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頁
幸好我媽及時捂住了我的眼睛,讓我回了點魂兒,兩腿也回復自覺了,然後我不覺就慌慌張張地跟著我媽一路往前跑去了。
最後我們終於是到達了目的地,來到了那個油松家的大門外。
說起這個油松,論輩分還是我的遠房表哥,這其實不奇怪,畢竟小地方嘛,只要是一個村子裡的人,細細算起來,多少都有點沾親帶故的。
這個油松和我就有點親戚關係。
不過我和油松並不是很熟悉,一者他大我十來歲,和我不同齡,二者我們兩家距離比較遠,所以我們從小就沒在一起玩過。
但是,即便如此,我對這個油松的事情還是知道一些的,特別是他的媳婦,就了解地更多了。
他的媳婦,聽說是從外地買來的,好像是雲南還是什麼地方的人,一開始的時候,連我們這邊的話都不會說,在這兒住了接近兩年,才會說我們的話。
這女人本來的名字叫什麼,已經沒人知道了,她到了這邊之後,重新上了戶口,名字叫白杏花,平日裡很少出門,一般都呆在家裡,所以我基本上沒怎麼見過她,只遠遠地看到過側面,直覺上感覺她是個很“洋氣”的女人,反正和我們村裡的土姑娘不一樣,至少腰身沒她們那麼粗。
她平時喜歡穿一身月白色的連襟兒衫,褲子是青色的,鞋子沒看清楚過,至於她的模樣嘛,也不是很瞭然,總之臉很白,五官挺精緻的。
這油松家的媳婦很奇怪,論理,其他那些被買來的媳婦,一般頭兩年肯定都是日思夜想要逃跑,但是這個女人不一樣,她不但不跑,還和油松過得有模有樣,家裡家外都收拾地乾乾淨淨,很是利落,就是她的運氣不好,油松這個人也是命薄,結婚之後,才熱乎沒一年,就一蹬腿死了,於是這女人就變成了小寡婦。
因為這些原因,村上的人關於她的流言很多,我之所以了解她,也都是聽別人亂說聽來的。
不過實際上,白杏花是個很規矩的人,特別是在油松死了之後,她為了不讓人說閒話,基本上很少出門,所以這大半年以來,我基本都沒見過她的影子。
很顯然,在此之前,我和她完全是兩個世界的人,生活很難有交集,算是老死不相往來的那種,我也從來沒打算要改變這種現狀。
所以這次我居然要主動到她家裡去,這給我的感覺多少有點彆扭,不是嫌棄寡婦不吉利,只是覺得有點怪怪的,說不清到底是什麼感覺。
不過現在的情況已經容不得我做主了,我媽拖著我來到了白杏花家門口,然後就敲響了門。
敲門過不了沒一會兒,裡面有人喊話,問是誰。
我媽就報了家門,還大約說了我的事情,白杏花這才開了門。
那是我第一次正面看清楚白杏花的樣子。
說真的,當時我的感覺就像是在看電影,總覺得面前這個人不屬於我們這個時代。
她手裡挑著一盞燈,是那種白色帶褶皺的橢圓形花燈,上面還有一些文字,她身上穿著的衣服更是古代化,上身是碎花褂子,下身是棕黑色的褲子,腳上是自己做的方口布鞋,鞋子上還繡了一支鳳凰還是小雞什麼的,天太黑沒看清楚,她的頭髮是盤起來的,五官很舒暢,細眉大眼,小嘴唇,脖頸雪白,樣子活脫脫一個古代人,如果手裡再捏一條手絹的話,我絕對以為她是清朝穿越過來的。
白杏花身上有一種很好聞的清香,似乎就是杏花的那種香味,門一開就聞到了。
說來也奇怪,當時我燒得天昏地暗,意識都已經模糊了,結果一看到白杏花,再一嗅她身上的清香,居然一下子清醒了很多,精神頭也來了一些了。
不過這並不能完全緩解我的症狀,我還是渾身無力,所以我就一直扯著我媽的胳膊站著,一副搖搖欲墜的樣子,並沒有和她說什麼話。
我媽上前和白杏花說話,簡單把我的情況給她介紹了,讓她幫忙給我瞧瞧。
結果讓人沒想到的是,白杏花聽了我媽的話之後,竟是搖搖頭道:“二嬸子,對不住了,不是我不幫你們,實在是我的道行不夠,我跟著老祖奶奶才學了不到一年,這封天門的大法術,我是真不懂啊。您看,要不你們再去找找別人吧,行嗎?”();
7.第7章 一碗頭髮
白杏花的話,讓我媽瞬間就愣住了。
這可是怎麼說?我們好容易來找她,結果她不接這茬口,這可不是急死個人?
我媽當時就有點訕訕的,猶豫了半天,才對白杏花道:“他嫂子呀,你別謙虛了,我知道,這事兒你肯定行,你就幫幫我們家一痕吧,你放心好了,我們不讓你白忙活,過後肯定得謝你。”
聽到我媽的話,白杏花臉色微微一紅,有點尷尬地對我媽道:“嬸子,不是我不幫,是我真沒那個道行。一痕的事情我聽說過,他這是打小就帶來的症候,不是那麼好治的。”
這個時候,見到白杏花推三阻四的,一副不樂意的樣子,我的性子也來了,當下就拽著我媽的手臂道:“媽,不行咱們就回家吧,這些都是封建迷信,我才不信呢。”
“你這孩子,怎麼亂說話?”我媽聽到我的話,轉身就堵了我一句,隨即揪著我的手臂就要開打。
見到這個狀況,白杏花滿臉不好意思,連忙上前拉住我媽,對她道:“嬸子,你別打孩子了,行了,我答應幫你們還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