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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墨暮橋淡淡道:“師父的誤會,也是師父的教導。”

    錢修業只是笑了下:“你去休息吧,你太累了,你需要休息。”

    “謝謝師父。”墨暮橋道謝之後,轉身大步離開了房間。

    等房間門重新關好之後,凡孟立即問:“師父,你為什麼不問他赫連家的那個秘密是什麼?”

    “墨暮橋就像是一個裝著秘密的玻璃容器,只要容器不碎,秘密就永遠在他體內,所以,我們現在需要的是,小心翼翼的捧著他,等這個從寒冷之地回來的玻璃瓶適應了正常的溫度之後,再慢慢倒出我們想要的秘密,緊接著……”錢修業說到這,拿起旁邊的開水壺,將一杯滾燙的開水倒進旁邊裝有冰塊的玻璃杯中,玻璃杯瞬間炸開,碎了滿地。

    凡孟明白了:“懂了,現在要捧著他。”

    “對,從輩分上來算,他怎麼說,都是你的師兄。”錢修業又打開箱子,拿出那個千年烏香碗,“所以呀,必須要尊重他,捧著他,再者,你千萬不要對他懂什麼歪腦筋,凡孟,你別生氣,不管是鬥智還是鬥武,你都不是墨暮橋的對手,你要對付他,下場會很慘的,因為他是我精心調教飼養出來的怪物,全世界就這麼一個,既珍貴,又可怕!”  

    凡孟點頭表示明白,下意識看向旁邊那堵牆,因為在那堵牆的對面,就是墨暮橋所住的房間。

    房間內的墨暮橋,正聽著歌私下晃蕩著,同時搜查著這間屋子中是否有竊聽監視裝置,等確定沒有這些東西後,墨暮橋自己從包中拿出了自己的相機、攝影機、望遠鏡等物品,挨個拆下來,從其中將一部分“多餘”的配件取出,在那拼湊出了一個他故意拆開分開放的監視裝置。

    墨暮橋將那個裝置掛在了窗簾邊緣的角落之中,又打開手機將其連接上公眾wifi,調整好一切後——從12歲開始,他就學會在各種環境中監視且反監視,也學會絕對控制自己的情緒,就算是喜怒都是故意表現給人看的,內心想法會徹底隱藏起來。

    “你是誰?回答我!你是誰?”

    坐在角落中的墨暮橋耳邊迴響著那個教授自己殺人的“老師”,那個澳洲土著的聲音。

    他永遠都記得那個傍晚,他被老師拖行在沙漠中,綁在一顆仙人掌上拷問的情景,在那之前,他已經三天沒吃東西了,只喝過少量可以維持生命的水。

    他的身體扎滿了仙人掌的刺,但他不敢掙扎,一旦掙扎痛得更厲害,同時,綁著他身體的三根皮筋也因為失去水分的關係逐漸收緊,讓他快喘不過來氣。  

    “我叫托馬斯。亨特,我是亨特家的小兒子,我在一家私立學校上學,我的老師叫詹森……”墨暮橋吃力地編造著謊言,這是他必須學會的,哪怕是在瀕死邊緣,被人拷問時,也不能說實話,必須要在心中說完那個早就編造好,也許會天衣無fèng的謊言。

    老師上前,抓住墨暮橋的下巴:“你撒謊,亨特家根本就沒有小兒子!”

    “我沒撒謊,是真的。”墨暮橋眼淚滴落了下來,好像是習慣,也好像是出自自然,“先生,我求求您了,給我爸爸打電話吧,他會付贖金的,真的,求求您了,放了我,我受不了了,求求您了。”

    接下來,老師開始用皮帶抽打著墨暮橋,足足打了半個小時,半小時後,墨暮橋全身上下沒有一處是完好的。

    可是,墨暮橋依然堅持自己的那番話,堅持著那謊言,老師轉身便走,開車駛離了沙漠,又過了一天一夜後,才回來解救墨暮橋,但是當他回來的時候,墨暮橋已經想辦法掰斷了仙人掌,並且埋伏在旁邊,用磨得鋒利的石頭,直接割斷了那位老師的咽喉。

    這也是他的必修課,在他16歲執行任務之前,他喚了5個老師,每個老師在教授他所有課程,並且高興地告訴他畢業之後,他會帶著笑容殺死老師,然後深深地對著屍體鞠躬。  

    而每次他做完這種事之後,都會由錢修業親自為他“洗滌心靈”,為他灌輸做這些事的“好處”,但每次,錢修業都會問他一個相同的問題:“你是誰?”

    逐漸地,墨暮橋連自己是誰都已經忘了,他認為其實自己是誰根本就不重要,他沒有目標,沒有希望,沒有任何值得去留戀的東西,所以才能夠毫不遲疑地下手殺人,並且在殺人之後沒有絲毫愧疚。

    一個連自己是誰,自己為什麼活著都不知道的人,還有什麼不敢做的?

    這就是錢修業想要達到的效果,他要的是一個絕對忠心,絕對不會手軟,並且在任何時候都會保持冷靜的殺手。

    “我是誰?”墨暮橋站在浴室的鏡子跟前,看著自己那張臉,他都忘記了自己以前的臉是什麼模樣,他脫掉上衣,看著自己身上的肌肉,用手摸著自己肌肉的紋路,似乎這裡邊藏著答案一樣。

    臉不是真實的,但身體是,身體內的靈魂是,可是這些在很多年之前他都已經藏起來了。

    不,還有辦法可以找出來,有一個人可以幫自己。

    墨暮橋想到這,穿好衣服,轉身出門,敲響了隔壁錢修業的門。  

    當墨暮橋在說出自己的想法之後,錢修業昂頭,半眯著眼睛,質問道:“為什麼?你為什麼要這麼迫切地想要殺掉鄭蒼穹?”

    “我動搖了。”墨暮橋實話實說,“我在他身邊多年,受他恩惠,我的意志動搖了,如果不殺掉他,我怕有一天會背叛您,當然,您如果覺得這樣會違背您的計劃,您現在就殺掉我。”

    錢修業冷笑一聲:“你以為我不會。”

    錢修業說著,從旁邊拿出一柄匕首,直接刺進了墨暮橋的肩膀上。

    這個舉動,讓凡孟大吃一驚,嚇了一跳,但同時他也發現,墨暮橋沒有躲閃,沒有反擊,甚至沒有露出絲毫痛苦的表情。

    鮮血滲出的時候,錢修業目光一直追隨著,看著血從傷口流出,然後聚集成一點,緊接著滴落在地上,這個過程中,墨暮橋始終微微低頭跪在他的跟前。

    錢修業揮手讓凡孟拿了急救箱過來,將匕首拔出來,開始為墨暮橋止血,凡孟要上前幫忙,被錢修業拒絕。

    此時的錢修業像個慈祥的父親一樣,為墨暮橋處理著傷口,同時道:“你能老老實實告訴我你內心的真實想法,這非常號,這說明,你對我還是忠心的。不過,你既然要去做,就必須做好,就不能失手,鄭蒼穹必須死!”  

    墨暮橋平靜地回答:“我不會失手的。”

    錢修業抬眼衝著墨暮橋微微一笑,一針一線fèng合著傷口,等上藥包紮完畢後,這才道:“你打算什麼時候動手?”

    “全聽師父的,我知道他所有藏身之地,如今他最有可能躲藏的地方,就是在優撫醫院的地下室內,也就是刑術平日內居住的地方。”墨暮橋目視著錢修業的雙眼道,“如果師父同意,我今晚就可以動手,保證乾淨利落,不留痕跡。”

    錢修業伸手撫摸著墨暮橋的傷口:“當然要趕緊理論,但不能不留下痕跡,你懂我的意思嗎?”

    墨暮橋微微搖頭:“師父,徒弟不懂,如果鄭蒼穹已死的消息傳出去,不就破壞了您的計劃嗎?他的死,雖然會讓刑術等人抓緊時間尋找奇門,卻會讓其他的逐貨師望而生畏,說不定剩下的人都會隱姓埋名躲起來,就無法一網打盡了。”

    錢修業看了一眼凡孟,凡孟會意,看向墨暮橋:“師兄,師父的意思是,鄭蒼穹的死雖然如同火上澆油,但也能在短時間內產生更強烈的化學效果,因為對其他逐貨師來說,鄭蒼穹也是勁敵,少一個勁敵,會讓他們心底尋找奇門的欲望變得更強。”  

    錢修業聽完點頭:“暮橋,今晚你先不要動手,等明晚吧,你和你師弟好好計劃一下。”

    墨暮橋抬眼看著錢修業:“師父,我一向獨來獨往,您讓師弟跟著我,是您還不是百分之百信任我,所以需要派他監視我。”

    錢修業笑道:“是呀,所以,你不要辜負我的期望。”

    說完,錢修業又再一次看向凡孟:“凡孟,你,沒問題吧?”

    凡孟畢恭畢敬道:“是。”

    錢修業招呼兩人到自己跟前,抬手分別按在兩人的肩頭:“只要你們明晚成功,逐貨師的歷史就會徹底改寫,再過一段時間,天底下就再也沒有這個職業了,這些貪婪的畜生,早就應該被歷史的塵埃埋葬了。”

    第八章:沒落的職業

    回到房內的墨暮橋,坐在床邊,看著窗外面的大樓沉思著,他腦子很亂,甚至希望對面大樓上出現一個狙擊手,瞄準他的腦袋來上一槍,這樣便可以解決所有的事情。

    但那不可能,就如同他明晚不得不去解決掉鄭蒼穹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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