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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著,我提著頭盔回身,尋著來時的路小心翼翼的下水,游回演武場那裡,在原來的建築物上找到了乾屍的屍體,把他拖到了樓頂,開始扒他身上的盔甲。
這東西身上的盔甲少說得有三四十斤,外殼多少有些鏽跡,但內部卻光亮如新,看起來就跟剛鑄造不久的一樣,特別詭異。
我沒有穿盔甲的經驗,扒下來也用了很長時間,乾屍已經徹底不能動了,看來這東西就算是沒有思想,它們的致命弱點也是頭顱,身體的行動是要神經來支配的。
我仔細檢查了下乾屍,這是唯一可以任我檢查的樣本,發現它跟人沒什麼兩樣,除了沒有皮膚。
我手上僅有的工具就是兩個登山用的小錘子,但和衣服都放在我最初待著的樓頂上,如今和野人一樣赤裸著身子,好在這裡沒有女人。
我用手碰了碰乾屍的身體,已經腫脹,一捏都冒水,和之前的模樣有很大的變化,看來這東西一旦死亡,身體也會隨著時間變化,直到腐爛的地步。
演武場那邊,被我掀開的棺材已經進入快速腐爛的過程中了,我趁著陰兵沒經過的時候下水把棺材板拎了出來,一折就斷,雖然我的力道大了點,可還是能明顯看出來,這些東西都在跟著腐爛。
乾屍離開了棺材,木製棺材就腐爛,死亡之後,身體也腐爛,盔甲開始上鏽,我似乎了解了,這種東西在死亡後也不可能避免時間的流逝,會逐漸腐爛,但生存的時候卻沒有時間。
乾屍活著的時候,自身的時間不隨外界時間變化,這也正是為什麼它們能存在近萬年之久而不腐爛,諾亞殘骸的水樓里那具乾屍卻會隨著水樓的時間軸而發生轉變,因為它們不存在於這世界上所公認的時間內。
我抬頭看著頭頂上的人工太陽。
是因為它嗎?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不存在於時間內是不可能的,世間萬物,大到大山大川,廟宇樓閣,小到肉眼看不見的塵埃,全都在時間的流逝中運動,那麼能讓他們擺脫時間的,恐怕也只有人工太陽了,就算是鮫也因為它而開始虛弱,否則不應該會被妖道綁到南極洲冰封起來。
可這一切都只是猜測,我沒有科學的手段進行證明,更無法觸及到人工太陽,回過神來,就開始穿從乾屍身上扒下來的甲冑。
那個人也有這樣一身甲冑,估計是襲擊了其他的陰兵或者乾屍弄到的,簡直就是我的前車之鑑。
這身甲冑穿起來還算合身,頭盔套在頭上露出了臉,我伸手摸了摸,發現頭盔上護住面門的地方能放下來,只不過由於生鏽有點不能收放自如,我費了很大的力氣才放下頭盔,只露出一雙眼睛,這樣就算是把自己完全包裹在盔甲里了。
我試著下水,沉重的盔甲一接觸到水所受到的浮力完全趕不上光著身子的時候,我直接沉到了水底,試著用自己的力量跳起來,雖然能跳挺高,但夠不到水面,全身都用上了,手刨腳蹬才能用自己的力量浮到水面換氣。
我的實力的確不如那個人,還心存著一絲僥倖去抓他,就算抓到了,也只能是我被抓。
又適應了一段時間,我差不多可以做到不去抓建築而蹦起來換氣了,只不過動作幅度很大,這應該不會引起陰兵的注意,那個人的動作幅度也很大,要注意早就注意到了,接下來,就是等著陰兵度過,然後我跟在陰兵的後面,走進那座城池。
為了節省體力,我沒有跟這麼遠的陰兵,而是獨自一人躲躲藏藏的來到了那片城牆旁邊,雖然離得很遠,可也足夠看到了,那些陰兵還在進進出出,完全沒有一點騷亂。
我又休整了很長時間,趁著前面一隊陰兵走過的時候悄悄下了水,跟在後面。
這隊陰兵共有八個,不知道是不是我看見過的,也沒在意。在水裡阻力是不小的,浮力不足以讓我浮到水面上,又增加了難度。好在我可以跟上陰兵的步伐,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游上去換口氣再下來,其他陰兵也沒注意到。
到了那扇巨大門前,我更加緊張起來了,裡面黑咕隆咚,什麼都看不見,也不知道到底有沒有水面可以供我呼吸,但應該是有的,這扇門沒有被水面完全淹沒,還有不小的高度。
我安然無恙的走進了這扇門裡,可還是什麼都看不清,讓我放鬆的是這裡可以呼吸,但身後也也陰兵走進來,似乎一直盯著我一樣,如芒刺背。
本身這種類似跟蹤的手段都會引起人的緊張,更何況跟蹤的不是人,而是夾在陰兵中間,隨時都有可能被撕碎咬死扒了皮的危險,絕對是常人難以忍受的,我的神經繃緊到了極限。
當我完全走進來,也大概適應了光線,能隱約看到一些事物了,和在諾亞殘骸的水樓里表現一樣,而且比那時候看到的程度要清晰一些。
這是一個一直向前的通道,上方沒有頂,我也懷疑過是因為城牆厚度的問題,但走了很長時間還是看不到頂部,這就說明門內部並非通往城牆外,而是別的地方。
這是一條平行隧道,內部還有一半的高度充斥著空氣,能讓我足夠呼吸,而且隧道很寬,足有十米,有兩隊陰兵經過,我跟著的這隊陰兵是在左邊,往裡進,右邊有陰兵往外出,彼此之間互不干擾,而且在陰兵和隧道牆壁之間還留下一個不小的縫隙。
我身後的陰兵跟的不算太近,但也足夠讓人害怕,我小心翼翼的走著,感覺要憋不住氣的時候無聲無息往旁邊刪過去,後面的陰兵當看不見我一樣,從我前邊走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