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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九棋和墨暮橋看到藏在河邊霧氣中的那輛馬車之後,立即按照鄭蒼穹所說趴了下來,靜靜地觀察著,看著在馬車旁有兩個穿著類似藏袍一樣服飾的女人,正輪番將一桶桶水倒進馬車的大水桶之中。
連九棋低聲道:“那應該是烏拉爾汗部落的人吧?”
鄭蒼穹搖頭,墨暮橋細看了一陣道:“看不出來,托爾烈也沒有告訴過我們他們部落人的特點,我們不熟悉這裡,也不知道他們的服飾特點,總覺得在蒙古看所有人都一個模樣。”
三人正說著的時候,站在馬車上的那個女人卻抬眼朝著這邊看來,緊接著又指著這個方向,示意另外一個女人來看。
連九棋一驚,把腦袋埋低:“她們眼神怎麼這麼好?我們被發現了嗎?”
墨暮橋無奈地搖頭,有些哭笑不得地扭頭去看他們留在不遠處的那三匹馬:“我們是趴下了,但馬還在那站著呢,哪怕是近視眼都能看到這裡有三匹大馬好不好!”
鄭蒼穹壓低聲音道:“別動,別說話,她們過來了,想想辦法!”
那兩個烏拉爾汗部落的女人離開馬車,一人提著弓箭,另外一人提著長刀,沿著河對面的岸邊慢慢朝著他們這邊走來,邊走邊低聲說著什麼,似乎在猜測為什麼會有三匹馬出現在這裡。
“往後退,往後退!”連九棋壓低聲音道,“等下我會起來和她們友好的打招呼,最好的結果是她們會和我們對話,不好的結果是她們會攻擊我們,然後會扔掉馬車逃走,到時候我們就可以騎馬跟著她們,找到烏拉爾汗部落的營地。”
連九棋趴在地上朝著後面邊退邊說:“你想得倒是很全面,但是她們手裡邊有弓箭,蒙古人擅長騎射,萬一來個一箭三雕,我們仨就完了,最好不要亂動,實在不行,等她們靠近先制住再說。”
“放屁!”鄭蒼穹一腳踹在連九棋的小腿上,“隔著一條河呢,她們也不會傻到涉水過來吧!”
此時,兩個女人說話的聲音三人都可以聽得清清楚楚,但實在不懂她們的語言,三人也不敢妄動,只得趴在那,微微抬頭看著。
就在此時,意外出現了,其中一匹馬慢悠悠地走了過來,開始用腦袋去頂連九棋的身體,馬匹的這個舉動,讓對面河岸邊手持弓箭的女人立即意識到糙地中趴著有人,馬上舉起弓箭瞄準,然後大喊著什麼。
雖然連九棋聽不懂這個女人在說什麼,但也估計到肯定是在問類似“什麼人”的話,立即高舉著雙手慢慢爬起來,同時還用手肘去將那匹粘人的馬給頂開。
就在面帶笑容的連九棋準備開口解釋什麼的時候,看清楚他穿著打扮的那個女人立即朝著他放出一箭來,連九棋立即閃身避開,一把將射來的羽箭抓住,隨後道:“喂,不要放箭,我們不是敵人,我們只是想打聽點事情!”
連九棋抓住羽箭,讓對面兩個女人吃了一驚,兩人一邊朝著馬車的方向跑去,一邊繼續放箭,而連九棋則在河岸這一邊追逐著,一邊避開女人射來的羽箭,同時大聲呼喊著讓她們停下來。
兩個女人見用箭傷不到連九棋,只得拔腿衝到馬車前,解開套繩,兩人同騎一匹馬,朝著西面狂奔而去。
連九棋正在著急的時候,鄭蒼穹和墨暮橋已經拍馬跑到他身邊,墨暮橋同時將連九棋那匹馬的韁繩扔給他,喊道:“愣著幹什麼!追!”
說完,墨暮橋調轉馬頭,往後跑了一段時間,給胯下馬匹一個助跑時間,然後騎著馬直接跨過了那輛小河,率先去追那兩個女人。
等連九棋和鄭蒼穹也如法炮製跳過小河時,墨暮橋已經跑遠,而那兩個烏拉爾汗部落的女人也快消失在了對面山坡的脊背之上。
“糟了!師父,快點!”連九棋拍馬疾奔上前,但他們的馬匹因為太疲勞的緣故,已經無法盡全力奔跑。
兩人只得眼睜睜看著墨暮橋騎馬消失在山脊背之上,不過很快他們又看到墨暮橋騎著馬又跑了回來,緊接著便看到那兩個騎著一匹馬的女人出現在山坡脊背之上,還拉馬停住,立在那看著下方的逐漸跑遠的墨暮橋。
“搞什麼?”連九棋雙腿一夾,讓馬匹停下,氣喘吁吁的鄭蒼穹也拉馬停在一旁,疑惑地看著墨暮橋騎馬狂奔回來。
鄭蒼穹喊道:“暮橋,怎麼了?”
“逃——”墨暮橋奔到他們跟前來的時候,根本沒停,直接騎馬從他們旁邊跑了過去,同時扔下了一個“逃”字。
逃?逃什麼?就在連九棋和鄭蒼穹納悶的時候,山坡脊背上突然出現了並排站立的八匹馬,每匹馬上都坐著一個身背長弓,手持長刀,帶著狼首面具的烏拉爾汗部落的戰士。
連九棋和鄭蒼穹傻眼了,站在那半天不知道下一步該做什麼,但那些戰士已經取下了身背的弓箭,對準了下方的他們。
“跑!九棋!快跑!”鄭蒼穹調轉馬頭,朝著墨暮橋的方向奔去,連九棋遲疑了一下,也立即調轉馬頭就跑。
兩人的這個舉動,讓山坡脊背上的那些狼首部的戰士們微微皺起眉頭,在一個領頭者的指揮下,騎著馬衝下山坡,朝著逃跑的三人追去。
跑到最前方的墨暮橋,眼看就要來到那條小河邊,但他感覺到坐下馬匹的身子開始晃動,他意識到馬匹太疲勞了,估計是無法再次跨越那條小河了,只得拉馬停住。
墨暮橋將馬拉停下的瞬間,馬匹直接倒在了地上,鼻孔中不斷噴出氣來。
墨暮橋摔下馬來,從馬背上拿起背包和必要的東西,抬手伸向騎馬奔來,也朝著他伸出手去,試圖將他拉上馬去的鄭蒼穹。
就在鄭蒼穹抓住墨暮橋手的瞬間,他坐下的那匹馬前蹄一曲,直接撞到在了地上,墨暮橋眼疾手快,一把將即將栽倒在地的鄭蒼穹抱住,然後原地轉了一個圈,緩解了衝擊力之後,這才將他放下。
連九棋知道肯定跑不了了,只得拉馬停在兩人的跟前,在背包中摸索了半天,也沒有找出一件像樣的武器來。
墨暮橋從口袋中掏出了個打火機:“喂,你們說,我要是用打火機點燃火,會不會讓這群原始人認為我是火神下凡?”
連九棋和鄭蒼穹一起扭頭看了他一眼,一句話都沒說。
墨暮橋放下打火機:“我只是說說而已……”
很快,狼首部的八名戰士騎馬衝下來,將三人團團圍在河岸邊上,形成兩個圓圈,但並未停下,一直騎著馬圍繞著他們轉著圈,同時用帶有殺意的目光打量著三人。
連九棋騎在馬上,扭頭看著那些面目猙獰,眼中儘是殺意的戰士,輕聲道:“各位,我們不是敵人,只是有點事情要打聽。”
就在此時,那兩個女人騎馬奔來,站在外圍大聲說著什麼,緊接著一名狼首部的戰士突然拔刀朝向連九棋,嘰里咕嚕說了一句什麼,又揮舞了一下,像是要讓連九棋做點什麼。
連九棋完全不明白,只得道:“我聽不懂你們說什麼。”
墨暮橋在馬旁低聲道:“我覺得,他們是不是要找你單挑呀?”
連九棋看著眼前騎在馬上的那個戰士,深吸一口氣道:“不會吧?哪兒有不分青紅皂白就打的?”
鄭蒼穹也附和墨暮橋道:“我覺得暮橋說得對,你別忘了你先前連續抓住了好幾次那兩個女人射來的羽箭,大概他們認為你非常厲害,要和你比劃一下。”
連九棋聽鄭蒼穹這麼一說,立即朝著那人點了點頭,做了一個揮拳的動作,又指了指那個戰士,同時指了指自己。
那戰士眉頭緊鎖,一副咬牙切齒的表情,將刀一橫,用刀身碰了碰連九棋的手,突然間舉刀就砍了下來。
長刀落下,連九棋擦身避過,同時一把將刀背抓住,厲聲道:“你想幹什麼?”
連九棋抓住那戰士的刀,犀利的動作看得周圍其他狼首部的戰士目瞪口呆,持刀的戰士立即將刀收回,再次揮刀朝著連九棋的手腕砍去,連九棋再次避開,並抓住刀背,同時也明白了,對方不是要和自己單挑,是準備砍下自己的雙手!
“你們未免也太不講道理了!”連九棋死死抓住刀背,不讓那人將刀收回去,“我只是來向你們打聽幾個人的,就算聽不懂,也不需要出手就是狠招吧!”
墨暮橋在旁邊聽得連連搖頭,因為憤怒的連九棋說再多也沒用,對方根本就聽不懂,他只要抓住刀不放,只要不讓對方砍掉自己的手,對方就不會善罷甘休。
墨暮橋只知道對方不會善罷甘休,但沒有意識到連九棋已經徹底憤怒了,原本擔心刑術安危的他,就無比的焦急加煩躁,加上眼前這群人完全不講道理,已經讓他的忍耐到了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