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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彼岸樓的精妙之處。”閻剛停在門洞內的院落後,站在那花台上,指著前方道,“整個彼岸樓都是依附著周圍的樓修建而成的,屬於樓中樓,就像是寄生在其他樓房之上,其他幾座樓不倒,它就不倒,除非幾座樓倒下,它才會倒下。”
刑術點頭:“所以,彼岸樓才沒有門牌號。”
“對,當年沒有,現在也沒有,走吧。”閻剛帶著刑術和田煉峰走進眼前的那座樓,從旁邊的樓梯小心翼翼地走上二樓,又從走廊的盡頭拐角處轉過去,再上三樓的樓梯,這算是穿過了第一層樓,緊接著再下樓,穿過下面的天井屋。
刑術看著天井屋下面那個小型的蓄水池道:“這種建築風格不是東北的,江南最多,設計者是個江南人士?”
閻剛搖頭:“不知道,無從查起。”
閻剛領著兩人再穿過前方的廊檐下方,同時示意刑術和田煉峰往右側靠一靠,因為這幾天氣溫上升,接近零上,所以廊檐下方的冰柱都在融化,稍大的根部一斷,落下來會砸死人的。
又穿過一座樓,刑術停下來問:“不對吧,按照你現在的說法,我們應該已經到了彼岸樓。”
閻剛搖頭:“之所以叫彼岸樓,說到底,就是不容易去的地方,我們現在的行進路線,就像是一個問號。”
閻剛說著,在旁邊的雪地上畫了一個“?”的樣子,指著下面的點道:“這裡是門洞,我們必須要往上直行,從右至左圍著外側的樓繞行一圈,才能到達中心點的彼岸樓,因為無法走直線,也無法走左側直接進入。”
田煉峰看著四下舊樓的格局道:“這裡可真奇怪,太詭異了,忽冷忽熱的,而且吹來的不是干風,是一種讓人特別難受,滲骨頭的陰風。”
刑術示意閻剛繼續帶路,自己走在中間說:“東北天干風乾,風也烈,在夏季日照猛烈,這種建築可以擋下日光,而且四通八達,算是四面通風,有不同的通道,在夏季會很涼慡。”
田煉峰抱著胳膊道:“那冬天不就凍死人了?”
刑術搖頭:“不,冬天這些四通八達的通道只要門一關上,就避風了,風吹不進,房屋的多層結構也可以保溫。”
閻剛在前頭道:“對,這裡還有暖氣,而且都是銅管,單是這些銅管就值不少錢。”
繼續朝前走,終於走到一扇並不大的屋門前,屋門可以並行三個人。閻剛停下來,指著帶鎖的那扇門道:“彼岸樓就在裡面。”
刑術抬手看表:“從門洞到這裡,我們慢行走了四十五分鐘。”
閻剛道:“平常速度吧,我第一次好奇來這裡,走到這花了三個小時。”
“你路痴啊!”田煉峰看著閻剛道,“要是我,用跑的,十五分鐘。”
刑術指著來時的路道:“別嘴硬,我們賭一把,你現在往回走,如果你一個小時內能走到門洞,我給你五萬。”
田煉峰一聽來勁了,抬腳就往外走:“我出去給你電話。”
可是田煉峰走了一陣,卻回來了,抬眼看到兩人就是一愣,“咦”了一聲後,回頭看看自己走過的地方,又走了回去,沒多久田煉峰又回來了,這次他目瞪口呆地看著刑術和閻剛道:“撞鬼了這是!”
刑術搖頭:“這座樓外面依附的建築都是一個模樣,我先前來的時候算過了,大致分為四個區域,外面大概有四座樓,風格都不太一樣,故意混搭讓人找不准正確的路。”
田煉峰皺眉,搖頭表示沒聽懂。
刑術嘆了一口氣,掏出本子和鉛筆畫了一個圓圈道:“這個圓圈是彼岸樓。”隨後又在圓圈四周寫了上abcd四個字母,“這四個字母代表彼岸樓依附的四座樓。”
田煉峰點頭。刑術又在圓圈內部寫上甲乙丙丁四個字:“這四個字代表修建彼岸樓時外層又修建的一圈樓。”
田煉峰愣了下,好半天明白了才點頭:“繼續。”
刑術將甲乙丙丁四個字擦去,在a旁邊寫上丁,在緊挨b旁邊寫上丙,在c旁邊寫上乙,在d旁邊寫上甲,隨後道:“修建彼岸樓的時候,又多修建的那一圈樓,算是四個區域,甲區域的風格與a樓一樣,以此類推,甲乙丙丁四座樓的風格對應外圍abcd四座樓,但是在修建的時候,刻意打亂了,當你走進來的時候,你記住你走了a樓,可是你繞著圈走的時候,發現自己怎麼又回到了a樓,你認為你迷路了,開始另尋他路,其實不然,因為那時候你身處的不是a樓,而是彼岸樓與最外圍數字樓中間那一圈的丁樓,我說這麼詳細了,你能明白嗎?”
田煉峰拿著紙在那研究的時候,刑術轉身問閻剛:“現在這屋子算是沒主的吧?”
閻剛點頭:“對,解放後就變成無主的屋子了,但是外面這幾座樓有主,但是那幾年拆遷,開發商拆不起,地貴,這些老屋子更貴,後來政府要保護這些建築,但是完全無法修復,只能學人家英國人的,把樓的外面那一層保留了,裡面重新修,否則的話,這些樓隨時都會塌的。”
“那就好了。”刑術掏出工具來,三兩下就將鎖撬開了,隨後慢慢推開門,推動的時候小心翼翼,因為門發出的聲音就像是隨時要掉落下來一樣,而屋內也是四面都是孔,就像這裡發生過一場激戰,有人用槍掃了一圈又一圈,在木製的牆壁上留下了無數個彈孔一樣。
刑術抬腳踩了踩木板,感覺還算結實,隨後道:“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多一個人的重量,閻王你別進來了,你和煉峰在外面守著,我進去。”
此時田煉峰興高采烈地起身道:“我明白這樓中樓是怎麼回事了,也明白這迷宮……咦?門啥時候開的?”
閻剛擋住要進去的田煉峰道:“地板隨時會塌陷,你別進去,讓刑術一個人去吧。”
田煉峰又不滿了:“你收錢了,五萬,你讓僱主去冒險,你這種人吧……”
已經身處屋內的刑術轉過身來,指著田煉峰道:“從現在開始,你給我閉上嘴,如果你閉不上,我讓閻王幫你一把。”
田煉峰看了一眼面無表情盯著他的閻剛,抬手捂住嘴,朝著刑術緩慢地點頭。
刑術朝他翻了下白眼,開始觀察起這座樓的第一層屋子——完完全全的長方形,雖然有兩個房間,但明顯右側的房間只是用簡單的木板隔出來的,兩個房間之間有一座可以上樓的樓梯,除此之外,就沒有什麼奇特之處,整個屋子中散落的全都是爛家具,就連唯一完整的一個柜子上面都破了兩個窟窿。
“閻王,這座樓有幾層?”刑術問。
門外的閻剛回答:“不知道,我就站在你那看了看就走了,我當時只是好奇,沒有詳細探查。”
“我上樓看看。”刑術說著就走上樓梯,剛走到樓梯口,刑術就覺得有點奇怪,感覺樓梯口的木板很厚,很結實,踩上去沒有之前地板發出的那種咔嘰聲。
刑術爬上第二層樓,發現依然是兩個房間,與一樓大同小異,繼續上第三層樓,依然還是那樣,一直爬到第三層的樓閣,在閣樓的房間內也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不過就在刑術準備離開的時候,卻好像在轉身那一剎那,看到了門後面好像有什麼東西,於是將門打開,發現門後有一支毛筆。
刑術上前撿起來,聞了聞,筆頭已經全部幹了,筆頭上面的毛一碰就散落下來,最重要的是這支毛筆上面並不是墨,而是黑色的顏料。
刑術拿起那支筆回到門口,遞給閻剛道:“這支筆很奇怪。”
“怎麼?”閻剛不理解,他不懂這些。
刑術拿過來道:“這種毛筆是羊毫,筆頭比普通寫字所用的狼毫略長一些,粗壯一些,因為這樣含水墨量要大些,所以,這是支畫筆,畫水墨畫時用的畫筆,更多的也有用寫禿過的毛筆來作畫的,但畫上的精細部分,就需要用到羊毫了。”
閻剛點頭:“你是說,這裡與絕世畫真的有聯繫?”
“不確定。”刑術回頭看著四周,“這裡怪怪的,看似平常,但總覺得哪兒不對勁。”
閻剛又道:“但是那幅絕世畫不是普通的畫,分不出單一的類型。”
“對,那幅畫上面很怪,是雙層的,水墨畫和油畫混合體。”刑術皺眉,“就是這一點我才覺得古怪,搞不清楚,只能從紙張上面大致鑑定出時間來,毫無疑問是用了雙層紙,但我不知道是水墨畫在先,還是油畫在先,而且我找到的這支毛筆,筆頭上面不是墨水,而是油彩,黑色的油彩。”
一旁的田煉峰想發表意見,但刑術沒讓他開口,他只得捂住嘴皺眉看著兩人,一會兒看看刑術,一會兒又看著閻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