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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術點頭:“好點了,墨暮橋呢?”
馬菲轉身看向樓內:“在玩遊戲。”
“玩遊戲?”刑術皺眉,“他倒是挺有閒心的。”
馬菲笑了:“他這人就這樣。”
刑術朝著屋內走去:“聽你的語氣,你好像對他很了解,你們以前認識呀?”
刑術的語氣讓馬菲很是不快,但她也沒反駁刑術,只是笑了笑,跟著他走進主樓。
刑術一進屋子,就看到墨暮橋坐在電視跟前,拿著遊戲手柄正在那裡玩遊戲,而且還戴著耳機。
馬菲上前問:“刑術,你喝點什麼?”
刑術搖頭:“我還有事,長話短說吧,我打算……”
刑術話沒有說完,坐在前面背對著他,一直戴著耳機的墨暮橋卻先一步說:“你最好不要一個人行動。”
刑術看著墨暮橋,對這個人更感興趣了,自己還沒有開口,他就知道自己想說什麼,難道這小子有讀心術?
墨暮橋繼續玩著遊戲,不摘耳機也不轉身:“雖然我可以當你的後援,但是我不贊同你單獨行動,我建議,你還是和我、馬菲以及其他你挑選出來的人一起行動,人數最好不要太多,不能超過五個人,你的好朋友閻剛挺靠譜的,還有一個叫白仲政的,這個人就算你不帶著他,他也會想辦法跟著你,所以,這次去四川,最好的人選就是這五個人。”
馬菲在一旁看著刑術點頭,她非常贊同墨暮橋的提議。
刑術慢慢蹲在墨暮橋的旁邊,問:“為什麼?或者說,憑什麼我要聽你的?”
墨暮橋笑了:“因為現在的我比現在的你,更冷靜。”
馬菲在後面道:“刑術,你現在面對的是庫斯科公司,他們不是一般的公司,他們是專業尋寶人,擁有準軍事化的人員和裝備,而且在全球範圍內都有辦事處。”
刑術盯著電視機,冷冷道:“我沒問你,馬菲,別忘了,在幾個月前,咱們還是敵人,我至今也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警方的臥底。”
墨暮橋終於放下遊戲手柄,扭頭看著刑術:“我知道,你想悄悄去四川,因為你判斷出凡孟會想辦法從玉璧上得到線索,接著去找西南鐵唐家的後人,你的目的是想悄悄跟著他們,你的理由也是你一個人方便,不容易暴露。”
刑術冷笑道:“墨先生,你這麼聰明,要不你直接告訴我,奇門在哪兒?我也不用再查找了。”
墨暮橋不直接回答他的話,只是道:“你憑什麼認為自己跟蹤他們不會被發現?他們是傻子還是白痴?我相信,庫斯科公司上上下下的每個人都能背下來你的樣貌和資料,他們是專業的,不是一般的街頭混混,你要貿然前往,唯一的下場就是人間蒸發。”
刑術調侃道:“我一個人死,也比一群人死要好吧?再說了,這是在咱們中國的土地上,我要是撐不住了,我會報警,有英勇的人民警察呢。”
站在後方的馬菲終於忍不住道:“刑術,我們都很清楚上次湘西的事情對你的打擊非常大,但這不是你獨自去送死的理由,我們必須要有周密完善的計劃,互相能信任的團隊,否則的話,貿然前往……”
刑術起身:“會人間蒸發對吧?雖然我師父臨走之前再三告訴我,你們兩人值得信任,也是現在我唯一可以信任的,但是,我卻不那麼認為,因為我在你們跟前是透明的,但我對你們卻是一無所知。”
第五章:刑術的傷
刑術的那番話,讓馬菲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身上的確有很多秘密暫時不能讓刑術知道,而墨暮橋到底是個什麼人,什麼來路,想做什麼,馬菲都不清楚,她甚至認為鄭蒼穹知道的都不多。
因為她在與墨暮橋這個人“同居”生活的這一個月當中,發現這個人很奇怪,他好像什麼都會,好像什麼都懂,好像對什麼都有興趣,都有研究,又好像是目空一切,無欲無求。
所以,馬菲對墨暮橋的看法只有兩個人——徹頭徹尾的怪人。
這個怪人,從來不懂得什麼叫做面子,也不知道如何說好聽的話,他只知道實話實說,直來直去,當然,這是沒有偽裝前的他,馬菲親眼見墨暮橋為了自己的興趣,為了好玩,扮演過各種職業的人,他似乎很擅長也很喜歡這種遊戲,因為他總是說:“人一輩子總是做自己,那該多無聊?”
從冰箱中拿了一瓶礦泉水出來的墨暮橋坐回電視前,打開蓋子喝了一口,擰緊的同時道:“你不是不信任我們,是你現在誰不相信,包括你師父鄭蒼穹。”
墨暮橋應該是這個屋子裡,不,應該是這個行當內,為數不多敢對鄭蒼穹直呼其名的人,所以,站在他的角度,他無所顧忌。
“對,你又說對了。”刑術站在那,看著坐在地板上的墨暮橋,“我誰也不信任,所以,你們誰也不要跟著我,先前馬菲說了,需要一個互相信任的團隊,既然我不信任你們,這個團隊也就不存在。”
刑術說完,轉身便走,馬菲試圖攔下他,卻被墨暮橋制止:“讓他走吧,你也只能擋得住一時,我可不想你們打起來,把我這裡的家具弄壞了,我還得重新買,多麻煩。”
馬菲只得讓開,然後看著刑術走向汽車,開車快速離開。
當刑術驅車離開,院子外面的公路上只留下一路煙塵後,馬菲才道:“他的情緒和狀態不好,你剛才那樣,弊大於利。”
“他都不就考慮全局的利弊,我還考慮他的感受?”墨暮橋拿起手柄繼續玩遊戲,“現在刑術的心裡邊,覺得全世界的人都對不起他,還故意給自己假設了許多不存在的敵人,看誰都不順眼,這是正常的,只有這樣他才有動力繼續下去,否則的話,他很可能丟下一切,開始逃避。”
“動力?”馬菲顯得很疑惑,不過很快便明白了墨暮橋的意思,“你是指,賀晨雪的事情對他的傷害是最大的?”
墨暮橋道:“對,你不了解刑術,這是他這輩子所經歷的第二段感情,第一段感情與這次的有點類似,所以,單單只是這件事,要自愈就需要一定的時間,如果此時讓他知道連九棋就是他父親的事實,你認為他能承受嗎?不可能,換做是我,我都無法承受,我會崩潰的。”
馬菲明白了,刑術現在面臨的是雙重雙倍打擊——湘西事件中,一開始賀晨雪就從兩方面背叛了刑術,加上未來刑術即將知道的連九棋就是自己的父親,而鄭蒼穹對他的培養和照顧完全是出於贖罪考慮等一系列真相,這些事情混合在一起,等於是原本緊貼刑術的親情和愛情都被人無情剝離,造成的創傷並不是那麼容易就能癒合的。
馬菲長嘆一口氣:“那我們怎麼辦?”
“你這個人還真奇怪,你也不著急著急自己的事情,難道你一輩子都不想恢復身份?”墨暮橋終於扭頭看了一眼馬菲,“你現在要恢復身份那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你不如利用你現在的身份,再去和庫斯科公司的人嘗試接觸。”
馬菲搖頭:“他們不傻,之前一系列的事情足以讓他們懷疑我的身份了,再者,這段時間我一直沒有聯繫他們,我無法解釋這個空白期我在做什麼。”
“我已經幫你想好了,你可以說自己處於蟄伏期,是為了避開風頭,至於在說什麼,那就是在調查關於奇門的線索,同時你可以實話實說你已經接近了鄭蒼穹,但是沒有取得他百分之百的信任。”墨暮橋說完起身,伸了個懶腰,“當然,你也需要帶禮物回去,我給你準備好了,你等著。”
墨暮橋說完進了屋,馬菲好奇跟了進去,隨後看到墨暮橋在床下面翻找了半天,翻出一個滿是灰塵的箱子,隨後墨暮橋只是簡單地擦去灰塵,便將箱子打開,從一堆亂七八糟的物件中翻找著。
馬菲看到那箱子中裝著書、本字、筆、鈴鐺、撥浪鼓、螺絲刀、磁帶、3.5寸盤等各種東西,當墨暮橋從箱子最底下翻找出那個線裝冊子並遞給她的時候,馬菲一愣,隨即翻看,看了兩頁之後直接傻眼,問:“這是《九子圖》?”
墨暮橋吃力地將箱子塞進床底下,反問:“你覺得呢?”
馬菲搖頭:“這應該是贗品,鄭老爺子說過,真品到底在哪兒,他都不知道。”
墨暮橋打了個哈欠:“是吧?所以,你也不知道這是不是真的,但不管怎麼樣,這至少算一份比較像樣的見面禮。”
馬菲拿著那本贗品,想了一會兒才道:“你是說,用這個東西吸引下連九棋的注意力?看看能不能把連九棋引出來?如果他真的在庫斯科公司,那麼他肯定會對這個東西感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