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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賀晨雪看著胡三千:“你是指最後還要在金身之外,做一層人形?”

    “對!”胡三千點頭,“哪兒有金身沒有顏面和著裝的。”

    刑術分析道:“可是這裡又有點不對了,按照傅茗偉調查來的資料,潘峰今年應該是27歲了,他的資料中又提到過他在高中三年級的時候再次發病,高三差不多19歲的樣子,也就是8年前的事情,一般金身塑造的時間是千日,差不多3年,時間早就超出了。”

    賀晨雪搖頭:“但是現在一切都不確定呀,我們無法聯繫外界,根本無法得知這個女人的身份,不知道她是誰,萬一這個女人與潘峰沒有太大的聯繫呢?”

    “晨雪,我突然間想起一個人來。”刑術看著賀晨雪,“你不是說過,小時候某個晚上醒來上廁所,聽到父母的房間內有人爭吵,隨後發現父母房間內站著一個怪人,那人穿著的衣服不像是衣服,說的既不是東北話,也不是普通話,像是其他某個地方的方言,最重要的是,你父母的言語之中是讓那個人不要離開絕世樓。”

    胡三千看著賀晨雪,賀晨雪則反問:“你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刑術抬眼看著四周,“我認為在這個地牢之中的某個地方,一直住著某個人,某個與鑄玉會有著絕對關聯的人,某個與潘峰有聯繫,並且教會了潘峰很多東西,一直藏於幕後的人。”

    胡三千搖頭:“多說無益,我們的時間也不多了,現在我們得馬上分頭開始尋找這200個坐窟當中是不是還有其他的通道能夠前往下一個地方。”

    刑術點頭:“對,我們站在這裡想破腦袋也想不出來,不如先找出路。”

    說著,刑術三人開始分頭尋找出口,但麻煩的是,左右兩側上下五層的坐窟都高20米的模樣,只能先爬到某一列的頂端,從上往下挨個找。

    “晨雪,你沒法爬太高,兩側左右最下面的一層一共40個坐窟就交給你了,餘下來的160個坐窟,我和三千一人找一半,只能碰運氣了。”刑術深吸一口氣,“先找一找,然後吃點東西稍作休息繼續。”

    三人分好工之後,各自進入自己劃分的尋找區域,但並未發現在地層某個坐窟之中微微探身出來,緊盯著他們的一個黑影。  

    黑影的雙眼盯著賀晨雪,隨後雙唇張開,作出撕咬狀,緊接著才慢慢將身體縮回坐窟之中,安靜地等待著。

    看守所中,齊八爺呆呆地坐在自己的外屋內,仰頭盯著開有天窗還帶著鐵欄杆的裡屋,數著不時從那裡飛過的一隻只麻雀,而他的左手則一直搓著右手衣袖的袖口,大拇指的那層皮都快搓破了。

    突然間門開了,齊八爺微微回頭,眼角的餘光掃了一眼門口,但並未轉身,隨後繼續轉回原位,盯著先前的地方。

    緊接著是開手銬的聲音,隨後是關門聲,沉重的關門聲中還夾雜著來者的一聲微弱的嘆息。

    齊八爺依然坐在那,腦子中什麼都沒有想,但很快他不可能不想了,因為當來者慢吞吞走到他對面的床上坐下之後,他終於看清楚來者不是別人,正是丁偉,玉蘭孤兒院、特殊學校的副校長。

    “你好。”坐在床邊,將雙手放在雙腿之間的丁偉,淡淡地開口問好。

    齊八爺並沒有開口回應,而是更加用力地搓著衣角,搓破的大拇指流出的鮮血順著虎口漫延向掌心,又從掌心邊緣滴落在地上。

    “你流血了。”丁偉看著滴落在地上的鮮血。  

    齊八爺低著頭:“我很後悔告訴你那個地方。”

    丁偉一臉的平靜:“齊先生,我不明白你想說什麼。”

    齊八爺慢慢扭頭,看向丁偉的剎那,丁偉渾身一震,因為齊八爺用一種只有野獸才有的眼神瞪著他,他下意識又重複了一遍先前的話:“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

    “畫室!那間畫室!那間地下畫室!我不應該告訴你的!”齊八爺微微搖頭,“如果我沒有告訴你那個地方,這一切都不會發生!”

    丁偉依然搖頭:“齊八爺,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

    齊八爺冷冷笑了笑:“天網恢恢疏而不漏!我們都是罪人,誰也跑不掉的,法律會制裁我們,老天爺也會!”

    兩人對話的時候,都沒有意識到在兩人所坐的床下,貼著兩個一直開啟,維持著通話狀態的手機,而在看守所值班室中的傅茗偉,則戴著耳機,坐在角落中的凳子上,靜靜地聽著兩人的對話。

    案件再次陷入死胡同之後,傅茗偉只能將兩個人放在一起,看看他們會說什麼,雖說看守所方面一再制止傅茗偉做這件事,聲稱那不符合法律程序,但傅茗偉只是寫了一紙證明,證明是自己的擅自決定,與任何人無關,出現任何後果由自己來負責——因為需要看守所方面關閉監區的信號屏蔽器。  

    會面室不會被屏蔽,但監區必須屏蔽信號,而用手機竊聽這一招,是傅茗偉從刑術那裡學到的,上次刑術讓齊八爺的親戚帶著手機進去見他,這給了傅茗偉啟發,況且一些手機還可以使用通話錄音。

    而在一側的董國銜此時憂心忡忡,他並不是擔心案子破不了,而是擔心今天發生的事情被上級知道之後,傅茗偉面臨的不僅僅是寫檢討那麼簡單,最輕的就是停職接受調查,最嚴重的還會將其開除警隊。

    但是傅茗偉不會在乎這些,他原本就是一個為了破案甘願犧牲自己一切的人。

    此時,傅茗偉從兩人的對話中意識到自己的推測正確,齊八爺還是有所隱瞞,但他這個人說到底,還是有良心的,不過丁偉則不然,這傢伙太冷靜,太謹慎,太冷酷無情了,就連在這種環境內,他和齊八爺對話,都力求做到滴水不漏。

    在這種強大的壓力下,他都能維持平日的狀態,這種人太可怕了。

    “傅隊,他們不說話了。”一側的董國銜取下一側的耳機低聲問,值班室內的獄警用一種怪異的眼神看著兩人,兩人雖然知道,也當做沒看見。

    傅茗偉抬手示意董國銜不要說話,此時齊八爺的聲音再次傳來:“丁偉,我完全是為了挽救學校里的那些孩子,才和你合謀做那些事情,在做之前,你向我承諾過,不會傷害到任何人,賺來的錢只是為了維持學校的運作,但事情並不是那樣,夏婕竹死了,王立天、劉達和穆聰也都死了!”  

    丁偉終於按耐不住道:“齊先生,齊八爺,人不是我殺的,你怪我?”

    “不怪你怪誰!?”齊八爺怒道,“所有人當中,只有你與俄羅斯方面單線聯繫,我怎麼知道你做了什麼,我們連你到底賺了多少錢都不清楚!”

    “聽著!”丁偉火了,“假摻真這件事,警察已經查清楚了,我也認罪了,但是你不要想把其他的事情都扣在我頭上!當初孤兒院、學校缺少資金,無法運作的事,是你提議我做油畫買賣的!”

    “你媽了個x!”齊八爺火了,起身走向丁偉,“當時我向你建議的是做正當買賣,不是利用孩子們的仿作走私洗白那些失竊的真品。”

    傅茗偉閉眼聽著,如果單從丁偉的計劃來說,特別是走慈善渠道,真的可以說做得天衣無fèng,加上那個拍賣所中也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在幫助他們,所以要想查清楚很困難。

    全世界黑市交易的油畫,每年交易額都至少達到了上億美元,這是國際刑警給出的數據,但是黑市交易出去的那些真品油畫,大多數都不會承擔運到買主目的地的風險,通常這些買主都只能自己想辦法,大部分走的都是陸運或者海運,走空運風險性太大。  

    而在俄羅斯方面,每年都會失竊名貴油畫,其中大部分都是從收藏者家中盜走的,這些人在偷走油畫之後,如果就地出售會非常麻煩,因為太惹眼了,於是丁偉通過早年與俄羅斯人做生意的渠道,開闢了一個新的買賣線路,那就是讓失竊的名畫通過陸運從俄羅斯境內,偷運到中國,然後明目張胆地用相機拍攝下來,列印出來讓學生們仿照著作畫,隨後再以慈善交流作為名義,將大批仿作放入油畫交易中心進行拍賣。

    到了這個階段,俄羅斯方面將會派出身家清白的商人競拍,因為仿作量大,加上帶著慈善的名義,所以拍出去的價格也不低,隨後油畫交易中心檢測之後,開出相關證明,再將有證明的仿作與真品混在一起,通過陸運運回俄羅斯。

    運回俄羅斯之後,那位商人將會開一個私人拍賣會,將所有的仿作按照不同的等級進行區別拍賣,這個過程中,知道真品在其中,並且酷愛油畫,同時不擔心違法的收藏家會被商人帶到現場,告訴他指定的某件商品的編號,再以高價拍賣下來。

    不過拍賣下來的價格再高,也不可能達到真品的價值,而剩下來應該補償的那部分錢,則由收藏家以慈善捐贈的形勢轉給商人設立的慈善基金會,到此所有的交易完成,這位收藏家就可以將得到的仿作掛在家中,而將真品收藏在自己私人的保險庫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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