:“客氣,我只是順道來看看。”
刑術朝著傅茗偉點點頭,心裡想:糟了,他怎麼突然來了?傅茗偉一來,我離開的計劃是不是就要推遲了?
刑術很清楚,也許自己的那些手段能瞞得過董國銜,但不一定能避過傅茗偉,畢竟傅茗偉比董國銜聰明,經驗更豐富,而且幾次“合作”下來,也大概熟悉自己的行事規律。
刑術打完招呼後,轉身就要進屋,傅茗偉叫住他道:“刑術,沒事的話,我們坐下來聊聊?”
“不好意思。”刑術微微側身道,“我有點不舒服,想休息一會兒。”
傅茗偉挨著董國銜坐下,也不看刑術,直接道:“你是不是想走呀?”
刑術一愣,轉身看著他:“我倒是想走,但是董警官不讓,因為他認為我也是嫌疑犯之一。”
傅茗偉看著錄音設備,抓起耳機戴上,播放著剛才小黑與綁匪的電話錄音,聽完之後,放下耳機道:“這個案子我先前已經去局裡聽過詳情了,我的結論應該與你一樣,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吧?”
傅茗偉這句話卻是說給刑術聽的,董國銜看著傅茗偉,又看著刑術,不知道傅茗偉話中到底想表達什麼意思。
刑術雖然心中也明白了個七七八八,但還是裝傻道:“傅警官,我不懂你是什麼意思?”
傅茗偉看著倉房:“我想,我們還是單獨聊聊吧,耽誤不了多長的時間,咱們都清楚,錢修業沒有生命危險,對吧?”
說著,傅茗偉起身,徑直走向倉房,而董國銜則坐在那,其他的警察也扭頭來看著他,此時,旁邊負責通訊的警察低聲道:“董隊,沒抓到人,綁匪用的電話,是從人家家裡接出來的座機電話線,那個小區當時人來人往特別多,粗略估計,當時出入的人數至少有上百人。”
董國銜微微點頭:“行了,我知道。”
董國銜抬眼看著刑術,隨後又將目光移開,此時的他,結合起傅茗偉所說的那兩句話,也基本上明白了這次的綁架案應該是錢修業的自導自演,也清楚,從傅茗偉出現在門口的這一刻開始,這個案子就被他接手了。
沒關係,我還要抓陳泰東。董國銜這樣想到,我來北京的目的不就為了陳泰東嗎?不就為了向傅茗偉證明,我之前對陳泰東的推測是完全正確的嗎?
董國銜坐下來,看著走向倉房的刑術,對旁邊的警察道:“詢問一下,陳泰東的通緝令是不是下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