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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刑術喊道,為了保險起見,他將自己的安全繩鎖扣遞給賀晨雪,賀晨雪綁死之後,兩人開始維持著一定的頻率慢慢下降。
就在兩人緩慢下行的同時,地鐵管理處站點辦公室內,已經報警的田煉峰忐忑不安地等待著,就近的巡警趕來之後,對田煉峰進行了簡單的詢問,然後等待著上級安排的相關人員到來。
不過這次趕來的並不是傅茗偉,因為這不屬於他的轄區,但是聽到消息的他也第一時間與部下董國銜開車趕來,兩人在站點辦公室外下車的時候,看到一輛哈飛賽馬型號的警車已經停在那裡。
傅茗偉看著那車牌號碼,面露喜色:“果然是吳志南!”
董國銜看著車牌問:“傅隊,這個就是你說的那個南崗片區的頭兒?”
“對。”傅茗偉也沒有急著下車,還在心裡尋思著,“你也知道‘智多雙星’吧?這個二貨名字都是他們片區的人給吳志南和吳志海兩兄弟起的。”
董國銜皺眉:“吳志南我知道,吳志海是誰呀?哪個片區的?也是南崗的?”
傅茗偉一下就笑了:“吳志海是吳志南的弟弟,兩兄弟一起考的警校,但吳志海畢業之後當了幾年的警察之後不幹了,那小子不喜歡受約束,就跟著一個退休的老警察混飯吃,這個老警察叫苟墨,這個人你應該認識吧?”
“當然認識,當年的老刑警,現在專門分管我們的大頭兒就是他的徒弟,上面的人見著他都非常尊敬。”董國銜回憶道,“我記得,去年他好像還來過咱們刑警隊?”
傅茗偉點頭:“對,吳志海跟著苟墨幹了幾年,苟墨年齡大了,就把公司交給他打理了,這小子幹了一年多,將他們那個雷霆調查公司搞得是有聲有色,行內還送了吳志海一個綽號叫‘小三克星’,這哥們的一句名言就是‘每個男人心中都有一個小三’。”
董國銜忍不住笑了,傅茗偉又道:“但是兩兄弟吧,幾乎沒有什麼工作上的交流,吳志南吧死腦筋,比我還死板,原則性相當強!他既是我的同學,也是當年培訓學校的同學,我們還同住一個寢室。”
董國銜立即問:“傅隊,那咋辦呀?這是他的管轄範圍。”
“沒事,咱們進去。”傅茗偉開車門下車,徑直走向站點辦公室內,進去之後,就看到裹著冬季警用防寒服,拿著個硬殼筆記本的吳志南,趴在一旁的桌子上,在那拼命寫著什麼。
董國銜見外層辦公室內除了吳志南之外,沒有其他人,也知趣地開門出去等著。
傅茗偉背著手悄悄地走到吳志南身後,俯身看著他在那奮筆疾書,隨後一把將其筆記本拿起來仔細看著,吳志南一驚,抬眼看到是傅茗偉,立即將筆記本搶了回來,同時道:“你來幹什麼?”
“辦案啊!”傅茗偉故作一臉的疑惑,“你為什麼在這呀?”
吳志南扶了下眼鏡,瞬間明白了:“傅隊,這是我的轄區。”
傅茗偉皺眉,從包裡面掏出早就準備好的摺疊地圖,攤開放在桌子上,指著他們現在坐的位置道:“嚴格來說,因為這個地鐵的關係,這個位置咱們各管一半,我也不和你爭了,你就當我是來幫忙的,怎麼樣?我只要破案,不要功勞。”
吳志南坐下來:“傅隊,我破案不是為了功勞。”
“我也不是呀!”傅茗偉也坐下來,還故意將凳子往吳志南跟前挪了挪,吳志南下意識抓著屁股下面的凳子朝旁邊一躲。
吳志南指著傅茗偉的凳子:“別再往前了,不要靠近我。”
傅茗偉忽然正色道:“吳處,我正在查的縱火案已經有眉目了,但是案子沒完,應該與今天地鐵站發生的事情有關係,你就當幫我忙,好不好?”
吳志南皺眉,也認真起來:“傅茗偉,你老實告訴我,裡面這個人你是不是認識?”
吳志南隔著玻璃指著裡面辦公室內,一直盯著桌子上紙杯的田煉峰。
傅茗偉點頭:“算認識,與案情有關係,是個線索,看在咱們是老同學的份上,這個案子你移交給我,上面要是問起來,我一個人承擔,再說了,這個位置原本就應該是咱們一人一半,而且,你文筆了得,你寫份報告唄。”
就在吳志南還在疑惑的時候,門開了,一名吳志南手下的刑警站在那氣喘吁吁道:“副隊長,出事了!”
因為這名刑警叫的是“副隊長”,這個發音與“傅隊長”一樣,所以兩人同時站了起來應聲,隨後又對視了一眼。之所以傅茗偉要稱呼吳志南為“吳處”,完全就是因為要區分這個稱呼,這也是兩個片區的刑警都知道的事情,推門來的這個是新來的,所以還不太清楚這一點——傅茗偉被稱呼為傅隊,而吳志南是副隊長,以前也被稱呼為副隊,又因為吳志南片區的隊長也姓吳,叫吳隊也不妥當,乾脆按照其處長的級別,稱呼其為吳處。
“什麼事兒?”吳志南看著那名刑警道,就在此時,董國銜攙扶著閻剛直接走了進來。
閻剛捂著傷口低著頭,吳志南也沒有看到他的臉,只是問:“是誰?”
傅茗偉卻一眼認出那是閻剛,立即上前攙扶住,問:“怎麼回事?”
董國銜和傅茗偉將閻剛攙扶到旁邊的椅子上,董國銜同時道:“是被巡查的同事救回來的,就是不說怎麼回事,說必須要見你。”
傅茗偉立即蹲下來,看著臉色很難看的閻剛道:“閻教官,你怎麼樣了?怎麼受傷了?誰幹的?用的什麼東西?”
吳志南一聽“閻教官”兩個字,立即蹲下來一看,雙眼立即瞪大了:“閻教官!?”
吳志南和傅茗偉當初都加入過那個培訓學校,也都是閻剛的學生,但吳志南與閻剛實際上關係更好,畢竟吳志南在為人處事之上勝於傅茗偉百倍不止。
閻剛也不說話,只是看了一眼董國銜還有另外一名刑警,吳志南和傅茗偉立即會意,叫兩人出去,此時,在裡面辦公室內的田煉峰也隔著窗戶看到被攙扶進來的閻剛,他立即開門出來,問:“閻王,你怎麼了?潘峰下黑手了?”
“潘峰?”傅茗偉聽到這個名字,立即問,“閻教官,你們發現潘峰了?”
閻剛原本也不想隱瞞,畢竟刑術也叮囑過,叫他找警察,他立即點頭,吃力地指了指嘴巴,示意要喝水。
吳志南立即倒水給閻剛,閻剛喝完後,強忍著痛說:“我也許是中毒了,那小子在那根鐵棍上肯定塗了什麼東西,我越來越不對勁了。”
“叫救護車!”傅茗偉朝著門外大喊,門外的董國銜早就叫救護車趕來了,因為他攙扶著閻剛的時候,就意識到他的傷勢很嚴重。
閻剛此時暈了過去,傅茗偉在叫董國銜催促救護車之後,轉身就問一臉緊張和不解的田煉峰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此時,吳志南也掏出了自己的那個本子,指著裡面的辦公室道:“進去,重新說一遍。”
就在田煉峰被傅茗偉和吳志南詢問的同時,身處絕世樓下深井內的賀晨雪和刑術已經到達了底部,還未落地,刑術頭燈朝著下面一照,就看到了遍地的骸骨,骸骨中混著各種破爛的衣物,還有破碎的槍械。
就在刑術準備鬆開繩子踩著一側的斜坡跳下去的時候,胡三千立即道:“別動!千萬別動!”
刑術立即維持原來的姿勢,懸在那問:“怎麼了?”
胡三千轉動腦袋,用頭燈照了照自己肩頭高度的井壁和石柱外側,同時道:“這裡有個跳接機關,裡面有圓斧,雖然已經被卡住了,但還是不要掉以輕心,萬一有沒壞的,一旦觸發了,你和賀小姐就會變成這個樣子。”
胡三千說著指著自己腳下的那一層破碎的骸骨:“我先前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之所以等那麼久,就是因為我花了點時間找了角度直接落地,要是我沿著斜坡滑下來,也許會觸發機關。”
刑術點頭,抓著賀晨雪腰間的滑輪鎖,將自己和賀晨雪慢慢地放下去,兩人慢慢落地之後,立即站到胡三千的位置,正對石柱最下方那扇小門的方向,避開兩側機關攻擊的方向。
賀晨雪雖然看得模模糊糊的,但腳下的觸感和先前胡三千的話,都讓她意識到了危機感:“三千,你說機關卡住了是怎麼回事?”
胡三千蹲在門上,用手撥弄著:“湊近用手電就可以看到,機關被人的碎骨、皮帶還有其他的一些東西給卡住了,還有血,我想,應該是當年那批日本人下來的時候,觸動機關被砍成了幾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