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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極少有苗寨修建成這模樣,看樣子這座苗寨里的人與外面的人關係不是很好。”薩木川邊走邊四下觀望著,“我只是奇怪,為什麼這座苗寨會修建在這裡,而必經之地就是新苗人的墳地?”
譚通立即道:“這不簡單嗎?其實這裡就是新苗人的聚集地。”
刑術停下來,看著薩木川道:“炮王說得有道理,否則的話,這裡會出現苗寨說不通的。”
賀晨雪道:“炮王的意思是,這座苗寨坐落在這裡,與世隔絕的原因,一是因為他們是新苗人,二是因為他們要守衛著甲厝堡?”
“應該是這樣,其實我看到這座苗寨的時候都以為就是甲厝堡,但我師父說過‘厝’在湖南話中的意思是三面環山的地方,同時還有安置、停柩的意思,這座苗寨身處的地理位置卻很奇怪。”刑術環視著周圍,“雖然除了寨門之外,其他三面的確環山,但寨門正對著的叢林外的遠處還是有一座大山,苗寨地處的也是其中一座山的山峰頂端,只是這座山相對來說要較矮一些,就像是人的手呈托舉狀一樣,掌心就是苗寨的位置,五根手指就是三面環繞的山脈,掌心連同手腕處就是寨門方向。”
閻剛在一旁搭話:“這種地理位置易守難攻,進出只有一條路,就算攀爬到周圍的山脈頂端居高臨下攻擊,僅僅只是步兵完全沒有任何威脅,重武器都帶不上去,更何況是過去那個時代。”
閻剛說話間,刑術看到凡孟站在碉樓口,似乎在等著他,他低聲吩咐道:“閻王、薩木川,你們兩人去周圍探探路,順便把小白找回來,我去和凡孟聊聊。”刑術說完,牽著賀晨雪朝著碉樓走去,走了幾步,發現賀晨雪走得很慢,似乎並不情願上前,於是轉身道,“賀晨,我不會和你姐姐還有凡孟發生衝突的,在這種地方產生矛盾衝突,最終倒霉的是所有人。”
賀晨雪卻是搖頭,下意識看向周圍:“刑術,你有沒有覺得這個地方很滲人?”
“是有一點,有我在,別怕。”刑術笑著點頭,賀晨雪也不做聲,只是默默地跟在身後。
同一時間,長沙黃花機場的停機坪上,警方的車輛停在了那架預計在幾小時之後起飛的客機前,緊接著傅茗偉、董國銜下車,分成兩個小組分別將盛豐和傷情穩定的璩瞳提前帶上這架即將飛往哈爾濱的客機。
按照相關規定,押運璩瞳和盛豐這樣的重犯返回,是必須包機的,但因為時間的關係,他們只能搭載普通的民航,也因為知道璩瞳殺死了盛豐的大兒子,所以不敢將兩人安排到一起,只得分開,分別安置在飛機的一頭一尾,周圍都布置滿了便衣警力,算上傅茗偉和董國銜,航班上一共安排了20名警察,其中15名都是接受過嚴格訓練的特警。
這是文物偵緝部試運行以來,破獲的第一樁大案,如果順利,也許還能挖出一個跨國文物走私集團,所以,傅茗偉知道,不能出現任何意外。
出發之前,他想過無數種可能性,甚至都想過那些喪心病狂的傢伙也許會炸毀飛機,為此做了15個相應的應急方案出來,也都交由上級認可,全權交由他負責,也許長沙警方協調,任他調配人手,總之一句話,必須要將活著的,完整的,頭腦清晰的璩瞳和盛豐帶回哈爾濱。
“距離起飛時間還有四十多分鐘,飛機怎麼還沒有被拖行到登機口那邊去?”傅茗偉打開遮光板看著外面,此時機艙內的遮光板都是關閉的,因為傅茗偉甚至都考慮到了對方可能會狙擊這一點,雖然說他從來沒有經歷過那種事件,建國以來也從未發生過有境外組織膽大包天到敢在內地使用狙擊手段來滅口。
盛豐坐在一側,戴著老花鏡:“傅警官,不用太緊張,紋鼬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敢派人進入中國內地貿然做什麼。”
傅茗偉也不回頭:“盛先生,如果你是紋鼬,你會用什麼辦法?”
“轉換角色。”盛豐合上手中的書,“他們現在是獵物,而獵物要想不被獵人抓住的話,單單逃跑是絕對沒用的,最好的辦法,就是將自己變成獵人,將獵人變成獵物。”
傅茗偉笑道:“所以,現在紋鼬正在狩獵我們,對嗎?”
“不,他們只是在狩獵我,而且是在不傷害你們的前提下狩獵我,紋鼬這個組織之所以存在這麼久,又沒有被盯上,就是因為他們從不和世界上任何一個國家或者是機構作對,因為那樣做,只會導致自己被圍剿的下場。”盛豐朝著傅茗偉一笑,“傅警官,真的不要小看了紋鼬,當然,你也不要小看了後面那個璩瞳,他們璩家人,每一個智商都很高,就算你覺得他很笨,那也是因為他裝得很笨,什麼樣的人才會裝笨蛋裝那麼像呢?那只有聰明人,因為本身是笨蛋的人,不用裝。”
傅茗偉道:“盛先生,你沒事又給我洗腦講哲理呢?”
傅茗偉雖然這樣說,但還是扭頭看了一眼後面,後方的璩瞳左右雙手都被拷在兩側警察的手腕上,現在的璩瞳情緒已經平復了許多,急救過來之後還向傅茗偉道歉,稱給他添麻煩了,並說自己不會自殺了。
即便如此,傅茗偉還是頂住董國銜不可掉以輕心,一旦發現璩瞳有不對勁,立即給他注射鎮靜劑,無論如何,先平安帶回哈爾濱再說。
幾十分鐘後,飛機前往登機口,其餘乘客陸續登機,緊接著,飛機在原定時間內起飛。
起飛後十五分鐘,乘務長便一臉疑惑地從工作間走來,看著傅茗偉道:“請問誰是傅警官?”
傅茗偉抬眼道:“我就是,有什麼事嗎?”
乘務長轉身指著工作間:“塔台指揮打電話來,說要找你。”
“塔台指揮?找我?”傅茗偉疑惑道,乘務長只是點頭,看模樣她也不知道怎麼回事。
傅茗偉起身,示意周圍的人提高警戒,讓乘務長帶路前往工作間,自己則下意識將槍套中的手槍摸了出來,上膛握好。
上機前,他們配發的全都是塑膠子彈和電擊槍,以免出現交火或者走火而導致對其他乘客以及飛機機體本身的致命傷。
傅茗偉提著槍走到電話前,乘務長拿起電話遞過去,見他手中握著槍,下意識離開,同時將門帘拉上,在門口一側等待著。
傅茗偉拿著電話,“餵”了一聲,隨後等待著,隨後便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了明顯是用過變聲器的機械合成音:“傅警官,你好,我是紋鼬。”
傅茗偉一愣,隨即笑了:“久仰,挺厲害的,看樣子你是入侵了機場的系統,準備挾持這架飛機了?”
自稱為紋鼬的男子笑道:“傅警官,我不是恐怖分子,充其量是個願意用和平方式來賺錢的罪犯,所以,我不願意傷害到任何人,只是從現在開始,除了加油之外,所有人都不能離開這架飛機,直到我的人得到需要的東西,否則的話,我不能保證這架飛機上任何人的安全。”
傅茗偉聽到這,撩開門帘,門口的乘務長立即轉身進來,傅茗偉做了一個需要紙筆的手勢,在乘務長拿紙筆的同時,傅茗偉道:“你還是要挾持飛機,既然這樣,你何必說些冠冕堂皇的話呢?但我很好奇,你準備怎麼挾持?你在飛機上放置了炸彈?”
紋鼬笑道:“我還沒那麼大的本事,但是入侵相關系統的本事我還是有的,所以,就算你們的飛機落地了,這天上還有其他的飛機在飛著,全球範圍內,24小時都有飛機在飛來飛去,而我的時間也很充裕,我可以隨便找一架飛機,讓它飛著飛著就掉下來了,你如果不相信,我現在可以做給你看,現代的資訊很發達,全球範圍內不管在哪兒只要有一架飛機出事,大家都會立即知道這個新聞。”
此時,乘務長拿了紙筆過來,同時還拿了一塊硬板托舉著讓他墊著寫,傅茗偉一邊寫,一邊問:“你到底想做什麼?”
紋鼬不語,只是開始倒數:“10、9、8……”
傅茗偉飛快書寫著,寫完後指了指紙上那個名字,又撩開門帘指著飛機尾部董國銜的方向,示意乘務長送過去,緊接著道:“我相信你!你現在說吧,你的條件是什麼?”
紋鼬停止了倒數:“這件事,你做不到,但是有一個可以做得到,您應該認識一個叫做刑術的人吧?這個人如今正在中國湘西深山之內,具體的位置我不方便透露給你,但是他與我的人在一起,正要在深山中尋找一件對我來說非常重要的東西,我需要他幫助我找到這件東西,更需要他找到之後交給我的人,不過我知道,單憑是我,這樣告訴他,他肯定不會照做,所以,我需要你告訴他,告訴他,我手上捏著幾百條人命,如果他不照做,那就等於是他殺了這幾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