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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術道:“你是說,我們現在知道了刑仁舉1945年死在了長春,也知道了1940年他被關在哈爾濱監獄,可以順著這些線索再調查他進監獄之前做了什麼,這樣倒著追查回去,遲早就能找到奇門,對嗎?”
白仲政點頭:“對,就是這個意思。”
“是個辦法。”刑術點頭,“但是,我覺得你好像還有點什麼事情沒說。”
白仲政笑了:“刑老闆就是刑老闆,你都能讀出人心了,對,我還有一件事,不過這件事說出來,你千萬不要認為我在挑撥你與鑄玉會之間的關係。”
刑術看著白仲政:“什麼意思?”
“這麼說吧……”白仲政略微想了想,“關於絕世樓,鑄玉會對你肯定有隱瞞。”
刑術用奇怪的眼神看著白仲政:“你怎麼知道鑄玉會對我說了什麼?你又為什麼那麼肯定他們對我有隱瞞?”
白仲政坐在那不說話了,想了許久才道:“我透露給你一個秘密吧,關於我們的,這算是爭取同盟的坦誠相見。”
刑術看著白仲政,等著他說出來。白仲政隨後看著他,一字字認真道:“奎爺和郭十籙都是郭家人,也就是當年奇門的締造者郭家的後人。”
刑術點頭:“我推測到了,只是不那麼肯定,沒有想到過真的會有傳人之類的出現。”
白仲政又道:“實際上,當年郭家自己培養了一批護寶人出來,而最後一批護寶人消失在軍閥混戰時期,嚴格來說,刑仁舉就是當年護寶人的真正傳人。”
刑術笑了:“這不是反過來了嗎?”
“對,是這樣的,刑仁舉很聰明,是因為他當年就是關內某地赫赫有名的神探,是個警察,他成為朝奉和逐貨師都是後來的事情,但是他很聰明,上手很快,所以最終保護奇門的重任落在了他的身上,而郭家人因為當年奇門的事情家破人亡,只活了一個人,那個人叫郭蓋。”白仲政說著搖頭,“不過當時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不清楚。”
刑術立即道:“因為你不算真正的郭家人,所以郭洪奎對你有所隱瞞,對嗎?”
說著,刑術又立即補充道:“我只是推測,並不是要挑撥你們的關係。”
白仲政笑道:“我不知道,也不想知道那麼多,我只知道做好本職工作。”
“好,謝謝你的坦誠相見,現在,你應該說一下,為什麼你那麼認定鑄玉會對我隱瞞了絕世樓的事情呢?”刑術看著白仲政問。
白仲政道:“這樣吧,如果你要去見鑄玉會的人,你戴著手機和耳機,對話的時候,我教你怎麼問,如何?這是驗證事情是否有所隱瞞的最好的方法。”
刑術聽完白仲政的話,陷入了沉默當中,隨後他踩下油門離開古玩城,也沒有讓白仲政下車。
第十四章:7381工程
走在路上,刑術給艾星靈打了個電話,約艾星靈見面,艾星靈則讓刑術到索菲亞教堂見面。
近一個小時後,刑術獨自出現在索菲亞教堂門口,而白仲政則在教堂外戴著耳機,與刑術的電話保持著通話狀態,買了幾包飼料在那逗著鴿子。
刑術買了張參觀票走進去,四下找著艾星靈,但並沒有找到,只得耐心地在已經改成類似博物館形式的教堂內參觀起來,看著掛在那裡的一幅幅哈市老照片,這些照片他都看了好幾百遍了,曾經為了學習,還找人將這裡的照片全部複製了一遍,存在自己的電腦之中。
刑術正在那耐著性子看照片的時候,艾星靈就出現在了他的身後,開口道:“你為什麼不讓你那個朋友一起進來呢?”
刑術摘下耳機道:“原因很簡單,因為我們想證實下,你們是不是對我有所隱瞞,既然你們找我來調查內賊的事情,那麼就不應該隱瞞,阿姨您也知道,絕世樓是現在調查的重點,雖然被燒毀了,但脫不了干係。”
艾星靈笑道:“好個刑術呀,說話不藏不躲的,開門見山就來。”
刑術看著她:“阿姨,時間不等人,你們也想快點查出來內賊是誰吧?”
艾星靈沉默了一陣,隨後道:“有個不好的消息得告訴你。”
刑術一愣,隨即道:“該不會是讓我暫停調查吧?”
艾星靈點頭:“對,我們的例會決定讓你暫停調查,但是之前給的四方玉我們不會收回,定金就是定金,既然我們違約了,你理所當然應該留下。”
刑術搖頭:“我對四方玉一點兒興趣都沒有,我也不缺錢,如果我願意,我明天就可以把古玩城買下來,但是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讓我暫停調查。”
艾星靈道:“沒有原因,讓你暫停就暫停吧,不過,你和晨雪未來會怎樣,我們不會幹涉的,年輕人的風花雪月,我們這些上了年紀的人橫加干涉,最終只能演變成悲劇,好了,我是請假出來的,我還得回去上班,既然拿人工資了,那就應該認真負責,再見。”
艾星靈說完轉身離開,走出教堂的同時,白仲政走了進來,兩人擦肩而過,艾星靈扔下一句話來:“年輕人,做事要給自己留後路。”
白仲政則駐足立即回應:“一開始就不打算回頭的,根本就沒後路。”
艾星靈笑了笑離開了。
刑術站在那看著艾星靈離開,等白仲政走過來的時候,才開口道:“好像你說對了。”
白仲政道:“鑄玉會有自己的秘密,如果你再調查下去,說不定會完全挖出來,到那時候鑄玉會在你跟前就透明了。”
刑術抬手看表:“快傍晚了,我得去找找凡教授,你跟我一起吧。”
白仲政道:“好,聽你的,你是頭兒。”
半小時後,刑術領著白仲政在防洪紀念塔下見到了凡君一。凡君一依然是那身引人注目的打扮,穿著羊絨的風衣,戴著義大利手工製作的紳士帽,手裡杵著一把可以當拐杖的雨傘,那模樣就像是從幾十年前穿越而來的人。
凡君一仰頭看著防洪紀念塔,刑術和白仲政上前,卻聽到他說:“58年為了紀念57年抗洪修建的,哈爾濱歷史上遭遇了三次大洪水,32年,57年還有98年。”
刑術不知道凡君一為什麼要說這個,但他也不問,只是聽凡君一繼續說下去。
凡君一轉身道:“我們的例行會議已經決定讓你暫停這次的調查了,很遺憾對吧?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眼看離真相越來越近了?”
刑術搖頭:“我根本還沒有摸著邊,但是你們這樣做,相反讓我的好奇心更重了。”
“有好奇心是好事,但是也得能聽懂話中話呀。”凡君一轉過身,繼續抬眼看著紀念塔,“98年洪水的時候,還好沒有修建地鐵什麼的,要不就慘啦,因為當時呀,一部分利用曾經防空洞改建的地下商場,因為暴雨的關係被淹沒了不少,全國各地都出現過那種淹死人的事情,人呀,和誰斗,都不要和大自然斗,鬥不過的。”
刑術也看著那紀念塔,猛然間回頭去看著白仲政,白仲政卻是面無表情地站在那,像尊雕塑。
凡君一搖頭:“鑄玉會有鑄玉會的規矩,沒有規矩不成方圓,沒有辦法的事情,我身為四位首工之一,不能違反規定,我能做的只能到這了,艾星靈能做的,也只有這麼多了,我還有點事,先回去了,對了,我在索菲亞教堂下面的地下商場開了兩家小吃店,有空去照顧下生意。”
凡君一說完,杵著他的雨傘拐杖朝著史達林公園的方向慢慢走去,雖然走路的姿勢輕鬆,可刑術卻覺得凡君一的步伐是那麼的沉重。
刑術站在紀念塔前,尋思著,覺得不管是艾星靈也好,還是凡君一也好,今天的表現都十分古怪,說的都是不著邊際的話,特別是凡君一,感覺上稀里糊塗的。
刑術抬腳朝著江邊走,同時問緊隨的白仲政:“鑄玉會隱瞞的關於絕世樓的事情到底是什麼?”
白仲政道:“其實艾星靈也好,凡君一也好,已經都暗示過你了,但是暗示的並不明確,如果不是我大致知道怎麼回事,我也聽不懂,你是想讓我現在告訴你答案呢,還是你自己再想想?因為你的脾氣很犟,我怕說出來,你反倒不高興。”
“十分鐘。”刑術指著手錶道,“十分鐘後我要是還想不出來,你就告訴我。”
“好!”白仲政徑直走到江邊,站在台階上面看著冰凍的松花江,還有下面那些只要冬季江面結冰都會出現的特色娛樂設施。
刑術則扭頭看著防洪紀念塔,回憶著先前艾星靈和凡君一的話,一遍一遍在腦子中過著,忽然間他腦子中閃過一個念頭,他轉身走向白仲政,白仲政則看著他,刑術伸出手指頭指著地面,問:“他們的意思是說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