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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滑到一半的胡三千朝著上面喊著:“等我先下去之後,確定沒有問題,沒有機關,你們再下來。”

    刑術應了一聲,但並沒有立即回去,而是蹲在牆角開始四下摸索著。

    賀晨雪在那頭見他還沒有回來,便問:“你在幹什麼?”

    “找找有沒有暗格之類的。”刑術邊摸邊回答,“從前這些監獄中,很多牢房都有犯人自己弄的暗格,藏一些重要的東西,大多數都是……有了!”

    刑術話還沒有說完,就摸到靠近石床右側的位置,有一處是鬆動的,他立即蹲下來吹開灰塵,用小刀將裡面那塊鬆動的石塊中的灰塵和碎石都弄出來,然後用刀身將其“端”出來,石塊端出來之後,他用電筒照著,看到其中有一個小洞,小洞中放著一個皮殼本。

    “果然有個暗格,看樣子是這裡的犯人用利器慢慢在洞壁上鑿出來的,然後找了其他的石頭填充進去,再用灰塵填滿了fèng隙。”刑術說著將那皮殼本拿出來,小心翼翼地拂去上面的灰塵,翻開第一頁之後立即道,“晨雪,你的俄語怎麼樣?”  

    賀晨雪反問:“為什麼問這個?”

    刑術將皮殼本塞進包中,快速返回旁邊的石門中,隨後將皮殼本遞給賀晨雪:“上面應該全都是俄語,我以前學過一點,基本上忘光了,只記得一些日常用語。”

    賀晨雪拿過去道:“我看看。”

    賀晨雪看了一會兒道:“基本上是俄語,但其中還夾雜著很多烏克蘭語。”

    “烏克蘭語?”刑術有些不解。

    賀晨雪看著第一頁:“有一定的區別,這麼說吧,就好像是普通話與四川話的區別,明白了嗎?”

    刑術點頭:“也就是說,他還用方言寫東西?”

    賀晨雪在那看著,聽到下面的胡三千喊道:“我到下面了,你們先等一等,我查看下周圍的環境,確定是否安全。”

    “好!”刑術對著下面喊了一聲,又道,“你先慢慢看,就當是休息了。”  

    賀晨雪點頭,靠著一側仔細翻看著那本皮殼本日記,刑術也在一側喝著水,心中想著也許這裡就到頭了,接下來就期待著傅茗偉那邊能把事情完全搞清楚。

    而此時,丁偉已經被傅茗偉“請”到了刑警隊的審訊室中,詢問的同時等待著檢察院方面的批捕書,不過丁偉被批捕這是板上釘釘的事實,因為俄羅斯方面傳回的消息稱,在那輛貨櫃貨車中發現了大量的油畫真品,國際刑警方面也與俄羅斯地方警察聯合行動,迅速逮捕了俄國方面的接貨人,截止到此時,俄羅斯方面已經抓捕了有關涉案人員共計36人,後續工作還在進行,推測這個犯罪組織與俄羅斯黑幫有聯繫,預計會遭到武裝抵抗,已經讓俄羅斯特警方面介入輔助。

    傅茗偉站在牆角,看著坐在桌子後面沉默不語的丁偉,抬手看表後道:“你從進來到現在已經快四十分鐘了,一個字都沒說,就算你當啞巴保持沉默,還是會進監獄的,你涉嫌盜竊、洗錢、走私、組織犯罪等多項罪名,正常來說,你下半輩子的家就在監獄了。”

    傅茗偉說完慢慢走過去,將手錶放在桌子上,推到丁偉的眼前:“我知道你們夫妻感情很好,站在我個人的角度,我認為你的妻子王玉蘭應該不知道這件事,但如果你不說,以現有的證據來說,她也會被定罪,至少是包庇罪。”  

    丁偉只是看著表,還是一句話不說,傅茗偉起身開門出去,對門口的董國銜道:“帶人進去再搜一遍身,然後你帶兩個人進去盯著他,我怕他會自殺。”

    “明白。”董國銜點頭,揮手叫了一名同事跟著自己進去,而傅茗偉則徑直去了隔壁的房間,叫裡面正在做筆錄的刑警出去,自己坐在那,看著對面的王玉蘭。

    王玉蘭一臉的呆滯,而傅茗偉看到筆錄上所有的文字基本上可以濃縮為一句話,那就是王玉蘭對丁偉做的所有事情都不知情,雖然傅茗偉也想這麼認為,但某些細節卻讓他覺得王玉蘭在隱瞞著什麼。

    “有些套路不想用,我覺得拿出來對付你們沒用,所以,我還是直接點,實話實說,你丈夫什麼也不說,而你又說自己不知情,這樣對你們兩個人沒有任何好處。”傅茗偉放下筆錄本,“孤兒院和學校不能一天沒有校長對吧?而且這件事一旦媒體曝光,孤兒院和學校都完蛋了,最終遭殃的就是那些可憐的孩子們,你就算什麼也不想,也得想想他們,想想你辦孤兒院和學校的初衷。”

    王玉蘭目光依然呆滯,傅茗偉深吸一口氣:“我開個頭吧,多年前,也就是潘峰讀高中三年級那一年,學校的畫室中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件事一定很重要,或者說很可怕,可怕到你們竟然會將整個畫室重新裝修一番,我給你五分鐘時間考慮。”  

    說完,傅茗偉起身離開,讓人盯著王玉蘭,自己則走向第三間審訊室,坐在手腕還被包紮著的齊八爺跟前,遞了一支煙過去。

    齊八爺微微抬頭看著傅茗偉,隨後接過煙點上,也是不發一語。

    “齊八爺,我來只有一件事要告訴你,潘峰被抓住了,潘峰供認你不是主謀,所有的事情都是丁偉,也就是玉蘭孤兒院和特殊學校的副校長主使的,還有利用仿品走私真品的事情也被曝光了,俄羅斯那邊的人基本上全部落網了。”傅茗偉說完這番釣魚的謊言就走,齊八爺立即站起來,一把抓住傅茗偉,傅茗偉感覺到他的手都在發抖。

    齊八爺臉色蒼白,緊緊抓著傅茗偉道:“潘峰說是丁偉指使的?”

    “對,但是他也承認了當年的事情,也就是說,整件事情與你沒有太大的關係,不過你還是有罪。”傅茗偉說完作勢要拿開齊八爺的手,沒想到齊八爺抓得更緊了,隨後直接跪了下去。

    齊八爺跪在地上,仰頭看著傅茗偉,雙眼全是眼淚:“是我做的,是我主使的,和潘峰無關呀,和那孩子無關,不關他的事,真的是我,你相信我,你信我!我該死,我應該被槍斃!”  

    傅茗偉一把將齊八爺抬起來,將其按在凳子上道:“齊八爺,你的供詞漏洞太多,我知道你想保護潘峰,但那沒用,你只會害了他,而且他已經將當年特殊學校畫室的事情說出來了!”

    傅茗偉說完緊盯著齊八爺的雙眼,他推測,這個一直想把罪名往自己身上攬的人,有六成以上的可能也清楚當年在那間畫室中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齊八爺就是眼下唯一的最佳突破口。

    第三十二章:剝落的真相

    “那件事不是他的錯!不是他的錯!”齊八爺激動地說,“那個孩子只是想把錯攬到自己身上!他是想做好事,那不是他的錯!”

    傅茗偉重新坐下來,看著對面的齊八爺:“那不是錯事,是壞事,錯事可以挽救,但大多數時候壞事是無法挽救的。”

    傅茗偉儘量將話說得模稜兩可,因為他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萬一自己一個不小心說漏嘴了,就會讓齊八爺察覺到潘峰沒有被捕,自己只是在套話,到時候就前功盡棄了。

    “人不是他殺的!”齊八爺起身,抓著對面傅茗偉放在桌子上面的雙手,“更何況夏婕竹是他的初戀,他又是一個善良的孩子,他怎麼會作出那種事情?”  

    殺人?夏婕竹?傅茗偉雖然面無表情,不動聲色地坐在那,但心中原本的那團疑雲變得更濃了。是的,當刑警多年的直覺讓他意識到當年的事情也許就是一宗人命案,但同時又希望自己錯了。

    傅茗偉慢慢拿開自己的手:“你怎麼知道人不是他殺的?如果不是他殺的,他為什麼……”

    傅茗偉故意將話說了一半,其實他根本不知道“為什麼”三個字之後應該怎麼說,這只是一個計策而已,可是原本辦案就無比冷靜,甚至可以說冷酷的傅茗偉,卻在此時面對齊八爺的時候無法完美的使用自己過去的那些策略,有一種不安感纏著他全身,就像是某種怪異的生物正在吞噬他全身一樣。

    傅茗偉現在很矛盾,他既想立即破了這個案子,但更怕知道那個真相,因為他意識到真相可能遠比自己想到的還要恐怖。

    “他和夏婕竹是一起在孤兒院長大的,青梅竹馬,從小就互相扶持,互相照顧,他不可能幹出那種事情來!求求你,相信我好不好?”齊八爺已經急得不知道該說什麼了。

    傅茗偉翻開筆錄本,提筆道:“如果你想救他,簡單,把你知道的說一遍,我得整合各方面得到的證詞,從而再判斷人到底是誰殺的,與誰有關係,現在,開始吧。”

    齊八爺呆呆地坐在那:“那天我趕到的時候,一切都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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