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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扎拉卡並不知道的是,自己早已身處迷宮身處。
“阮少校,把槍放下,你聽我說。”李宇成舉起雙手,鄭東相卻不肯放下槍,李宇成扭頭看著鄭東相,“東相,把槍放下。”
鄭東相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將槍放了下來。
阮仁雄不肯放下槍,皺眉看著李宇成:“你不是傭兵,你是臥底,你他媽的是臥底!”
李宇成點頭:“對,我是臥底。”
“你他媽竟然是臥底!”阮仁雄的槍口頂住了李宇成的額頭,但李宇成卻立即制止了要重新舉槍的鄭東相,遏制著事態朝著最早糟糕的一面發展。
李宇成面無懼色:“阮少校,你聽著,這次錢修業派我們來,已經出賣了我們,你的老大眼鏡猴也出賣了你,就算一開始他的本意不是那樣,但他沒有接你的電話,就足以證明了這一點,如果他真的把你當兄弟,他一定會抽出時間回一個電話給你,對吧?你仔細想清楚。”
阮仁雄當然清楚這一切,不過他也不希望被抓,畢竟如果他被捕的話,他肯定會被引渡回越南,到時候不要說其他的,就殺人和販毒這兩個罪名,就夠他死好幾回了。
阮仁雄搖頭:“你的目的是什麼?你的任務目的是什麼?”
李宇成嘆了口氣:“收集庫斯科公司的犯罪證據。”
阮仁雄又問:“你是哪兒派來的?韓國?韓國沒有公司值得開展的業務。”
“不。”李宇成搖頭,“我是國際刑警方面派來的人,我算是他們的外派人員,是國際刑警韓國辦事處挑選的人,實情就是這樣,我沒有必要隱瞞什麼,而且,我想,錢修業肯定大概推測出了我的身份,所以,想借刀殺人,借你的刀殺掉我,然後再讓你死在這裡,你懂了嗎?現在我們是同一陣營的人。”
阮仁雄搖頭:“放屁,我和你不是同一陣營的,我不會和警察合作的,但是……我他媽也不想殺你,因為你救過我,我欠你一條命,所以,現在我給你一個選擇,你和你的小跟班,還有那個俄羅斯小子馬上滾開,離開我身邊!否則,我只能選擇開槍!”
李宇成試圖說服阮仁雄:“阮少校,我們應該一起行動!”
“是的,我知道。”阮仁雄搖頭,“但是,就算我們活下來,在走出這個地獄的那一瞬間,你就會把手銬戴在我的手腕上,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進公司第一天學到的就是——千萬不要相信警察!”
阮仁雄見李宇成沒有任何要走的意思,只得抓起自己的背包,慢慢退出去,轉眼間便沒了人影。
鄭東相放下槍,看著李宇成,而扎拉卡也探出身子來問:“兩位,你們是怎麼打算的?離開這裡?還是去找死?”
鄭東相怒道:“閉嘴!”
李宇成搖頭道:“我還是認為阮少校的辦法是上策,我們應該找到刑術和連九棋。”
鄭東相顯得很絕望,指著阮仁雄離開的方向:“哥,你又多了一個敵人,你沒看到嗎?如果你下次再遇到他,他一定會毫不遲疑幹掉你的!而且,這裡還有其他的什麼黑蛇,雙頭蛇之類的東西!”
李宇成道:“東相,我有任務在身,阮少校是個很重要的證人,有了他的政次,對我們幫助很大。”
鄭東相提著槍走出牢房:“哥,不是我不幫你,我是真的想活下去,再見。”
鄭東相說完,看了一眼扎拉卡,扎拉卡立即轉身跟著鄭東相朝著另外一個方向跑去,而李宇成走出之後,徑直追向阮仁雄離開的方向。
迷宮最深處,刑術三人已經通過了第四道機關,第三道機關與前兩道一樣,除了必須踩中正確的圖案之外,正確的地磚周圍也會射出刀刃來,需要結合前兩次走過的辦法便可。而第四道機關相對麻煩,是一個深坑,深坑之中全是蠕動著的黑蛇,一旦掉進去就是死路一條,但是最終刑術還是發現了深坑周圍有吐出來的水晶磚,雖然很短,但還是能踩著慢慢走過去。
當然,如果你不注意看,是絕對發現不了那種幾乎完全透明的水晶磚。
“應該沒有第五道機關了。”刑術將馬菲拉上來之後,看著跟前那間破了個大洞的牢房。
連九棋用手電照著牢房牆壁上那個巨大的窟窿:“這裡邊有什麼東西呢?”
“走吧,進去看看就知道了。”刑術率先走進去,馬菲和連九棋持槍在後面掩護著。
進了那個窟窿後,刑術拉開一個燃燒棒,燃燒棒亮起的同時,他們看到裡邊是一個大堂,一個被灌滿水的大堂,大堂被毀壞得十分眼中,四下都有被什麼東西砸壞的痕跡,周圍也遍布著穿著官服的骸骨,那些骸骨無一例外都是清兵。
清兵們大部分都腰跨官刀,手持朴刀,不過死狀悽慘,很多人的身體都只剩下了兩截。
刑術看著大堂上那個桌案道:“這像是衙門大堂。”
連九棋踩著旁邊較高的位置,沿著邊慢慢走著,馬菲則與刑術從對面沿邊走過去,走著走著,馬菲用手電照著水中道:“那裡有塊牌匾。”
連九棋也看過去,看到那牌匾上寫著四個大字——忠孝仁義。
刑術轉身,用手電照去向正堂之上,發現那裡還有一塊牌匾,上書四個大字——觀國之光。
馬菲問:“什麼意思呀?”
刑術解釋道:“觀國之光出自《易經》中的觀卦,全文是’觀國之光,利用賓於王‘。”
馬菲點頭:“什麼意思?”
對面的連九棋道:“簡而言之,就是說君臣之間的關係,要互敬互愛。”
“不算準確。”刑術搖頭,“大概意思也差不多,就是說臣子要效忠皇帝,而皇帝也相應的要關照臣子,這樣才能上下相安,你看,那邊寫著忠孝仁義,其實意思都是差不多的,我想這個地方,應該是審判那些有罪武官的場所,讓他們清楚知道,自己犯下的是什麼罪。”
馬菲點頭道:“也就是說,想讓罪臣知道,皇帝待他們不薄,但他們還是要作死,來到這裡,都是自找的?”
刑術笑道:“差不多吧,這種地方,按理說,應該是凌駕於清朝律法之外的。”
第三十一章:刀的下落
刑術說此地凌駕於清朝律法之外,這讓馬菲很有不明白。
刑術解釋道:“其實很簡單,一般衙門大堂內不應該懸掛這種牌匾,這是其一最明顯的地方,其二,這裡不見天光,因為按照當時的規定,審案絕對不應該在不見天光的地方,特別是在地下,只有與皇室有直接關聯的案子,才會在類似大家常說的天牢之類的地方進行,就是為了避嫌和保密。”
馬菲點頭:“原來是這樣。”
刑術又道:“按理來說,縣衙大堂內懸掛的一般都是明鏡高懸四個字的牌匾,這個基本上誰都知道,而更高一級的基本上大同小異,當然也有後堂之類的地方,掛類似清慎勤呀,或者勤補拙,以及儉養廉之類的牌匾,總之就是一種自我提醒,但是在這裡牌匾的作用不是來提醒這裡的官員,而是來震懾犯罪的武官。”
刑術給馬菲解釋的時候,連九棋則觀察著周圍戰鬥留下來的痕跡,發現桌案有一塊被損壞得很嚴重的石屏風,在其後方還有一條通道,通道之中屍橫遍野,到處都是死掉的清兵支離破碎的骨骸,以及有什麼東西碰撞過的痕跡。
連九棋噓了一聲,示意刑術看過去。
刑術點頭,領著馬菲朝著屏風後面走去。
看到那些屍骸之後,刑術又轉身看了一眼外面:“看樣子,那條雙頭蛇就是從這個地方出來的。”
馬菲看著通道:“這裡?”
“對,這裡。”刑術拿著手電照向裡邊,“走吧,進去看看,看看裡邊到底有什麼。”
三人沿著通道往裡邊走去,走到最裡邊,終於看到一個巨大的山洞,確切的說是鍾辱洞,很寬很大,洞口卻並不大,而且周圍布滿了各種的物件,甚至還有拒馬,洞口也被鐵欄杆封住,只不過被那個怪物給撞開了。
在洞口兩側,四下都貼著各種符紙,周圍還躺著八名穿著法師服飾的屍體,其中有一個穿著白色鎧甲的屍體,那具屍體沒有胳膊,頭頂上的鐵盔也掉落在一旁,剩下的那隻手還緊握著一個刀鞘。
刑術上前,仔細觀察著,然後道:“這個人是正白旗的將軍,從身上穿的鎧甲就能看出來,還有他的朝珠,看樣子至少是二品武官。”
連九棋看著被撞破的鐵欄杆:“估計是挖到這裡的時候,就有人發現了裡邊有那種怪物,於是他們用鐵欄杆將這裡封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