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閻剛看著刑術那一臉擔憂的表情道:“與其擔心,不如早點找到路,去解救她。”
刑術微微點頭,要下去的時候,閻剛一把拉住他道:“我現在得提醒你三件事,第一,要你完全放下賀晨雪不容易,但是你得先把自己心裡的念頭藏起來,等平安回到哈爾濱再說,第二,對凡孟不一定非要一味的忍耐,因為現在站在他那邊的只有賀月佳,你一味的忍耐,其實等於是給他下了慢性毒藥,也就是說,你等於是想他死;第三,要對付紋鼬,除了我們自己之外,還得找出這裡那個被紋鼬派來的人,現在來看,凡孟只是被利用,嫌疑最大的是徐有和薩木川。”
刑術看著閻剛:“你懷疑薩木川?”
閻剛看著下方的洞口道:“其實在這種情況下,我不應該懷疑隊伍中的同伴,這和在戰場上是一個道理,但薩木川的表現讓我不得不懷疑。”
刑術搖頭:“薩木川是譚通臨時找來的,而且我找譚通之前,譚通也不知道我要去。”
“我知道。”閻剛點頭道,“但是薩木川的表現太不自然,他肯定知道這裡的事情,人的眼睛不會說謊。”
刑術點頭:“只能謹慎了,除此之外,別無他法,如果採取什麼行動,最終證實我們的懷疑是錯誤的,會導致隊伍產生裂fèng的,我們不信任薩木川,等於是不信任譚通,這樣一來,咱們這隊伍就等於是完蛋了。”
閻剛點頭,先行跳了下去,跳下去之後,閻剛直接落到了譚通的跟前,譚通則一把抓住他,湊近低聲問:“你剛才和刑術說的那些話是什麼意思?”
閻剛完全沒想到,譚通跳下去之後沒有跟隨薩木川去周邊探尋,而是留在那裡,他原本是想呆在那接應刑術,沒想到留下來卻聽到了閻剛的那番話。
閻剛平靜道:“炮王,我並沒有針對任何人的意思,只是謹慎起見,你是聰明人,你也應該看出來他不對勁了,對嗎?”
譚通沒說話,閻剛借著上方的光,看著他遍布陰雲的臉:“我說對了,你只是覺得他是你帶來的人……”
“炮王,閻王!”刑術跳下來一把抓住譚通的手,“別這樣,大家都是為了不被人算計,能活著回去。”
譚通鬆開閻剛,看了一眼地下河洞穴深處,隨後道:“我選的人,我會盯住的,如果真的有不妥當的地方,我會負責!”
閻剛點頭,刑術拍了拍他的肩膀:“走吧,小心腳下。”
譚通打頭,刑術和閻剛緊隨其後,朝著前方摸去,同時打開了肩頭燈。
前進不過五米左右,三人就看到了蹲在地下河旁的薩木川,譚通深吸一口氣,調整了下狀態和表情,上前故作輕鬆問:“怎麼樣?”
薩木川扭頭來看著其他人,卻是問:“你們怎麼了?”
“什麼?”刑術問,心裡一驚,尋思薩木川看出來了?
薩木川問:“你們好像不高興?是不是出什麼事了?我先前聽到上面有什麼東西垮塌的聲音。”
譚通立即笑道:“刑術擔心那個負心的女人。”
薩木川微微點頭,指著眼前的地下河道:“有地下河,但深淺不一,明顯是人工挖掘過,原本的河床很寬,洞穴上下平均高度兩米,從洞穴頂端到地面的平均距離應該是三米左右,但明顯是被人填充和加固過,也就是說,也許在很多年前,這個地下河根本不在地下,而在地上,有人在河流的上端搭架填木,抬高地面的同時,製造了一個人工的洞穴,換言之,這一切都是為了布置這個迷宮的機關,利用這裡的水流來驅動機關。”
刑術站在那,轉動身體,看著這個人工洞穴,完全無法想像千百年前,製造這裡的人,花了多少的時間,犧牲了多少人,用了多少材料來創造了這一切。在那個年代,能想到在河流上面重新搭架鋪土製造地面的人,如果成功,就是天才,如果失敗,就是個可悲的瘋子。
可事實是,想出這個主意來的人,絕對是個天才中的天才,經過了千百年,這個洞穴竟然沒有垮塌,地下河的水也依然在流淌,這簡直就是奇蹟。
閻剛與刑術站在一起,問:“你在想什麼?”
刑術道:“我在想,想出這個主意,並付諸實踐的人,到底是誰。”
薩木川起身道:“不管是誰,我個人認為都很偉大,因為這簡直不是凡人能想出來的。”
薩木川說完,開始沿著河床的邊緣朝著前方走去,譚通在後面問:“木川,你覺得這裡有多大?”
“不知道,我想迷宮有多大,下面就有多大,但下面沒有迷宮,就像是那種電動遊樂設施下方的機械設備室一樣。”薩木川在前面小心翼翼地走著,“你們看周圍的這些柱子,都是原先上邊的石林柱,製造者也是利用這些石柱作為基礎,建造了上面那些有機關的石柱。”
刑術與閻剛對視一眼,朝著前面走去,譚通愣了下,也繼續前進,現在看來,薩木川的嫌疑似乎真的挺大。
就在刑術等人為尋找紋鼬埋下內鬼而苦惱的時候,躲在哈爾濱中央大街馬迭爾賓館中的馬菲與賈楓也在網絡中繼續尋找著紋鼬的蹤跡,如今來看,要想辦法讓東南亞一帶的國際刑警去抓捕他,那是做不到的,因為誰也不知道他人到底在東南亞什麼地方。
賈楓坐在電腦前,在他左側就是窗戶,窗戶下面就是哈爾濱最繁華的步行街——中央大街,他完全沒有想到馬菲所說的其中一個藏身地會在這個地方,所謂狡兔三窟,這應該是最後的一窟,而且一窟比一窟好。
同時,他也懷疑著馬菲的身份,他搞不懂這個明明是國際名畫大盜的女人,怎麼又搖身一變,成為了一名國際刑警!?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所以,他在想辦法追蹤紋鼬的同時,也在試圖從國際刑警以及其他機構的資料庫中,尋找馬菲的資料,當然,他用的是面部對比,這種類似於暴力破解的方式,需要的就是時間,大量的時間!
賈楓靠近門口,在貓眼中看了下,馬菲在半小時前離開了,到現在還沒有回來,雖然留下了一部手機和一個號碼,但交代過,不是萬分緊急,絕對不能打電話找她,否則的話,也許會將危險引來。
但賈楓並不知道,馬菲如今就坐在隔壁的房間內,而在她跟前坐著一個遊客打扮的俄羅斯男子,男子進屋已經有十分鐘了,十分鐘內,男子除了喝水吃藥之外,就是與馬菲客套,並沒有說任何實質性問題。
而馬菲則在房間內用男子提供的儀器搜尋了三遍之後,這才坐下來道:“沒有任何監聽監視設備,馬卡諾夫部長!”
被稱為馬卡諾夫的男子,全名叫尤里。馬卡諾夫,是國際刑警駐俄羅斯辦事處下屬商業與網絡犯罪部部長,也就是馬菲所說的那位國際刑警會派來的人。
馬卡諾夫來到窗口,看著外面,笑著用俄語說:“中央大街還是與從前一樣那麼繁華。”
馬菲看著馬卡諾夫道:“馬卡諾夫部長,您的中文那麼流利,不需要刻意說俄文吧?”
“我現在的身份是一名來自俄羅斯聖彼得堡的遊客。”馬卡諾夫換了中文說,“而不是國際刑警。”
馬菲道:“部長的這套做法,如果沒有通知中國方面,在程序上並不合法。”
馬卡諾夫坐下,聞了下馬菲泡的那杯茶,喝了一口,露出驚訝的表情,笑道:“我當然知會過,不過按照的是緊急預案中的程序,中國方面只有少部分的人得知我來了。”
“那就好,我就不囉嗦了,開門見山地問了……”馬菲說著從挎包中拿出那份寫有帳號的單子遞過去,“部長,這份從國際刑警里昂總部商業及網絡犯罪部傳給我的帳號是個陷阱。”
馬卡諾夫皺眉,一把拿過帳號:“什麼意思?這是什麼帳號?”
馬菲倒覺得很意外,於是將事情的詳細經過原原本本講述了一次,整個過程中,她從馬卡諾夫臉上看到的全都是疑惑與驚訝,等她說完之後,馬卡諾夫立即打了一個電話,也並未迴避馬菲,在他與電話另外一頭人的對話中,馬菲能聽出來,馬卡諾夫是在核實和查證這批帳號。
許久,馬卡諾夫放下電話,問:“馬菲,交給你這份名單的人是誰?”
馬菲搖頭:“這個案件很特殊,我的身份是絕密,為了我的安全,除了安全郵箱之外,我無法與總部的任何人取得直接聯繫,就算危機時候使用電話,也是直接撥打特地的電話號碼,使用暗碼術語,而且,我只知道指揮這次行動的人代號叫‘漁夫’,而我的……”
“你的代號叫‘餌’!”馬卡諾夫坐下嘆氣道,“這次的行動沒有名字,但代號是你我的代號是我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