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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也是為何後來的陳泰東會變得獨立獨行的主要原因之一,他不想再與其他同行有那種極其不合理的同盟關係,因為那樣會導致自己所做的錯事越來越多。
有時候,某些傳統本身就是一種罪惡。
而已經身在北京的刑術卻在鬧鐘第一次響起的時候就翻身爬了起來,等他睜眼去看床上的時候,卻發現床鋪已經整理好了,馬菲卻不見蹤影,再看洗手間,他的牙刷上已經擠好了牙膏,電視機旁的桌子上還放著一杯涼白開,旁邊壓著一張紙條。
紙條上寫著——早上起來喝咖啡的習慣非常不好,喝涼白開吧,我出去跑步了。
刑術洗漱完畢,剛端起那杯涼白開的時候,門就開了,拿著房卡的馬菲站在門口,用隨身攜帶的毛巾擦著汗,同時道:“早上好。”
刑術一口氣喝完水:“早上好。”
馬菲轉身走進洗手間,進了隔間的浴室,脫下衣服拉上帘子就洗澡——整個過程中她似乎完全忘記了洗手間另外一面是玻璃牆,即便是帘子已經拉上,但因為光線的關係,還是能清楚看到洗手間內人的輪廓。
刑術背對著那面玻璃牆站著,開始做簡單的熱身動作,隨後開始進行簡單的健身,早晚鍛鍊身體,也是他多年的習慣之一。
就在此時,門敲響了,刑術正要去開門的時候,看到自己在地上的被子和枕頭,立即將這些捲起來扔進柜子中,這才去開門。
打開門之後,果不其然,門外站著的不是別人,正是佘采香。
刑術看著佘采香,什麼話也沒說,而佘采香則下意識看了一眼旁邊緊閉的洗手間大門,直言問:“這個馬菲不是你未婚妻吧?”
刑術道:“佘小姐,好像這個和你沒關係吧?”
佘采香微微搖頭:“她不是你未婚妻,絕對不是!”
說著,佘采香咬住嘴唇,眼眶中竟含著淚水。
刑術笑了:“還玩這一招?沒用了。”
佘采香直視著刑術的雙眼:“當初是你逼我走的,而且我也沒有向你隱瞞過任何事情,那件事的前前後後所有詳細的細節,我都一五一十告訴過你,包括我過去那些不堪回首的過去。”
那你到底是不是跟那個老闆有過關係?刑術聽完佘采香的話,腦子中第一時間閃出的是這個念頭,但話在嘴邊他又咽了回去,他知道,就差那麼一點,自己就又被她牽著鼻子走了。
我得保持冷靜,刑術這樣想,他也直視著佘采香道:“那些都是過去的事情了,我現在好奇的是,你盯上了我錢師叔,看樣子在他身邊也好幾年了,你這次又準備做什麼?你是不是又準備對我坦誠相見呢?”
佘采香深吸一口氣,準備開口的時候,洗手間的門開了,換了一身衣服的馬菲站在那,用毛巾擦著頭髮,一臉不屑地看著門口的佘采香:“快捷酒店沒早餐吧?”
佘采香立即換了一副表情回答:“有,但不是很好,師父讓我來請兩位到店裡去吃,已經備好了,我在樓下等兩位,等下見。”
佘采香說著轉身離開,馬菲看著今天換了一身裝束,換了牛仔褲,穿著夾克的佘采香背影問刑術:“我剛才都聽見了,你就差那麼一點點就被她拖回到多年前的原點了。”
刑術關上門:“對,我現在得搞清楚她到底來做什麼的,有什麼目的,然後……”
“停!”馬菲看著刑術道,“我們的目的是沿著線索繼續找下去,搶在庫斯科公司前面將刑仁舉留在西南鐵唐家的東西找到,同時避開亦或者對付庫斯科公司派來的人,至於連九棋,至於《九子圖》,至於這個佘采香,都不是我們下一步行動的重點,你必須清楚這一點。”
刑術道:“我知道,但是,我一直不相信巧合,你想想看,連九棋出現目的很簡單,那就是報復九子,怎麼會那麼巧萬清泉死了?又怎麼會那麼巧佘采香就在錢師叔身邊?還有,我師父為什麼要突然離開哈爾濱,他已經幾十年沒有離開過哈爾濱了,他想做什麼?他在哪裡?”
馬菲靠近刑術,一字字道:“越複雜的事情其實越簡單,別忘了,這是你曾經說過的話,你還是沒有恢復成從前的模樣,我越來越擔心下一步行動了,對了,我想問你,你除了規劃了路線之外,你有沒有明確的計劃?”
刑術坐下:“沒有,計劃不如變化,這一點你也應該清楚,半路殺個陳咬金這種事,隨時都會發生,這不,開頭殺出個連九棋,現在又跑出個佘采香。”
馬菲穿上外套,也將刑術的外套扔了過去:“穿衣服,去吃飯。”
兩人下樓後,跟隨佘采香一路走向“隆德寶庫”,誰知道剛走到門口,就看到鋪子前圍了一群人,刑術意識到不好,立即上前撥開人群,隨後便看到滿頭是血的小黑斜靠在店鋪門口。
刑術立即上前問:“小黑,怎麼回事?錢師叔呢?”
小黑指著北面道:“被幾個人弄上車走……走了。”
“車?”刑術下意識看了一眼小黑所指的方向,“什麼型號的車,車牌號碼,幾個人?”
小黑有氣無力道:“三……三個,加上開車的應該有四個人,是一輛黑色的奔馳。”
刑術按了下小黑的手:“打電話報警,叫救護車!”
說著,刑術轉身便撥開人群去追,在衝出人群的時候,他看到一臉疑惑的佘采香正拿著電話站在外圍,不知道在給誰打電話。
刑術扭頭對跟著自己出來的馬菲說:“你盯著她!別讓她跑了!”
刑術說完撒腿狂奔,緊接著又停下,直接騎上旁邊一輛自行車又追了上去。
就在刑術走之後,馬菲徑直來到佘采香身邊,佘采香放下電話,看著馬菲道:“我不會跑,我知道,即便你不是刑術的未婚妻,你也是他很信任的朋友,因為他不會讓一個不信任的人和自己睡在一起的。”
馬菲聽佘采香這麼一說,卻是笑了:“你很聰明,你先前那番話是試探我的,因為你認為,如果我真的是她未婚妻,那麼我聽到你所說的話,自然會想起當年你們的事情而怒火中燒,反過來,如果我不是,那樣對你來說當然更好,因為你可以故技重施,再用今天早上見刑術所用的那一招對刑術步步緊逼。”
佘采香搖頭,剛說了一個“你”字,臉上就挨了馬菲一記響亮的耳光。
這一記耳光之後,馬菲直接拽著佘采香進了當鋪,全然不顧周圍人的目光。
走進當鋪後,馬菲將佘采香一把推到角落:“剛才那一耳光是我替過去的刑術打的,很女人的做法不是嗎?如果你是男人,你的手已經骨折了,聽著,我不管你是誰,你要做什麼,你都不能阻擾我和刑術接下來的任何事情,還有,你現在最好告訴我,帶走錢師叔的那幾個人,是不是你叫來的?”
佘采香微微搖頭,馬菲上前一把抓住她的衣領,將其往前一拽,誰知道這一拽,佘采香則是單腳蹬牆,雙手一推,再一用力,借力順勢將馬菲直接推到了對面的牆上,緊接著一個抬腿就朝著馬菲的面部掃去。
馬菲抬手擋住的同時,感覺手腕一陣刺痛,側目一看才發現佘采香的鞋底竟然有細釘。
佘采香見馬菲擋下,立即收腿,收腿之後剛一落地,又是一記迴旋踢,馬菲閃身避過,佘采香那一腿結結實實踢在旁邊的那面木頭所制的裝飾牆之上,直接踢出了個窟窿。
馬菲看見那窟窿,深吸一口氣道:“刑術倒是沒告訴我,你有這麼好的身手。”
佘采香收腿站好:“他沒告訴你的事情還多著呢。”
說著,佘采香轉身就朝著屋內跑去,馬菲立即拔腿就追。
第十二章:最不該出現的人
佘采香跑進屋之後,順手抓了桌子上的硯台朝著馬菲拋去,
面對襲來的硯台,馬菲直接抬手接住,捂著腦袋,滿臉是血的小黑也追了進來,完全不知道怎麼回事。
馬菲將硯台扔給小黑,追進後院。
“別別別!”小黑單手接過硯台,摟在懷中,“這可是肇慶的端硯啊!”
小黑說話間,馬菲已經追了進後院,小黑趕緊放下硯台,抓了桌子上的毛巾捂在腦袋上,也追了進去。
等小黑追進後院的時候,發現馬菲和佘采香又在涼亭之中打了起來,茶壺和茶杯早已碎了滿地,而且就連小黑這個不會拳腳功夫的人都能看出來,兩個女人出手都不留情,下手全是致命的殺招。
小黑在那著急地喊著:“別打了!有話好好說,都是自家人,有話好好說呀!哎喲哎呦,這可是東家最喜歡的茶具呀,宜興陳家的新品呀!你們這兩個遭天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