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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冰堆,路就變得特別滑,我照了照,雖然看不太真切,但能看出來還是冰層,左右和上方倒是看得很清晰,這絕對是人工開鑿出來的,而且十分細緻,連稜角都沒有一點累贅,一摸上去如自然凍結成的冰一樣平實順滑,根本摸不出雕刻的痕跡。
兩米見方的冰洞,兩條路,我和小青年一人選擇了一條,我沒功夫再仔細推敲這條洞是依靠什麼技術形成的,直接往洞深處走去。
我不知道這冰洞是否傾斜,但就算傾瀉也不可能傾瀉多大,我走上去感覺就是平的,但我本能的意識到,它還可能在某個地方通向下面,那我們不知道的東西就將要浮出水面了。
沒有了小青年在身邊,這一路上只有我自己沉重的呼吸聲,所幸,這裡並不缺少空氣,但空氣太過於冰冷,我肺都跟凍結了一樣,一呼吸嗓子眼生疼。
一個人的路總會伴隨著莫名的不安與恐慌,尤其是在如此艱難的環境下,沒有了小青年我周圍沉寂的有些可怕,但這並不是說我害怕,相反我十分的興奮,雖然,這地方暴露在我眼中只是短短的幾天時間,可我對這裡有太多的執念,我的父親,我的大哥,我楊家人,甚至於我自己都和這裡脫不了干係,有些東西,我必須要揭開。
冰洞十分的規整,不存在彎路,是朝著一個方向的,也就說明我和小青年的距離越來越遠,我掐算著時間,十分鐘可以走很遠的路,最起碼按照我這樣的速度繞天坑十圈不成問題,總有盡頭的時候,冰層他能挖出來洞,我想周邊的岩石就不在他們開發的範圍之內的。
果然,我走了不一會兒,就發現前面的路沒了,一照過去只有冰牆,在探照燈的照射下晶瑩剔透,猶在反光。
這是一條死路?
我不知道我想起思路的時候到底是什麼樣的情緒,心裡如打翻了五味瓶,我鬆了一口氣,但不知道為什麼,這口氣鬆開就仿佛再也提不起來,心頭十分的沉重。
可能是時間太緊張,我忽略了很多的細節,只看到冰牆就以為走到盡頭,當我一步步往前走,試圖撫摸冰牆的時候,突然想起之前我踩過的坑,猛然一驚,低頭看下去,就模模糊糊的見到地面的冰里有一塊地方特別的黑,並且隱約間能看到幾個橫著的條紋,有些發亮,很模糊,一眼就能分辨出來與眾不同。
而我就站在旁邊,再走一步就可能和之前一樣直接踩上去。
我頃刻間流了一身冷汗,還好吃一塹長一智,上次踩下去不打緊,頂多受傷,還有小青年幫忙呢,可這次不一樣,我一掉下去還不知道怎麼樣呢,蹲下一看,我才發現自己想得太悲觀了。
這竟然是一個通向下方的冰台階。
我之前看到的條紋,也就是照射的時候台階的模樣形成的,蹲下來一看就大概能看得清是什麼東西,雖然還是很模糊,但不影響大體模樣,我下意識的像找小青年說出自己發現了什麼,可回頭一看,我才想起來小青年已經從另一個方向跑過去了。
也許他走的是錯的。
這麼想著,我決定下去看看,台階的範圍並不大,入口也就一米左右,通向地下,我走出第一步的時候突然有一種特別奇怪的感受,仿佛我這隻腳正在踏入地獄。
雖然寒冷的氣候已經讓我沒有多少知覺,溫度差距不大的話我的身體根本分辨不出來,在這裡也一樣,我定了定心神,又往下走去。
兩層台階之間的高度相差很大,寬度又很小,相比於一般的台階來說陡峭很多,我整個人都走下去了,還要彎著腰,一抬頭就能撞到上面的冰層。
這台階讓人看不准,如果是混凝土鑄造的,或者岩石堆砌的我都不會感到這麼邪門兒,但它卻是用冰雕刻出來的,而且是在整個冰層中間挖出來的,冰層到底有多厚?
最起碼也得有個二三十米,而我所想像的二三十米可能僅僅是我能看到的地方,下方的冰層,到底有多深我根本不知道。
雖然很著急,可這台階每走一步我都走的很慢,一來是很滑,根本沒做任何防滑措施,二來是很陡,三來我沒有多餘的經歷去觀察腳下,只能先用腳跟觸碰到下一層台階的根部,然後再下去。
不多時,台階到了盡頭,從我下台階開始估摸著有兩三分鐘的時間,嚴格說來這台階並不多長,也就延伸了不遠的距離,而這時,我被凍得發硬的鼻子裡聞到了一股濃烈的味道,這股味道很難聞,跟胖子身上的濃厚的體味兒差不多,但要比那難聞很多。
這股味道肯定特別強烈,否則以我現在遲鈍的鼻子根本不可能聞得出來,而且我也找不到源頭。
擺在我面前的,並不是直接向前的路,而是又是橫向的路,兩個方向,同上一層的路如一個模子刻出來的,都差不多兩米見方,我突然不知道該走哪裡。
冰層內部有點複雜,簡直跟一棟樓差不多,這條橫向的路對於和上面那一條視交叉的,並不是在同一直線上,我停頓了片刻,思考到底要往什麼地方走,可實在沒有什麼線索可以給我指路的,我心裡一橫,直接走向左邊,留給我的時間,實在不多了。
希望小青年遇到的情況沒我這麼複雜,我好歹還有個探照燈,可他什麼都沒有。
四周無比的沉寂,只能聽到我自己的呼吸聲和凍結的衣服摩擦產生的聲音,因為我走的輕,連我自己的腳步聲都聽不到。