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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茗偉冷冷道:“你有證據嗎?你有證據現在就可以去抓他,你告他什麼呀?告他隨便在街上搭訕,問人家手機哪兒買的?還是告他找人帶路去南極市場?”
3組的頭兒不說話,傅茗偉又道:“4組和5組,遠遠的跟著離開的徐生,3組單獨盯著徐道。”
長影的某服裝間裡間內,譚通在那聽刑術將事情簡單說了一遍,隨後撓著頭道:“刑術呀,這件事可不簡單呀,比上次咱們在成都麻煩多了,城裡面不管怎麼樣,有吃有喝有地方住,找點器材什麼的有錢就能買,但在湘西的山裡面,一旦進去了,出來難不說,什麼都得自己想辦法,6年前,我跟著一個攝製組去湘西拍紀錄片,因為要真實,所以我們很深入,往武陵山深處走,然後接二連三的發生意外,因為在那裡,就算真正的專家也沒有踩熟武陵山的每一片區域,導致很多意外情況我們都無法應對,我們進去了五天,重傷三個,其餘人員全部是輕傷,都是掛了彩出來的,從那之後,再也沒有攝製組那麼深入去拍過,而當時我們拍到的一些東西,後來都沒用,因為機器進水,磁帶全壞了。”
刑術點頭,看了一眼賀晨雪後,對譚通道:“我知道你去過,我也知道你相對熟悉,所以,我找你,這次必須去,錢我不會少你的。”
譚通面露難色:“刑術,這不是錢的問題,我這個人不愛錢,是有多少錢就花多少錢的人,但是命只有一條,而且你是去找一個史書中都找不到蹤跡的古遺蹟,更是比登天還難,再說了,你都不知道具體地點,你知道湘西有多大嗎?不要說林各山了,光是吉首市矮寨縣那一帶,你要走完都得花上好幾年!”
刑術依然堅持:“我這裡有專家,退役軍人,加上你,我們現在有4個人了,還需要一個人,你推薦一個。”
譚通見刑術依然堅持,又問:“你為什麼要去找呀?”
刑術道:“路上慢慢跟你說,你是我朋友,找你辦事,這點事我不瞞你,總之我不去不行,真的是被逼無奈的。”
譚通撓著頭,端起杯子來,喝了一口,隨後吐出來,連連叫燙。
賀晨雪見他那不靠譜的模樣,連連皺眉,但刑術卻是一臉笑容,仿佛對譚通很有信心。
許久,坐在那撓著頭思考的譚通,一拍大腿道:“找木川吧!”
刑術立即問:“木川是誰呀?”
“薩木川!北京人,住在香山那邊,但卻是苗族的後裔。”譚通起身道,“我給他打個電話,我們是在北京會和呢還是讓他先來哈爾濱?”
刑術尋思了一陣道:“讓他先來哈爾濱吧。”
譚通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第十七章:破局
至於薩木川為何是北京香山一片的苗族後裔,譚通解釋說,那就要從1796年,也就是嘉慶元年開始說起,當時正值清乾隆退位,嘉慶登基之時,湘西一帶的苗民為了反抗清廷的壓迫,提出了“驅逐客民,奪還苗地”的口號,爆發了起義,後來稱乾嘉苗民起義。
“這場起義吧,實際上爆發於乾隆五十九年,到嘉慶元年的時候吧,當時的起義領袖之一的石三保就被抓住了,抓住他的是誰呢?就是大貪官和珅他弟弟和琳,當時已經退居二線的乾隆呢,下了個命令說把石三保連同一眾苗民兩百來人,都給押解到北京去。”譚通抽著煙說,“乾隆之所以要把這哥們押到北京呢,面上呢是因為乾隆當時有個非常喜歡的大臣叫福康安,這個你們知道吧?很有名的,這個福康安在與苗民打仗的時候死球了,乾隆很生氣,總得找人撒撒氣吧?不過,傳說還有另外一個原因,那就是因為石三保武藝高強,還是苗家蚩尤拳的傳人!”
刑術一愣,譚通見他這幅表情也想起來了:“對了,刑術,你學的不也是蚩尤拳嗎?”
刑術點頭:“你繼續說。”
賀晨雪看了一眼刑術,又繼續看著譚通。
“傳說這石三保,就算不用兵器,幾十個官兵都無法近身。最神奇的是,他的拳法在越狹窄的地方越能施展得開,聽說他在山路陡坡之上,一個人打一百個!對方非死即重傷,所以乾隆也挺好奇,想看看傳說是不是真的,於是,找了幾個當朝的武狀元來和石三保對打!猜猜結果怎麼樣?還是戴著腳鏈的石三保出手就打死一個,打傷倆,剩下一個直接嚇成神經病,屎尿齊噴呀!”譚通說到興頭上,還比劃了兩下,“乾隆勃然大怒,太沒面子了,下令把石三保就在那個承德的木蘭圍場凌遲了,真慘呀,一代宗師呀。”
譚通說著又點了一支煙,刑術見他這個動作,不由得想起了傅茗偉,心裡惦記著傅茗偉是不是已經找到了什麼線索?
點菸的譚通深吸一口:“石三保的傳說就是這樣的,這就是……”
“等等!”刑術打斷他的話,“你剛才說的那什麼打死打傷武狀元,還把其中一個嚇成神經病的是你自己編的段子吧?”
“什麼叫我自己編的!我那是在雜誌上看來的。”譚通似笑非笑,自己也忍不住樂,“真的,火車站報亭買的,五塊錢一本。”
賀晨雪低頭笑,刑術也忍不住樂:“行了,這事兒與那個叫薩木川的有什麼關係?”
“我剛才不是說了嗎?與石三保一起押送到北京的還有兩百多苗民,這兩百多人大多數都活下來了,清廷吧其實就是想告訴其他人,我們不會濫殺無辜,只要你別作死,就不會死。”譚通喝了一口茶潤了潤嗓子,“然後呀,這批人就在北京生活下來了,在香山那邊住著的姓薩的都是苗族的後裔。最重要的是,薩木川他是為數不多常年會回湘西老家的人,苗語說得也不錯,當然,現在苗族都不一定說苗語,那邊人說話和雲貴川的人差不多,處在三省交界處嘛。他的師父叫石可滿,是蚩尤拳的傳人,在當地很出名,一說苗拳師石可滿,沒有人不知道的,人人都給面子!”
刑術盯著譚通:“然後呢?”
“然後……然後你就和他一起去唄。”譚通抽了下鼻子,好像有什麼話要說,“我下面有個戲,得去橫店,抗日戲,道具煙火槍械什麼的都挺麻煩的,我必須得去,我師父交代的。”
刑術看著他:“哦——你就是找那個薩木川替代你是吧?”
“不是!我真沒時間!”譚通一本正經道,“我做的這行你知道的,要沒活兒的時候閒死你,開工了至少要忙兩個半月。”
刑術抬手一把抓住譚通的臉,輕輕捏著:“四十來歲的人了,跟我玩這個?說吧,你到底想要多少?開條件吧,我們認識多少年了,你那點小心思瞞不了我。”
賀晨雪側臉,露出厭惡的表情。
譚通沒有看到賀晨雪的表情,只是撥開刑術的手:“你這話說得……咱倆誰跟誰呀?其實呢,是這樣,我馬上要結婚了,什麼都置辦好了,就差一輛車!”
刑術問:“說吧,多少錢?”
“奧迪q3!不是最高配呀,就是二十四五萬的那種,全部辦下來加保險也就三十萬出頭吧。”譚通一本正經地說,見刑術只是看著他,改口道,“能商量,能商量,少點也行,我買a3,還是手動擋的!”
刑術嘆了口氣:“好,一口價,三十萬,我先給你十五萬,剩下的一半回來給,訂車也就給一萬訂金吧?等你回來,差不多能去付款接車了。”
“君子一言!”譚通伸出小拇指,“拉鉤上吊!”
“你才上吊呢!”刑術起身道,“你準備下,跟我回哈爾濱,我先帶晨雪去周圍轉轉。”
“好咧!”譚通起身,像店小二一樣將兩人送出去,走到門口的時候,刑術想起來什麼,轉身看著譚通。
刑術問:“那個薩木川,什麼價?”
譚通搖頭:“我不能幫他做主吧?他來了,你親自和他談,我估計不多,他這個人吧,樸實,沒那麼多事兒。”
刑術點頭:“那我走了。”
譚通:“我先收拾東西,電話聯繫!”
刑術領著賀晨雪離開,走遠了之後,賀晨雪才問:“你可真大方,出手就是三十個,你開當鋪是不是來錢特別容易?”
刑術走到賀晨雪跟前:“人情債是永遠沒法還的,如果我真的當他是朋友,他也當我是哥們,我請他辦事,就必須把錢給足了。因為這是出生入死,總不至於,他是我朋友,他就應該一分錢不要幫干忙吧?天下沒有這道理,萬一出了點意外,三十萬算什麼?一條命只值三十萬嗎?”
賀晨雪愣了下,點頭道:“照你這麼說,也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