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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龍國舟一愣:“你是說寨虎是他們的人?但他們為什麼要這麼做!?”

    刑仁舉皺眉:“看來應該是沖我來的,無非就是想從我這裡挖出奇門的秘密,他們的目的肯定是,逼我進絕境,利用寨子中的人威脅我的性命,不,是雙重威脅,他們應該知道我對自己的命看得不重,而且我死了,線索就斷了,這樣做是為了逼我進絕境,同時告訴我,如果我不說出來,那麼他們就會一個接一個地殺死寨子中無辜的人。”

    龍國舟慢慢跪下,跪在寨老的屍體跟前:“這麼說,咱們只能坐以待斃了?九哥,你快走吧,剩下的事情我來處理。”

    “不用。”刑仁舉搖頭,“他們要的是線索,那我就給他們線索,找紙筆來,我現在就把去甲厝殿的路線圖畫出來。”

    龍國舟立即問:“有用嗎?他們要的是線索,而線索就在你腦子裡,他們不可能再去甲厝堡中尋找。”

    刑仁舉淡淡道:“我在甲厝堡裡面藏下的東西,用我的腦子是記不住的,你明白我的意思了嗎?”

    龍國舟明白,刑仁舉這些年來一步步布下這個局都是一層一層的,你要解開局,找到真正的線索,必須按照他設計的步驟來,極有可能刑仁舉在甲厝殿中留下的是一份類似迷宮的地圖,亦或者是解開某個機關的步奏,這些都不是你光用腦子就能記下來的。刑仁舉這樣做,也避免了,如果自己被生擒,被拷打熬不住說出真相,畢竟曾經身為警察的刑仁舉很清楚,有些拷問的手段,再堅強的人都扛不住的,他也一樣。  

    龍國舟找了紙筆,刑仁舉伏案奮筆疾書,連寫帶畫,同時道:“我這也是斷了自己的後路,因為我連自己都信不過。”

    龍國舟又問:“可是,你一旦給了他們,一切不都完了嗎?”

    刑仁舉淡淡一笑:“我們這一進一出,九死一生,若不是我們兩人默契的配合,早就死在裡面了,更何況是他們呢?我現在只能賭一把了,否則的話,整個寨子中的人都會沒命!”

    許久,刑仁舉終於寫完,等紙上墨跡幹了之後,這才舉起來,轉身交給龍國舟:“國舟,這個你帶在身上,我必須得走了,我如果不走,只會為寨子帶來危害,我一走,他們就會出現找你,到時候你再將這東西給他們。”

    “可是……”龍國舟皺眉,但話並沒有再說下去,刑仁舉走到碉樓的另外一側,推開木窗戶,朝著龍國舟點點頭,順著碉樓外側爬了下去,很快便消失在下方的石屋群中。

    龍國舟站在窗口,朝下看著,等了許久,寨執、寨虎、寨祭和寨理四人走了上來,四人看到寨老的屍體並不慌張,寨祭則是蹲下來開始收斂寨老的屍體,寨理在一旁幫忙,寨執和寨虎則上前,走到龍國舟背後等著。  

    許久,龍國舟轉身將刑仁舉交給他的東西遞給寨執:“已經拿到了,這就是進甲厝堡的路線圖,我看過了,與我前些天和刑仁舉所走的一模一樣,沒有錯,所以,沒有必要再追他了,他肯定會去東北。”

    寨執拿過那張圖,仔細看著,寨虎在一旁道:“多虧了他對你的信任,否則我們也不會輕鬆拿到這張圖。”

    “輕鬆?”龍國舟皺眉,“死了一百多人,寨老也死了,你還說這輕鬆!?如果不是因為你們的懦弱,我們會被那些人要挾嗎?倒頭來,我們連他們是誰都不知道!”

    寨執將圖收好,淡淡道:“身為寨老,就要隨時準備著為寨子犧牲,你也應該清楚這一點,寨老是心甘情願的,只有這樣,我們才不會被滅族,試想一下,如果我們不答應,那些人會隨時隨地對我們下巫神憤怒之毒,到時候我們整個寨子都完蛋了。”

    龍國舟搖頭:“巫神憤怒原本是寨子裡面發現的毒,誰知道倒頭來卻變成了毀滅寨子的元兇。”

    隨後的三天內,寨子中為寨老舉行了盛大的葬禮,燃燒的火把和篝火也持續燃燒了三天,直到寨老下葬。而刑仁舉也站在山頂的峭壁邊緣,看著寨子中的這一系列儀式,他知道,自己從身負重任藏匿奇門線索的那天開始,每一個人都信不過了,但可悲的是,他又必須去試圖相信那些自己尋求幫助的人。  

    四天後的清晨,當龍國舟帶著寨虎以及其他兩個一直蒙面,不以真面目示人的幕後主使離開寨子,來到懸崖邊上的時候,遠遠看著的刑仁舉只是淡淡地說了句:“國舟,對不起。”

    說完之後,刑仁舉轉身離開,踏上了去關外東北的路。

    ……

    幾十年後的無名苗寨,已經變成了一座無人寨。當刑術從山坡下牽著賀晨雪的手爬上,看到寨子大門前的那個圖騰柱的時,也看到早已等待在那的閻剛。

    閻剛起身,上前幫助他們拿著背包,同時問薩木川:“薩木川,這個地方你來過嗎?”

    薩木川搖頭:“沒有,我沒有去過新苗人的禁地,怎麼可能會來這個地方?但在湘西,這種荒廢了幾十年甚至百年的苗寨有不少,大多數都在深山之中,規矩也與外面的一些苗寨不大一樣,不過依然要小心。”

    滿頭是汗的譚通解開外套的衣扣:“喂,木川,苗族人是不是人人都會下蠱呀?”

    “怎麼可能呀。”薩木川忍不住都笑了,“如果苗族人都會用蠱毒,而蠱毒又像傳說中那麼神奇的話,當年苗族起義還會失敗嗎?根本就不會,反而還會輕鬆取勝。”  

    刑術坐下來,看著那圖騰柱,圖騰柱上面的紋路已經不清晰了,看樣子被火燒過,確切的說,像是被雷劈過,寨門也歪倒在一側,四周都是雜糙叢生,不時會看到一兩隻叫不上名來的鳥飛過,遠遠離在破爛的柵欄上看著他們。

    刑術問:“閻王,小白呢?凡孟他們是進寨子裡了嗎?”

    閻剛點頭:“小白跟進去了,與他們保持了一段距離,但他們也知道小白的存在,看樣子要去甲厝堡,也許必須經過這個寨子。”

    薩木川此時仰頭指著寨子後面的大山道:“不大太可能吧?那座山要翻上去,以我們現在的裝備來說,根本不可能,看著沒什麼,真要爬上去,至少需要兩到三天,而且還是不出任何意外的前提下,相信我,湘西的山沒有那麼容易被征服的。”

    譚通一臉難色:“那我們到底是進寨子,還是不進?”

    “進,有些事情我必須得當面問清楚凡孟。”刑術說著,起身朝著寨子中率先走去。

    眾人緊隨刑術身後進了苗寨,進寨之後發現裡面的野糙已經長得有半人那麼高,還能看到有些牛羊的骸骨就躺在一側,只是沒有看到半個人的骸骨。閻剛推開路過的一座石屋的門,剛推開,門就應聲倒塌,他掃了一眼屋內,隨後出來道:“屋內的東西都沒有被帶走,座椅板凳,鍋碗瓢盆都在,桌子上還擺著一些早就幹得不成樣的食物,看樣子,當初這裡的苗民應該是遭遇到了什麼事情,但並沒有慌亂,而是有序地離開了。”  

    譚通也進了前面一間石屋看了一眼,出來後道:“看樣子真是,柜子裡面的東西都整整齊齊地擺放著,走得並不慌亂,為什麼要走呢?”

    譚通說著看著薩木川,薩木川環視周圍一圈道:“我以前倒是聽師父說起過,他也是聽他的師祖說起的,說幾十年前,在湘西深山中有好幾座苗寨,在一夜之間,人畜全部消失了,其他苗寨也派人去調查過,但是沒有任何結果,沒有找人任何人的屍體,就好像是一夜之間,人都蒸發了一樣。”

    薩木川的這番話,加上他的語氣,讓旁邊的眾人都停下來看著他,譚通上下撫摸著自己的胳膊,低聲問:“喂,剛進來你就嚇唬我們?”

    薩木川一本正經地回答:“我沒嚇唬你們,是真的。”

    薩木川剛說完,一隻巨大的耗子從糙叢中飛速鑽過去,譚通嚇得跳了起來,就差點沒保住薩木川了,閻剛摸出匕首,抬手拋出,將那隻耗子釘死在了一側的門板之上,隨後走過去,拔出匕首,用腳踩了踩那耗子道:“這裡的耗子都比平常的看起來大一號。”

    賀晨雪有些害怕了,因為當大家都不說話的時候,這座苗寨一片死寂,只有時不時刮過的風吹拂著半人高的野糙發出“沙沙”聲,不注意聽還以為糙叢中有人竊竊私語。

    “害怕了?”一個男人的聲音從一側的石屋頂端傳來,眾人轉身一看,看到元震八背著手,帶著一臉嘲笑站在那,“薩木川說的是真的,幾十年前的確有好幾座苗寨中的人在一夜之間人間蒸發,這裡就是其中一座,但我知道他們是怎麼消失的。”

    說著,元震八從身處的石屋頂端跳到了另外一端,停下來後一字字道:“薩木川,你是苗族人,你應該聽過‘巫神的憤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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