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8頁

　　  “這皮果真是你扒下來的?”

　　  “……是啊。”說到這，我父親有些羞愧，在鮫剛出現之前他就認為鮫是野鬼來索魂，估計也是因為鮫的皮相和被他糟蹋的屍體一樣，所以才這麼認為的。

　　  現在鮫就站在我面前，也就是說屍體復活可以成功，而且有強悍的恢復能力，那張皮完全長在蠍子身上了，之前被乾屍割裂的皮膚也已經好了，連傷疤都沒有留下。只是不知道復活的期限是多長，要一個徹徹底底死去的人血液活化，身體的機能復甦，時間應該不會短。

　　  “不管了，先把胖子他們的屍體運過來。”我說道，緊接著突然感到不妥，又道：“從境外運輸屍體到這裡，有多大的可能性?”

　　  “偷渡的話，應該可以。”唐道：“這我可以安排，只不過現在我自己應該已經察覺到什麼了，過段時間會到中國找我，我要上哪避難?”

　　  “偌大的中國想找個人跟大海撈針一樣。”我道：“那唐你就負責把那三具屍體弄過來吧。”  

　　  “嗯。”唐點了點頭。

　　  “我也該睡覺去了。”鮫突然說道，轉過身去就要往暗湖裡跳。

　　  “等等!”小蠍子立刻叫住了他，鮫回頭，也沒說什麼，只是看著小蠍子，似乎是等待他的詢問。

　　  “我只想問問你，到底經歷過幾次這樣的循環?”小蠍子躊躇很長時間才開口，卻並沒有理所當然的喊鮫父親，而是忽略了稱呼，這稱呼對小蠍子來說，似乎也沒有多大的含義。

　　  “三次吧……”鮫還有點迷糊，道：“我只大概記得，第一次到諾亞殘骸的時候，我不知道你是我兒子，所以……殺了你和那個人，第二次我沒有殺人，你就被那個人殺了，第三次還好，我總算把你保了下來。”

　　  要說鮫殺人，那在我印象中最深刻的也只有李天成了，他當時刺殺李天成的時候簡單而暴力，小蠍子根本沒有阻止的了。我在沒有穿越回十二年前的時候從沒在小蠍子身上發現疑點，也算是間接證明小蠍子當時沒有和我一樣，同一個人在同一個時間並存著。  

　　  這次不用多說，鮫殺了李天成，保下小蠍子。那麼我可以這麼認為，歷史是可以改變的，鮫的動作影響到現在的世界比我之前所經歷的世界中多出一個小蠍子。

　　  我們的行動不受到約束。

　　  “我知道了。”小蠍子道：“你這是要下去?”

　　  鮫抬起手，用力握緊了拳頭，但手臂上的血管和肌肉卻沒有像他握緊的拳頭那樣動起來，又開始硬邦邦的了。說起來，到了這地方他的情況也沒有好轉多少，依舊跟半個死人一樣。

　　  “我的身體不如意。”鮫這才道：“身體比我生前的敏捷度和抗擊打能力弱了很多，而且在沒有陽光照射下會逐漸僵硬，跟殭屍一樣。”就這種怪人，無論是力氣和動作的反應程度還有頭腦的冷靜，看起來都在我們所有人之上，可他還說自己的身體不如生前強大，他生前得有多強大?

　　  看來所謂的驕傲不是吹噓的了，小蠍子對他父親確實有這個驕傲。

　　  “我說的是人工太陽。”頓了頓，鮫又道：“它有促進細胞活化和復活的神奇能力。普通的太陽只會讓我腐爛。”  

　　  “你需要它才能再次活過來?”小蠍子又問道。

　　  鮫點了點頭，道：“我去水樓里睡一覺，如果不需要我，那麼就永遠也別叫我起來，這樣死去是最好的結果。”

　　  他是有多痛苦?

　　  “我知道了。”小蠍子噗通一聲跪在地上，雙手杵地，把頭埋進身體下面，又用力磕在地面上，就沒有起來，緩緩的說道：“走好，爸。”

　　  鮫頭也沒回，跳進了暗湖裡。

　　  當初水樓出現的恐怖鬼影，難道就是他嗎?我不確定，因為我接下來還要將四個人的屍體運送到這裡來，渤海廢都里也曾出現過兩隻鮫，到底誰是誰暫時還無法說清。

　　  鮫的離開，好歹是讓我鬆了一口氣，剛坐在地上，就突然聽到了一陣窸窣的腳步聲。

　　  “唐把手電筒關了。”我側著耳朵小聲說道，唐也立刻照辦，整個洞穴內突然一片漆黑，什麼都看不見。

　　  “聽到沒?”我小心翼翼的問道，耳朵里持續傳來窸窣的腳步聲，因為流水聲更大，被徹底掩蓋了，可我還能分辨出來。  

　　  “什麼?”小蠍子湊到我耳邊問道。

　　  看來是都沒聽到。

　　  “都別出聲……”我仔細聆聽，腳步聲雖然緩慢但卻並沒有規律，而且深一腳淺一腳，走得很慌亂的樣子，仔細分辨節奏，才發現是兩個人的腳步聲，而這兩個人，身高應該不一樣，其中一個的腳步聲明顯急促而不穩。

　　  是誰呢?

　　  我暫時能想到的只有陸殊和我自己。

　　  “爹，該是你老婆孩子來了。”我對楊志天道。

　　  “有人來了?”楊志天這才反應過來。

　　  “陸殊嗎?”我試探性的喊道。

　　  “是誰呀?”對面傳來一個幼稚的聲音，是一個孩子，這地方會出現孩子那肯定就是我自己了，另一個人是我母親。

　　  竟然真在這種情況下相遇了。不過陸川說過我們相遇的時候兩個楊志天都在的，應該是小蠍子活下來，導致改變的，那麼現在的歷史已經比之前還要混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