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鐵粵華沉默了許久,問:“我給你兩天的時間,兩天之內,你無法解決他,我們的合作就中止。”
“一言為定。”鄭蒼穹沉聲道,“不過我還有一件事,需要你幫我辦,也只有你能幫我辦到。”
鐵粵華道:“鄭老先生,你這是坐地起價。”
“不!”鄭蒼穹道,“我讓你做的事情等於是買一份保險。”
鐵粵華問:“什麼?”
鄭蒼穹拿著電話,轉身走進牆角的暗處:“進國際刑警的伺服器中,尋找臥底人員的檔案。”
鐵粵華立即明白了:“你是說馬菲的?那不可能,那裡邊沒有她的檔案,這件事我已經做過了。”
鄭蒼穹道:“那就更簡單了,你做一份放進去。”
“你說什麼?”鐵粵華不解,“這有用嗎?很快就會被查出來的,雖然追查不到我,但對馬菲沒好處,她就會被盯上。”
鄭蒼穹道:“你只需要回答我,能不能做到,如果能做到,我保證這是你不花錢買來的最好的一份保險,如果出事,庫斯科公司會加倍賠償你保險金。”
鐵粵華聽到這裡,立即明白了鄭蒼穹的意思:“明白了,我馬上著手去辦,但需要時間,我需要至少一個星期去尋找一些傀儡伺服器,這樣才能保證我的安全。”
“好,一個星期。”鄭蒼穹正要掛電話,鐵粵華又叫住他。
“等等!”鐵粵華道,“但是我和你之間的合作考驗時間,只有兩天,詳細地址,我會發在你的手機上。”
說完,鐵粵華掛斷了電話,隨後鄭蒼穹手中的手機被遠程操控著重新啟動,清洗了上面之前的一些數據,很快他收到附近基站發來的一條簡訊,簡訊上寫著連九棋的現在的詳細位置。
鄭蒼穹低頭看完了簡訊,轉身離開巷子,朝著那家快捷酒店走去。
與此同時,坐在酒店房間中的連九棋手機中也收到了一條簡訊,上面只有簡單的三個字——他來了。
連九棋只是看了一眼,便將手機扔在一旁,隨後將門打開,自己則面朝門口坐在床邊等著,一直等到鄭蒼穹出現在門口。
“你好,師父。”連九棋看到鄭蒼穹的那一刻,笑容浮現在臉上,露出滿口雪白的牙齒。
……
昌平一家舊工廠內辦公室的破桌前,圍坐著錢修業、陳泰東、刑術三人,錢修業的司機和保鏢阿九靠門站著,兩人將自己表現得像個聾子一樣。
陳泰東盯著桌面:“事情沒那麼簡單,我想知道當年的細節,我想知道為什麼連九棋要將副本賣給英國人,不可能為了錢,在那個年代,他不是窮人,沒有必要冒那個風險。”
錢修業搖頭:“我也不知道,但是誰也不會嫌錢多,對吧?”
“風險太大。”陳泰東道,“他拿著副本,獨自一人前往廣州,從廣州跟隨著當時逃港的那些人去香港,光是走這條路,就得冒很大的風險,他有這個必要嗎?沒有,我認為沒有。”
刑術插嘴道:“還有個疑問,連九棋跟著你們那些年,知道你們的規矩,也知道你們遲早會知道他賣了副本,可為什麼他不乾脆留在香港,或者借香港這條路去其他地方,偏偏還要回來送死呢?難道是因為他認為師父們不會對他下此毒手?還是說,想回來拉你們入伙?”
錢修業聽到這,也點頭道:“刑術說得對,這的確是個很大的疑問,為什麼呢?”
陳泰東:“我們得捋一捋頭緒,仔細回憶下,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我們都老了,幾十年前發生的事情都記不清楚了,只能靠幾個快生鏽的腦袋湊在一起,把那件事給拼湊出來。”
錢修業點頭:“盡力吧,刑術,你帶了筆或者其他什麼東西嗎?可以記錄的?”
刑術掏出手機:“我錄音吧。”
“不行。”陳泰東搖頭,“不能錄音。”
刑術會意,重新拿出紙筆:“我知道了,我儘量記錄。”
就在錢修業與陳泰東回憶當年所有細節的同時,董國銜已經發現了消失在隆德寶庫倉房中的刑術,他站在門口,看著已經穿戴整齊,坐在床邊直視著他,還帶著微笑的馬菲。
在馬菲根本不迴避他眼神的五分鐘後,董國銜又扭頭看向門口的那名低著頭的警察,但目光僅僅只是掃過,隨後看著站在錢修業臥室門口的佘采香。
佘采香用挑釁,明顯充滿嘲諷的笑容看著他。
董國銜離開門口,走向傅茗偉,在其跟前站定,張開嘴要說什麼,但話到嘴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說。
他不是傻子,在發現刑術不在倉房內的那一刻,他就立即回憶起在刑術進房前,傅茗偉對他說了什麼,換言之,傅茗偉很清楚刑術會離開。
董國銜心跳加快,呼吸變得急促,看著傅茗偉的雙眼也開始模糊,他抬手指著傅茗偉的胸口,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因為他很想動手一拳揍在自己這個老上司,可以說是師父的臉上。
周圍的警察都在看著他,也有不少人推測出下一步董國銜要做什麼,他們都等待著董國銜揮出那一拳之後,他們才衝上去抱住他,阻止他,同時也知道,阻止他這件事不能現在制止,即便是他們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傅茗偉看著董國銜,眉頭微微皺起,明知故問:“你怎麼了?”
這句話就像是火柴點燃了火藥桶一般,董國銜舉拳就朝著傅茗偉揮了過去,但拳頭還未靠近傅茗偉,就被陳方一把抓住。
董國銜舉著被抓住的手,瞪著傅茗偉,陳方也看著傅茗偉。
傅茗偉道:“國銜,冷靜點,你會惹麻煩的。”
董國銜依然不放下拳頭,傅茗偉道:“陳方,放開他。”
陳方鬆手,鬆開的那一瞬間,董國銜一拳打在了傅茗偉的臉上,傅茗偉中拳摔倒在地上,隨後再次撲上去,這次陳方一把抓住董國銜,一個過肩摔,將其摔倒在地上,然後跪在其胸口上,制住他。
兩名警察上前攙扶起傅茗偉,傅茗偉擦去嘴角的血,拍打了下身上的灰塵,看了一眼董國銜,抬腳就朝著外面走去:“陳方,走吧。”
陳方鬆開董國銜,跟隨傅茗偉離開,其他警察都站在原地,沒有人上前攙扶董國銜。
因為大家都清楚,幾分鐘後,董國銜將會被解除指揮權。
第十八章:背後的人
在回快捷酒店的路上,陳方問道:“傅隊,您是故意讓董國銜打你的,對嗎?”
傅茗偉道:“對。”
陳方又問:“那您應該知道,他這一拳下來,後果是什麼?他怎麼說也是你的老下屬。”
“就因為他是我的老下屬,所以我才故意激怒他。”傅茗偉駐足停下,看著陳方,“董國銜很聰明,精力旺盛,但和一個剛上學的孩子一樣,有一個很大的毛病,那就是注意力無法集中在該集中的事情上,而且缺乏經驗。這次上面調他來,說到底,其實也是認為他適合呆在我的身邊,讓他藉此機會積累經驗,找機會能回來重新跟我,可惜他僅僅只認為這是讓自己展現實力的好機會。”
陳方點頭:“可是,您的方式是不是錯了?”
傅茗偉道:“要想快速破案,單憑一個人是不可能的,這麼多年來,我破獲的案子,都不是我一個人的功勞,即便是局外人不清楚,會對你佩服,甚至是阿諛奉承,你都必須自清,所以,我故意激怒他,讓他儘快退出,否則他的後果比現在還慘。”
陳方在那尋思許久,點頭道:“傅隊,我能理解。”
傅茗偉笑道:“真的能理解?”
陳方道:“真的,實不相瞞,我經歷過與董國銜類似的事情,但是當年我在某些方面還不如他歐皇。”
傅茗偉抬腳繼續向前走,一副對此事完全不感興趣的模樣,這讓陳方很疑惑,追上去問:“傅隊,你不想知道是什麼事嗎?”
傅茗偉邊走邊說:“我遲早會知道的。”
陳方笑了:“也許,我下次就不說了。”
“不可能。”傅茗偉看著他,“你真的以為上面調你來,僅僅只是為了讓你在我到北京的這段時間輔助工作嗎?其用意和調董國銜來一樣,上級很重視文物偵緝部,你們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這裡只是個鍋爐,我呢,只是個燒鍋爐的。”
陳方聽著傅茗偉的比喻忍不住笑,隨後表情一沉,認真地說:“報告,我以前是臥底。”
傅茗偉有些詫異:“我猜了個七七八八,但沒有想到你還做過臥底。”
“邊防武警,緝毒大隊。”陳方壓低聲音,“新兵頭一年,就被抽調去臥底了,一呆就是五年,前年案子告破,我也負傷,在北京養傷,隨後被安排到特警隊學習了半年,接著就調到派出所待命,一直到昨天才接到輔助您工作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