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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通退回來:“在這種三層封閉的環境中這玩意兒一點蛋用都沒有,難道那東西還能給你導航?”說著,譚通模仿出導航的女聲,“導航開始,50米後靠右行駛,300米後在第二個紅綠燈路口右轉……”
閻剛被譚通逗樂了,看了一眼gps後收了回去:“行了行了,差不多得了,別沒完沒了的。”
刑術轉身看著薩木川,薩木川此時非常警惕,不斷看著四下,表情也很緊張。刑術下意識問:“薩木川,你怎麼了?”
薩木川只是看著周圍,毫無反應,刑術走向他,又問了一遍,薩木川一愣,這才回答:“沒……沒什麼。”
刑術聽到薩木川的語氣很奇怪,下意識拿起手電照向薩木川的臉,這一照上去,刑術相反嚇了一跳,因為薩木川一臉的汗水不說,臉色慘白,像是遭受驚嚇過後,依然沒有從恐怖中逃出一樣。
“薩木川!你到底怎麼了?”刑術緊盯著薩木川的臉,厲聲問道,“你是不是有事在瞞著我們?”
刑術的話,讓前方的閻剛和譚通兩人都回頭來看著,因為都不知道具體是什麼情況,又相信刑術能處理好這類事情的前提下,並未上前,只是站在飛機的殘骸下方看著。
薩木川的目光環視周圍一圈的同時,自言自語道:“原來是真的,飛機殘骸是真的,都是真的,當年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那個也是真的!”
刑術皺眉:“什麼?你說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薩木川,你怎麼了?”譚通說著作勢要上前,譚通也準備返回,就在此時,四人清楚地聽到從飛機殘骸的對面另外一端傳來了有什麼東西被拖動的聲音……
聲音傳來的瞬間,薩木川猛地抬眼看過去,呼吸都停止了。刑術、閻剛、譚通三人也猛地轉身看向另外一邊,閻剛捏緊手中的弩弓,譚通和刑術則拔出開山刀來捏在手中嚴陣以待。
此時,薩木川後退了一步,咽下唾沫的同時,喉頭髮出的那聲“咕嚕”聲竟在山洞中迴蕩了幾秒,讓氣氛變得更加緊張。
“咣噹噹當、咣噹噹噹噹當——”聲音再次傳來,刑術聽清楚了,那聲音應該是什麼東西在拖行著粗大的鐵鏈,隔了幾秒之後,拖行聲再次傳來,而且這次聲音感覺比上次還要近,似乎有什麼東西已經到了飛機殘骸的另外一側,距離這邊也不過十米的距離。
更詭異的是,第二次拖行聲傳來的時候,聲音從“咣噹噹”變成了“咣當、嗡嗡嗡”,可以判斷出有兩根鐵鏈,第二根鐵鏈後方似乎還拖拽著其他什麼沉重的東西。
譚通慢慢呼吸著,扭頭看著刑術,閻剛則舉起弩弓微微側身瞄準殘骸一側,三人又等了許久,再沒有聽到那聲音傳來,刑術不禁回頭看著薩木川,薩木川已經嚇傻了,立在那一動不動。
譚通看著薩木川,用極低的聲音喊道:“薩木川,你發什麼呆!?過來!”
薩木川沒有任何反應,只是緊盯著飛機的殘骸,汗水正大顆大顆地滾下來。
刑術朝著譚通微微搖頭,後退兩步低聲對薩木川說:“你呆在這裡別動,我們去看看!”
薩木川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殘骸,完全沒有聽進去刑術的話,耳邊只有幾年前模糊記憶中那些刺耳的慘叫聲和哀嚎聲。
刑術做了個包抄和掩護的手勢,示意譚通從右側爬上殘骸掩護,自己則和閻剛從殘骸左側繞過去,看清楚到底拖著鐵鏈的是什麼東西。
當刑術與閻剛走到殘骸左側的時候,刻意停下來,閻剛持弩弓掃視著前方,刑術則朝著正緩慢爬上機體殘骸上方的譚通點點頭,示意他可以繼續。當譚通爬到頂端,舉起開山刀的時候,刑術拍了下閻剛的肩頭,示意他可以繼續前進。
此時的譚通心中忐忑不安,他突然想起來了什麼,朝著閻剛揮著手,意思是那弩弓應該交給自己,否則的話,自己拿著一把開山刀在後面掩護毫無意義,如果發現了什麼東西,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開山刀直接扔過去,然後……他就只能在那喊“加油”了。
刑術與譚通兩人一前一後,互相掩護著前進,等他們走過殘骸側面之後,兩人又打開了頭燈,一個從左往右去,一個從右往左看去,但都沒有發現任何怪異的東西。
“怪了。”刑術低聲道,“難道聽錯了?”
閻剛微微搖頭:“四個人不可能都聽錯了,肯定有什麼東西,我們往前看看!”
刑術側身朝著殘骸頂端的譚通做了一個“盯著”的手勢,緊接著跟在閻剛身後繼續前進,兩人走了不到五步的距離,閻剛突然間停了下來,因為他踏進河床淺灘處的鞋底明顯踩到了一根鐵鏈,而一側的刑術也停了下來,因為他猛然間意識到先前自己在扭頭看譚通的時候,似乎看到了什麼……
這種感覺就像是,你每天回家都會途徑一個拐角處,但你知道那裡只是空空的什麼都沒有,但某次你照常走過的時侯,不經意看了一眼,雙眼雖然捕捉到了那裡多出來的那個東西,但頭腦意識中卻依然如往常一樣認為那裡什麼也沒有,不過當你走出兩步之後,雙眼捕捉到的那個影像因為太駭人,所以自然而然在你頭腦中拉響了警報,你這才意識到先前雙眼捕捉到的並不是幻覺。
刑術捏緊手中的開山刀,慢慢轉身,去看剛剛走過的殘骸下方,也就是身處高處的譚通跟前正下方的位置,而踩著鐵鏈的閻剛也順著鐵鏈延伸向殘骸的方向慢慢望去,緊接著兩人通過手電強光同一時間發現了在殘骸下方坐著一個戴著破爛斗笠,披著用破麻布所做披風,左手捏拳垂下,右手則緊握著一柄朴刀的怪人!
兩人為之一驚,一下愣住了,而在那怪人頭頂上方的譚通還不明所以,他朝著兩人揮了揮手,意識到不對勁,於是再往上爬了爬,爬到最頂端,俯身朝著下面看去,當他看清楚下方所坐著的那怪人之後,因為渾身一震,雙手一抖的關係,將一塊殘骸鐵皮碰掉——鐵皮直接落下,砸在怪人的斗笠之上!
砸到怪人的那一瞬間,刑術、閻剛、譚通三人的呼吸都停止了,緊接著那怪人慢慢抬頭,望向頭頂的方向。
當譚通與那怪人四目相接的時候,他看見那人的面部一片死灰不說,部分位置還帶著些許的鐵青色,最重要的是,那怪人的雙眼是通紅的,如同眼眶中一直在翻滾著沸騰的鮮血一般。
譚通完全傻了,此時的他,腦子中已是一片空白,而下方那怪人則猛然間站起來,抓著手中的朴刀直接朝著上方捅了過去!
“炮王!躲開!”刑術見狀不好,立即喊道,一側的閻剛也朝著那紅眼怪人射出一發弩箭。
眼看著朴刀尖就要捅進譚通面部的時候,譚通感覺到有人拽了自己一把,自己緊接著失去平衡朝著後面仰去,直接避過了那一擊,等譚通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掉落在了飛機殘骸的另外一端,也看清楚拽自己下來的不是別人,正是薩木川!
“你……”譚通剛說了一個字,薩木川立即抬手捂住他的嘴,同時將一根手指頭豎在自己的嘴邊,緊張地朝著他搖頭,示意他千萬不要出聲。
而在另外一面的刑術和閻剛此時更是震驚得不知道該做什麼,因為先前閻剛射出的那支弩箭已經命中了那人的肩頭,但那人似乎完全沒有受到任何影響,緊接著閻剛又發射了三支弩箭,其中兩支命中其胸口,最後一支命中其腹部,可即便這樣,那怪人依然仰頭看著先前譚通所在的位置,微微晃動著身體,好像那幾支弩箭對他來說,只是空氣。
“這是什麼東西?”閻剛不由得打了個寒顫,作為軍人的他,深知手中這種弩弓的威力,那四支弩箭至少有兩支貫穿了那人的身體,至少有一支射進了他的肺部,正常來說,那人早就應該倒下了。
閻剛話說完之後,那怪人猛地回頭來看向他,腦袋朝著閻剛的方向探伸著。
刑術意識到了什麼,立即關掉肩頭燈和頭燈,閻剛也立即照做,兩人同時也立即閉上眼睛,好讓眼睛可以快速適應周圍的黑暗。
幾秒後,兩人睜開眼睛,看著左側角落中譚通落下的那根燃燒棒還在發出光亮,但那怪人的注意力並未集中在那裡,相反是邁著沉重的步伐朝著閻剛的位置慢慢走去。
那怪人走動的同時,兩人才發現其腳下的鐵鏈的確是栓在怪人的一隻腳的腳踝之上,隨後又分出一股連接在怪人右手所持的朴刀尾端,也不知道是那怪人本身有問題,還是鐵鏈的牽制,導致他的行動較為緩慢。
“跑……”眼見那身上還帶著弩箭的怪人越來越近,刑術低聲說了一句,示意閻剛趕緊跑,可剛說完,已經靠近的怪物猛然間朝向了刑術的方向,同時朝著刑術的位置疾步走了過去,仰起戴著斗笠的頭,像動物一樣四下嗅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