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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德烈和彼得對視一眼,彼得問:“奇門?神?你們中國的神?”
“不!是一個來自古波斯的神,我很難給你們解釋。”關滿山離開椅子,走到安德烈的跟前,“如果你們願意加入我的計劃,保證你們不會後悔的,願意嗎?”
關滿山伸出手去,安德烈遲疑著,彼得卻一把抓住了關滿山的手,安德烈這才將自己的手也按上去:“好的,我們加入,不過,得到的東西,要分成三份,這是規矩,關先生,你應該懂。”
關滿山笑了,露出被煙燻得漆黑的牙齒:“懂,我當然懂!”
說完,三個人同時轉頭,看向監視器畫面上阮仁雄和他的一眾手下。
十來公里外的林區邊上,刑術、馬菲和連九棋從越野車上下來,渾然不知鄭蒼穹消息的三人,仰頭看著雪山樹林,都流露出厭惡的表情。
“我發誓!”馬菲面露難色道,“我發誓,這是我最後一次進入雪山,這輩子最後一次,我以後肯定再也不涉足這種地方半步!”
刑術笑道:“可別說這麼堅決,不怕一萬,只怕萬一。”
連九棋轉身遞給開車的那個中年前一疊鈔票,中年人婉言謝絕道:“不用了,我和刑術都是朋友。”
刑術上前道:“老孫,收下吧,辛苦你了,就算是朋友,也不能讓你白跑一趟,對吧?”
老孫遲疑了一會兒,將錢收下:“刑術,你找個獵人和你一起上山吧,往前走,有個屯子,俗稱邊境屯,那裡有不少都是老獵戶,我還認識一個,算是我家的遠房親戚,是個混血兒。”
馬菲奇怪道:“混血兒?”
“算是吧,他爸是中日混血,日本戰敗的時候,很多日本女人被留下來了,他奶奶就是其中之一,也姓孫,叫孫望東。”老孫說著拍了拍車門,“趕緊上來吧,我帶你們去,你們三個不熟悉地形什麼的,一旦進山容易出事,別墨跡了,趕緊的。”
刑術看向馬菲,馬菲看向連九棋,連九棋道:“有個嚮導也好,走吧。”
三人又上了老孫的車,在那條雪路上慢悠悠走了一個多小時,才來到緊挨雪山下的一座屯子,老孫將車停在屯子口的時候,一群孩子沖了出來,爬上車在那玩耍。
老孫也不阻止那些孩子,將車廂中準備好的糖果什麼東西拿出來給孩子們分了,然後領著刑術三人走進屯子,到了屯子西邊的一座民居之中。
老孫根本不敲門,就像是走進自家一樣,進屋就喊:“大哥,大哥我回來了。”
刑術三人進屋,看著冷清的屋內,立即判斷出這裡只住著孫望東一個人,但沒想到的是,屋內卻沒有人。
老孫走進廚房,又出來:“應該很快就回來了,先做一下,喝杯熱水,我看廚房裡還熱著一鍋水呢。”
老孫領著幾人坐下,喝著熱水,沒想到這一喝就是三個小時,直到傍晚,四人都餓得頭昏眼花之後,門才被一個人渾身冰霜的人踢開,踢開的同時,來者直接將一隻狍子扔在地上,站在門口大口喘著氣。
“大哥,你去打狍子了?”老孫立即上前,刑術三人看著那個穿著大棉服,帶著棉帽,滿臉凍得通紅,大鬍子上全掛著冰霜的中年男子,知道那就是孫望東。
孫望東掃了一眼刑術等人,道:“要來也不提前說一聲,家裡這麼多亂,你幫我收拾下,我去做飯。”
說完,孫望東扛起地上的狍子就往廚房裡邊走,隨後就聽到裡邊傳來磨刀聲又過了一個多小時,孫望東端著一個大鐵鍋走了出來,直接往桌子上一放,將燙著的手不斷摸著耳垂,同時道:“山蘑燉狍子,將就吃吧,你們要喝點啥?”
刑術三人同時搖頭,表示不喝酒,孫望東點了點頭,轉身進廚房,拿了兩瓶沒有標籤的白酒出來,遞給老孫一瓶,兩人開始喝起來,刑術等人也不客氣,因為餓急了,拿筷子就吃,不到半小時,一鍋肉全吃沒了。
孫望東和老孫兩人也喝得差不多了,雖然老孫有些微醉,但孫望東卻屁事沒有,他也不問刑術三人,只是直勾勾地看著老孫,明顯是在問有啥事?
老孫打了個酒嗝後,這才將事情說了一遍。
說完後,刑術立即道:“孫大哥,我們不會讓你白乾的,一天給你一萬塊錢。”
孫望東眉頭緊皺,滿臉的懷疑。
刑術轉身從包里摸了兩萬,放在桌子上:“這是定金,你先拿著。”
孫望東看著錢,又看著刑術:“你們得先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們進山是幹啥?如果做壞事,我肯定不干,還有,你們如果想越境去俄羅斯,我勸你們死了這條心,我死都不會幫你們的。”
馬菲忙道:“孫大哥,你誤會了,我們是進山去找人的,找一個叫關滿山的人,傳說他是在這裡開了一個狍子的養殖場。”
“關滿山?關黑牙?”孫望東臉色猛地一沉,“你們找他幹什麼?”
刑術和連九棋對視一眼,老孫也覺得奇怪,問:“大哥,你認識這個關滿山?”
孫望東點了點頭:“算是吧,村子裡邊老獵戶,除了我之外,還有兩家也認識他,不過,我已經不和他做買賣了,這個人有點怪,怪得滲人。”
馬菲忙問:“什麼意思?”
孫望東撓著額頭:“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反正呀,如果你們要去找關滿山,我能領你們去,但是,你們得告訴我,你們找他是幹什麼?”
連九棋道:“他是我們師父的故交,有點急事找他商量,怎麼說呢,也算是為了他的安全著想吧。”
“為他的安全?”孫望東笑了,一臉的納悶,“他還不安全?他是這一片林子裡最安全的,你們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
刑術三人都一起搖了搖頭,孫望東撓著頭道:“這麼說吧,這林子往那邊,沒多遠,就是俄羅斯啦,但是呢,因為地形複雜的關係,要確定兩國的邊界很難,這幾年,咱們和老毛子的關係好,誰也沒有計較這事,最近的駐軍離這裡也不算遠,但也不近,老毛子那邊也一樣,就好像是,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一丈,所以,這裡相對來說很太平,特別是這個關滿山來了之後,更太平啦。”
刑術依然搖頭,不懂孫望東話里的意思。
孫望東上前將門關嚴實了,回來低聲道:“這個關滿山來這裡,大概有十年了,剛來的時候,他就住在屯子裡,租的人家的房子,給了不少錢,然後他開始陸陸續續買一些東西,全用箱子封著的,帶著一些外面的人,進山又回來,進山又回來,來來回回呀,這麼忙了兩年,我們也不知道他在幹嘛,問他吧,他說在山裡邊弄個養狍子的地方,我當時就知道不對勁,我知道他肯定不是養狍子,肯定是衝著山裡邊那個要塞去的。”
連九棋道:“要塞?”
“日本人留下的要塞呀!”孫望東俯身拿了一瓶啤酒,打開喝了一口,一抹嘴巴又道,“裡邊有個要塞,還有彈藥庫,這些都是真的,以前山上有土匪呢,後來被部隊給剿了,但要塞還在,鋼筋混泥土的,那日本人修的東西,真是這個……”
孫望東豎起大拇指,忽然間又有些尷尬:“我其實吧,也算半個日本人。”
刑術點頭:“然後呢?”
“有次,我看到他們搬的東西,發現有口箱子裡邊,裝的是水泥,我就確定了,他肯定是衝著那要塞去的。”孫望東仔細回憶著,“你們要不是我弟弟帶來的,我也不會告訴你們這些,因為這裡邊肯定有……肯定有……”
孫望東“肯定有”了半天,又壓低聲音道:“肯定有命案!”
刑術三人互相看了一眼,刑術問:“命案?”
連九棋道:“為什麼這麼說?”
孫望東又看了一眼門口,好像怕關滿山這個時候衝進來一樣:“那兩年,他帶來了一共二十多個人,我想想啊,連他二十五個吧,男女都有,忙碌了兩年,終於有一天,他帶著這些人上山後,段時間內沒下來,過了三個月,關滿山回屯子啦,其他人沒見著下來,我問他,他說那些人呀早就走啦,然後還告訴我,願不願意給他送一些山裡邊沒有的,什麼鹽巴醬油水果之類的,半個月去一次,去一次吧,最快也得兩天,給的錢不少呢,我想想吧,挺划算的,就答應了,然後吧,他給就給我一張清單,說照著清單上面買,我一看清單就知道,那肯定不對勁呀。”
刑術問:“為什麼?”
“這還不簡單。”孫望東神神秘秘地說,“如果他告訴我,那些人去俄羅斯了,我說不定還會相信,但要說那些人下山了,我不信。因為下山不來咱們這個屯子的話,只能直接穿林子往西走,但要去那邊最近的屯子得一個星期,就算走到有鐵路段的地方,也得三五天,這山里,熊呀狼呀野豬什麼的,隨時都會竄出來,穿山而過那就是找死,我在這裡長大的,最有經驗的獵戶都不敢在林子裡邊呆三天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